锦汐姑姑一愣,心道什么都瞒不过大长公主的慧眼,可郡主再三叮嘱她不许向母亲透露此事。权衡再三,她还是将侯府此行和盘向主子托出。当听到桑盼娣两姐妹硬闯静怡房中,逼嫡母置办新衣与头面时。大长公主怒其不争的狠声道:“那也是逆女自讨的,想七年前,侯府嫌她一无所出要收养五岁的桑盼娣,本宫派人知会她叫她别答应,可她为讨好桑明远母子,自做主张将桑盼娣收养至膝下。才不过五年,又在桑明远母子撺掇下将桑招娣收养至膝下,真是气死本宫了!
四个婆子得令,粗暴的架起桑盼娣,桑招娣两姐妹,押去柴房关起来落了锁。
锦汐姑姑并不知道,自己提的建议竟招致桑盼娣记恨。
她见郡主处事强硬果断,并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遂放心的告辞返回将军府。
当听府中下人说大长公主与四个小公子在后花园赏花捕蝶时,锦汐姑姑直奔后花园而来。
远远的,便听到大长公主与小公子们爽朗的笑声。
随着她的步伐离后花园越来越近,大长公主与四个少年郎嬉闹的温馨画面赫然映入她的瞳孔。
记不清,她有多久没看过大长公主这么开怀畅笑了?
锦汐姑姑欣慰得湿润了眼眶,心中却不期然泛起一丝酸涩。
大长公主虽然表面尊贵无双,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
可她婚后的生活却苦不堪言,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心爱的夫君战死沙场后,她独自拉扯二儿一女长大。
两个儿子刚刚成年便子承父业投身军中,常常母子一年半载都见不上一面。
她好不容易将最疼爱的幺女拉扯成人,女儿却为了心爱之人与她离心离德。
出嫁十年都不肯回娘家看她一眼!
这些年来,若不是相继有四个小公子出生陪伴她左右,大长公主想必……。
想到此处,锦汐姑姑看向大长公主的眼眸浮起一丝怜惜。
唉!世人都羡大长公主人前光鲜亮丽,却无人懂她夜深人静时的脆弱寂寥。
“锦汐,你回来了。”
大长公主扬声打断锦汐姑姑的沉思,不待她应声上前,便见大长公主转头吩咐四个少年郎自己玩儿。
而后哒哒迎面向锦汐姑姑走来,迫切的脱口问道:“覃嬷嬷请你去侯府做什么?是不是那逆女遇到麻烦了?”
锦汐姑姑一愣,心道什么都瞒不过大长公主的慧眼,可郡主再三叮嘱她不许向母亲透露此事。
权衡再三,她还是将侯府此行和盘向主子托出。
当听到桑盼娣两姐妹硬闯静怡房中,逼嫡母置办新衣与头面时。
大长公主怒其不争的狠声道:“那也是逆女自讨的,想七年前,侯府嫌她一无所出要收养五岁的桑盼娣,本宫派人知会她叫她别答应,可她为讨好桑明远母子,自做主张将桑盼娣收养至膝下。
才不过五年,又在桑明远母子撺掇下将桑招娣收养至膝下,真是气死本宫了!
锦汐,你说,本宫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个脑子进水的玩意儿?”
锦汐:郡主恋爱脑还不是随您,想当年您为了下嫁给还是小小先锋的凤大人,还不是如郡主一样跟先皇先皇后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这话锦汐只敢放在心里说,她见大长公主越说越来气,只得巧妙的劝说并岔开话题。
“大长公主,郡主此前年少不懂事才会被桑家人骗得团团转,如今她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好似清醒了许多,从这次奴婢去桑府经历的一切便可见一斑。
您是不知道,小小姐与郡主小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粉粉嫩嫩的可招人稀罕了!”
此话一出,方才还气呼呼的大长公主眼睛一亮。
“是吗?锦汐,稍后你去一趟珍宝阁,置办一把三斤重的如意金长命锁与一对银手镯子。”
锦汐笑得眉眼弯弯:“主子准备贺礼可是准备明日去侯府探望郡主?”
“哼!那逆女有什么好看的?本宫是去瞧我那素未谋面的外孙女与外孙。”
锦汐:哎呦!您老就死鸭子嘴硬吧!
“大长公主,您看要不要给桑明远母子一点教训?”
