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胡思乱想着令她头疼,她现在更想问出个究竟。祈念欢吸了吸鼻子,用绵软无力的声音喊道:“裴言礼。”裴言礼扬了扬眉梢,生病了就又开始直呼他姓名了?却见女孩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复又垂下似乎在思考着即将要说的话。他耐心地等着,看着她艳红的唇瓣缓缓翕动,又恢复平静。祈念欢不想问得太直白,经验告诉她,很多事情要留有余地。发热的脑袋因为思考加剧了疼痛,她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终于想到该如何委婉地问他。
等单人照陆陆续续拍完,祈念欢和众人一起拍了合照,就回了南湾别墅。
也不知道是被方皓宸气的,还是被秦依茗烦的,她只觉得头疼乏力,回去之后倒头就睡。
裴言礼回来的时候,只觉得家里过分安静。
平日里即使他加班,只要祈念欢在家,他都能在客厅的沙发里看见她。
可是今日沙发上空空如也。
他分明记得刘叔很早之前就把她送回家了,难道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她对他设置的门禁一直很有意见,总是嚷嚷着还没玩尽兴就得回家,甚至会趁他加班无暇顾及她时,先对外作出回了家的假象,再偷偷跑出去。
听见厨房有脚步声,过去一看,是张姨在加热饭菜。
斜飞入鬓的眉宇拧紧,他开口问道:“她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吃饭吗?”
张姨有些愁:“小姐在楼上,但是不愿意吃饭。”
不过还好少爷回来了,只要少爷在,小姐就愿意吃上几口。
裴言礼点了点头,她在家就好。
“我上去看看。”
他上楼敲了敲祈念欢的门,“出来吃饭。”
等了一会,门内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
“不想吃......别吵我睡觉......”
裴言礼不像张姨一样好说话,他打开祈念欢的房门走了进去。
流进屋子里的光亮将蜷缩成一团的轮廓照得清晰。
他走向床上鼓起的一团,戳了戳露在外边的脸颊,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向来难过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缩成一团。
指尖触碰到了娇软的脸蛋,却感受到了与平日里不同的灼热。
他立即用手掌摸了摸祈念欢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掌心,他转头对着跟上来的张姨说道:
“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欢欢发烧了。”
张姨立即下楼打电话给私人医生,小姐身体一向很好,近些年都没有生过病,她还以为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是她疏忽了。
裴言礼去拿了测温计测了下祈念欢的体温,又拿退热贴给祈念欢贴上,然后去换了身衣服。
等他出来时,私人医生已经来了。
医生看了下祈念欢的情况,给她开了一些药。
祈念欢迷迷糊糊地听着周围人说话的声音,才知道自己染上了流感。
原本混沌的神智忽然清醒。
那个什么劳什子芳姐还怪她戴什么口罩?!
要她说今天就该所有人都戴上口罩!
今天拍摄的人这么多,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传染的。
她现在就应该一口唾沫喷到那个芳姐的脸上,让她感受一下流感的威力。
还没等她腹诽完,一只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耳畔传来掺着温柔的男低音,如海上翻滚的浪花,将她所有的杂念都卷入云际。
“起来tຊ吃饭,吃完饭才能吃药。”
她努力地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想看看说话的人。
今天还没看过他呢,她每天都要好好地看一遍他。
朦朦胧胧的视线里,裴言礼的身形渐渐清晰,他穿着她新买给他的居家服,明明是很简单的款式却被他穿出了高定的感觉。
要是他进了娱乐圈,现在的流量鲜肉们都不够看的。
不行不行,他只能给她看。
以前他在校门口等她的时候,她就看到不少人上去问他的电话号码,要是去了娱乐圈还得了?!
指不定被多少女粉觊觎!
发热的脑袋还在胡思乱想,属于眼前男人冷冽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强势包围。
男人俊朗的面容在她的眼前放大,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山根间点缀着一颗清冷冷的小痣。
宽大温暖的手托着她后背,原本平放在她脑后的枕头被竖起。
她看着他,呼吸一滞。
随后挣脱开他的手,将自己埋回被子里。
裴言礼看着突然用被子蒙住头的祈念欢,失笑问道:“怎么了?”
微弱的声音从被子里飘出。
“你先去戴口罩......”
“我会传染你的......”
心被轻飘飘的话语敲击着,忽然软得像一团棉花。
发着高烧还有心力想着他。
“没事的。”
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在眼底漾开,裴言礼拉开被子,扶着祈念欢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却见她把头扭过一边,“你先戴,不然我不吃了。”
“好好。”
见裴言礼戴上了口罩,祈念欢乖顺地吃下他喂的粥。
勺子在瓷碗里进进出出,在凑到她嘴边时,她悄悄抬眼,可以看到他专注的目光。
深潭似的黑眸里,盛满了她。
明明没什么胃口,她却把一碗粥都吃掉了。
要等饭后半小时才能服药,裴言礼就坐在祈念欢旁边等着。
女孩陷进被窝里,白皙的脸上浮着不健康的红晕,遮住了眼睛的长睫轻轻颤动着,娇嫩的粉唇微微撅起,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适。
裴言礼食指弯起,拂去女孩脸上捣乱的发丝,却见长睫如蝴蝶振翅,那双桃花瞳里盈着汪汪水意。
祈念欢疼得不行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方皓宸的声音。
—— 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 在裴叔叔把你认作女儿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们永远无法跨越兄妹的关系。
她看着裴言礼,忽然觉得委屈,又不是她想被认作女儿的。
所以他是不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才不愿意接受她的喜欢?
所以他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碍于父亲的原因是吗?
思绪像滚烫的沸水一样咕咕冒泡,脑海就如同烧开的水壶止不住地嗡鸣。
比起胡思乱想着令她头疼,她现在更想问出个究竟。
祈念欢吸了吸鼻子,用绵软无力的声音喊道:“裴言礼。”
裴言礼扬了扬眉梢,生病了就又开始直呼他姓名了?
却见女孩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复又垂下似乎在思考着即将要说的话。
他耐心地等着,看着她艳红的唇瓣缓缓翕动,又恢复平静。
祈念欢不想问得太直白,经验告诉她,很多事情要留有余地。
发热的脑袋因为思考加剧了疼痛,她伸手摁了摁太阳穴,终于想到该如何委婉地问他。
“如果......如果你想做的事情会违抗你父亲的意愿,你还会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