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沉沉地叹了口气:“您也是,皇后娘娘,往后就您一个人在京城里了。”苏绛珠点了点头:“外祖放心。”随后,高大的老将军冲她行礼:“皇后娘娘,就送到这儿吧,入秋了,早些回去,别受了寒。”说完,他便驾马离去。侯府一行人也乌泱泱地跟在后面走了。苏绛珠站在原处,泪眼迷蒙,止不住离愁。北疆到京城,路途遥遥,经此一别,怕是此生再难相见。“臣参见皇后娘娘。”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次日,萧旭瑄就遣人送来了上好的樟子松。
苏绛珠不让人帮忙,坚持要自己刻字雕文。
两世,她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保下忠心护主的芷苓。
她的泪落在一处上好了的漆上,消了大半颜色。
两次,她重要的二人,都未能由她亲手安葬。
苏绛珠眼眶里的泪根本止不住,重重砸下。
算计靠躲是躲不过的,只是自己醒悟太晚,抗争也太晚。
不多时,里间的柜中就立好了一块牌位。
“萧旭瑄与苏绛珠爱子——江语璜。”
……
没几日,镇国侯辞去官职,一家迁回北疆戍边,官复镇远侯原职。
前朝文武百官哗然。
此时的萧旭瑄到念起了几分旧情,特许苏绛珠在镇远侯离京那日出宫,到城门相送。
镇远侯离京,无异于苏绛珠失了后盾,但皇上于她恩宠丝毫不少,后宫众人平添几分忌惮。
日子很快就到了这一天。
苏绛珠穿着相对皇后衣装而言更轻便的寻常衣装。
长发一绾,轻装上阵,感觉就像她十四五岁时一般,还是承欢外祖膝下的小姑娘。
可人还是那个人,心境经历早不同了。
如今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吗,苏绛珠鼻子酸得很快,眼泪挂了满脸。
外祖父看到她,下了马,一身戎装,花甲之年仍是意气风发。
老将军哈哈一笑:“能远离京城的一些尔虞我诈,对你祖父这根直脑筋来说,真是会轻松不少。”
苏绛珠当然知道这是外祖说来逗自己开心的话。
她扬起一个笑,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祖父,此程路远,定要保重。”
祖父沉沉地叹了口气:“您也是,皇后娘娘,往后就您一个人在京城里了。”
苏绛珠点了点头:“外祖放心。”
随后,高大的老将军冲她行礼:“皇后娘娘,就送到这儿吧,入秋了,早些回去,别受了寒。”
说完,他便驾马离去。
侯府一行人也乌泱泱地跟在后面走了。
苏绛珠站在原处,泪眼迷蒙,止不住离愁。
北疆到京城,路途遥遥,经此一别,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臣参见皇后娘娘。”
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苏绛珠被吓到,回过头去。
身后男人一身戎装,高大俊朗,黑皮亮眼,不是顾堇是谁。
真是不知道这顾堇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她竟都无所察觉。
苏绛珠擦了泪,掩了神色:“顾将军无须多礼,快快请起。”
顾堇起身,身上盔甲作响。
“娘娘要不要随臣到城楼上去,也能看得远些。”
苏绛珠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马队伍,轻轻摇了摇头:“算了,等本宫到了城楼上,也看不见什么了。”
“城楼上视野开阔,也能换种心情,不是吗娘娘?”
他声音低沉得仿佛能叫她的跟着一块发颤。
苏绛珠垂眸片刻,终于松口:“将军如此,倒叫本宫盛情难却了。”
两人登上城楼,苏绛珠在前,顾堇在后。
苏绛珠总觉得奇怪,这人看着也不像什么热络的性子,怎么就偏要邀自己上来。
这高高的城楼自己爬得也不算慢,到最上头时,还能远远看到祖父一家远去的队伍。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直到那队人马消失在眼前,苏绛珠才想起后面还站了个沉默不语的顾堇。
这人就真像是带自己上来散心的。
等她真的上来后,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了。
苏绛珠眯起眼,打量起他来。
“顾将军,本宫瞧你,总觉得有几分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