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她直接扼住呼吸。虽然已经多年未见,可她却还是一眼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前太子妃宋冉。十几年过去,她相貌变化很大,人也苍老了不少,脸上还有烧伤地疤痕,可是她绝不会认错。“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拜见国公夫人?!”牙婆对着宋冉就是狠狠一脚。宋冉急忙跪下叩拜,规规矩矩行礼,一开口,声音苍老的不成样子。“罪仆见过国公夫人。““会什么?!”姜浅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极力按捺住心里的滔天惊诧,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
虽然她已经开始往各家各户安插眼线,可是这一招儿也不保险。
且不说其中几个能真的进入府里要紧人身边,还得提防他们背叛反噬。
虽说她已经做了万全,每一步都是单线,除了最后一环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余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觉得惴惴不安。
而且那些真的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是几百个心眼子,又怎么会在府里下人跟前说出要紧的事。
想到这里,她抬起手敲了敲桌面,想到什么,急忙让人把管家刘良喊了来。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刘良还是个可信任的,手段有,又不蠢,最关键,刘良的家人都在她手里,是个可以放心安排事的。
想到这里,她抬眸对刘良招手,把他唤到跟前,对他轻声交待了几句。
刘良听后,却大为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姜浅见状,又抬手敲了敲桌面,才不冷不热开口,“怎么?有什么顾虑?”
闻言,刘良迟疑抬起头,犹豫看着姜浅,挣扎良久,白开口道,“夫人,咱们府上产业也算是遍布京城,甚至其他府郡也有不少咱们的产业,就算是几辈子也花不完,实在是没必要去经营那些…”
后面的话刘良有些难以启齿,虽说京中权贵也有做这些生意的,可都是藏地极好,至少明面儿上,没人知道真实东家是谁。
可即便如此,万一让人知道了,也是难免背负骂名。
国公府如今名声已经一塌糊涂,暂时让人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又从事这样腌臜的生意,岂不是雪上加霜,招人唾弃。
想到这里,刘良鼓足勇气,抬起头,决定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好好劝上一番,即便是让夫人厌弃,也在所不辞。
“你是想教我做事?!”
姜浅看出刘良眼底地犹豫和鄙夷,明白,自己已经被归为为了赚钱,已经连名声都不顾及的那一类。
薄唇轻轻一挑,她眼皮轻掀,看着对她重重俯下身子的刘良,斟酌开口,“刘管家,你只需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至于旁的,不是你该管,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想在我这做忠仆,就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她这话不可谓不重,直接让刘良到嘴边的话,都迟疑住。
可他还是咬了咬牙,又叩拜下去,似乎是存了死志一般,“夫人,小的人微言轻,也知道之前做的事情,让夫人心生不满,倘若不是夫人宽宏大量心存仁慈,又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早就已经没机会服侍夫人,可是小的命虽贱,却也承受国公府和夫人恩情,小的生死都是国公府的人,小的为了国公府,为了夫人,甘愿把命奉上,就算夫人不愿意听,小的也要说…”
听到这里,姜浅已经面露不虞。
知道刘良是不能留了。
可他却偏偏还是端着一副忠仆地假意,像是要做那朝堂上忠言逆耳的御史。
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她既然知道接下来要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岂能旁人左右了心意。
想到这里,她直接对不远处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当即会意,喊了两个侍卫过来。
刘良一见到侍卫走来,眼底难掩一抹惊慌,却还是继续磕头道,“夫人,忠言逆耳啊,夫人不能因为国公爷做错了一次,就要去葬送国公府百年基业,夫人,国公府将来还是公子们的,夫人啊…”
是的,他一直觉得姜浅是因为跟国公爷顾瑾轩闹翻了,才会这么做,他以为只要拼死劝下夫人,夫人回心转意,不仅不会怪他,说不定还会夸他,那他之前因为克扣在夫人那失去的信任,又会回来。
可没想到,夫人竟然不仅不听他的,反而要处置他。
侍卫抓住他的肩膀的时候,刘良才彻底慌了。
可是已经晚了,姜浅实在是不想听他废话,直接让人把他的嘴巴堵上。
一直等人走了,耳边干净了,她才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原以为是个可靠的,手里有把柄,会乖乖听话。
没想到是个蠢的。
最近她布置了很多,渐渐感觉人手匮乏,尤其是有能力又忠诚,还不迂腐的。
想到这里,她急忙让人去牙婆那走了一遭。
让人留意那些罪臣+要被发卖的旧仆和家眷,尤其是那些刚正不阿,却因设计排挤陷害而获罪地人家。
这样的人,只要调教好,不仅省时省力,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没想到,才几天,就有好消息传来。
说是前太子妃家的旧仆,之前被卖进官窑做杂役,前不久得罪人再次被发卖,正好到了牙婆手里。
姜浅当即让人给带了过来。
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她直接扼住呼吸。
虽然已经多年未见,可她却还是一眼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前太子妃宋冉。
十几年过去,她相貌变化很大,人也苍老了不少,脸上还有烧伤地疤痕,可是她绝不会认错。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拜见国公夫人?!”