“不用,都是那逆女自找的,她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不懂得人心险恶也就罢了,还处处将本宫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就让侯府的人给她一点教训也好。
免得她永远分不清楚谁好谁坏!”
锦汐:主子您说了十年气话,您不累吗?
“大长公主,与小公子他们玩儿累了吧!奴婢扶您回锦绣轩洗漱休息。”
“也好,本宫老喽!玩儿一会便觉得浑身难受。”
言毕,她转身向四个孙子挥手道别,而后搭着锦汐的手往锦绣轩行去。
锦汐回到锦绣轩服侍大长公主洗漱上榻恬息后,匆匆出府去往珍宝阁置办如意金长命锁与银手镯。
她很好奇大长公主置办不一样的礼物究竟有何用意?
可一想到明日便能见分晓,于是不再纠结这事。
与此同时,紫玉奉郡主之命张罗给二爷纳妾,她怀揣十两银子,手捧一tຊ身粉红衣裙,领着四名轿夫抬起简陋软轿来到紫鸢娘家。
这可把翘首以盼整天的紫鸢气坏了,她一见到紫玉等人,便摆起主子的架子呵斥。
“紫玉,二夫人这是几个意思?她明明许诺今日抬我入侯府做姨娘,这会儿天都黑了,方才派你们来接我?
她是想故意羞辱我?好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紫鸢连珠炮似的发问,听得紫玉眉头紧皱,她毫不客气的回怼:“紫鸢,我家郡主好心抬举你,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家郡主给你下马威。”
“你……那她为何这么晚才派尔等来抬我入侯府?”
“我说紫鸢你是不是脑子生锈了?怎么?你还想郡主敲锣打鼓的抬你入府,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届时莫说将军府饶不了你,光大长公主动动嘴皮子便能取你小命。”
紫鸢闻言小脸煞白,她忘了静怡身后还有个位高权重的娘家,自以为勾住二爷便能上位与二夫人一较高下。
紫鸢娘亲杨氏吓得连连向她使眼色,苦口婆心的劝道:“紫鸢,郡主抬举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可千万别犯浑惹她不痛快,此番入侯需事事以郡主为尊聆听她的教诲才是。”
“知道了,娘。”紫鸢不服气的道。
哼!凤静怡她没我年轻好看,不就仗着自己有个好家世吗?
紫玉见杨氏是个拎得清的,便也不再过多计较。
她从怀中掏出十两白银,连同粉红衣裙一同交到杨氏手中,接着掏出两张身契道:
“杨大婶,这是我家郡主的买妾之资,你只需往这两张身契下角签字画押即可。”
言毕,紫玉将身契递给杨氏。
后者战战兢兢的接过身契,无奈的在两张身契下角签字画押。
事到如今,紫鸢已与桑二爷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同意也得同意,至于女儿日后是穷是富?就看她的造化了!
紫玉看了满意的点头,她拾起一张递给杨氏,示意她将凭证收好。
“杨大婶,咱们今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既已收下我家郡主买妾之资,就代表紫鸢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们再无半点关系。”
杨氏连连点头称是。
紫鸢纵使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可想想日后能摆脱奴婢的身份当侯府半个主子,也只得忍气吞声的换上粉红嫁衣,乖乖坐上简陋软轿,像做贼一样的被抬回荣国侯府。
紫玉引着软轿来到一处精美奢华的院子,冷冷道:“杨姨娘,到了,请下轿自便。”
言毕,她挥退四个轿夫,转身急着返回静宁院向郡主复命。
紫鸢左等右等,也没见来丫鬟伺候自个儿下轿。
她当即气得一把揭开粉红盖头,撩开轿帘望着紫玉背影嚷嚷道。
“紫玉,我如今好歹也是侯府的半个主子,夫人连个丫鬟都不给我配备吗?”
“呵!杨姨娘,你需要什么请自行去向老夫人讨要,我家郡主如今忙着坐月子带孩子,没空掌管侯府中馈。”
“你说什么?二夫人将中馈大权还给老夫人了?”紫鸢吃惊的相问。
“没错,所以你日后不要想着什么事都来麻烦我家郡主。”
紫玉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紫鸢咬牙下了轿,立在熟悉空旷的院子里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暮烟院吗?此前三小姐曾多次向二夫人讨要,二爷却以留着有用为由拒绝给三小姐居住。
如今,二夫人却大方的安排我紫鸢住进来?
莫非?这是二爷的意思?
紫鸢想到此处,心中像喝了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