牙婆对着宋冉就是狠狠一脚。
宋冉急忙跪下叩拜,规规矩矩行礼,一开口,声音苍老的不成样子。
“罪仆见过国公夫人。“
“会什么?!”
姜浅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极力按捺住心里的滔天惊诧,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道。
“罪仆这些年都在官窑,会些粗浅地伙计…”
“厨房里的活计可会?!”
姜浅打断她。
只不过是为留下她寻点借口,总不能自己需要一个和泥巴的。
只是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宋冉是宋家嫡女,还是太后侄女,千娇百宠长大,哪里会这些东西。
可没想到,对方回答竟然让她大感意外。
“回夫人,罪仆会做菜,各种菜系都会一点,还会做一些灵巧的糕点…”
“这样,那你去做几样,嬷嬷,你带她去…”
姜浅赶紧把她打发走,才长舒一口气。
怕再待下去,就忍不住直接问出口。
可当年太子妃分明是难产去世?
虽说她之前也怀疑过太子妃离世别有隐情。
那之后不久,陛下登基。
后又牵扯出太子妃地父亲主持科考舞弊,还有太子妃地兄长克扣粮草,被一纸弹劾,朝野震怒,陛下勒令抄家,十岁以上全部处斩,十岁以下罚入掖庭,女眷充入官妓。
而奇怪的是,身为宋家女,也是宋家最大的靠山,太后一直都没出面。
似乎默许了这一切。
而太子妃这些年又去哪儿了?
真的如她所言,在官窑受罚?!
太多的疑惑挤压在姜浅心间。
直到牙婆忍不住出声。
“夫人,您看?!”
看着牙婆急于求赏的嘴脸,姜浅确认她没胆子蒙骗自己,于是抬手捋了捋袖子上褶皱,慢条斯理道,“急什么,有用才会留下,芳心,如果她如她所说那般,让本夫人满意,本夫人不仅会重赏你,多赐你一个月的解药也不是不能。”
“是。”
牙婆一惊,接着又是哀愁。
虽说夫人每个月都会给他们解药,可是受制于人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不过好在夫人也不是苛责的,哪怕没做什么特别入眼的,只要规规矩矩,则是少不了解药。
甚至有时候他都忙忘记了,夫人该是会让人如期送来解药。
她有时候都怀疑夫人说的给她下了毒的话是不是真的,到了该服药地日子,该特地晚了一会,直到噬心的滋味传来,她才吓得急忙服下解药。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至少接下来两个月,她不用担心会毒发了。
想到这里,她又堆起一脸讨好,“夫人,您还想要什么样的人,只要跟我说,我保管找来。”
“有用的?”
姜浅自己我不知道具体要什么的。
牙婆脸色一僵,随即笑开,“夫人,我明白了,夫人放心,每年罚入贱籍的人里不少年轻英俊的后生…”
她是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女人也跟男人一样,有七情六欲。
她听说国公夫人和国公撕破脸,国公在外面养了小狐狸精,国公夫人不仅不让他进门,还要带着府里的公子小姐和离。
难怪她看国公夫人憔悴不少,这女人离开男人,就如同花儿离开水,可不就枯萎了。
她自己就是例子。
想着,她觍着脸上前,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嬷嬷拦住。
“做什么?!”
牙婆也知道自己有些僭越,却还是舍不得放弃讨好的机会,又道,“夫人,要不要我改天精心挑几个,夫人是喜欢满腹诗书的,还是长相英俊的,孔武有力?”
“闭嘴?!”
嬷嬷厉喝。
姜浅面皮却烧了起来,想到陛下不许她和离,顾瑾轩也是拖着他,或许,她可以换一条思路。
于是不动声色摩挲杯壁,直到第三圈,才想清楚抬头,“每一种各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