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礼心脏猛的一缩,密麻的刺痛感袭来,他慌乱不知所言:“不要退婚。”“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不该惹你哭,不该让你受委屈……”而这时的温清栀听不下去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她拉开门用力的把他推出门外。顾致礼看得出她眼中的抗拒,不敢碰她,怕再惹她落泪,他想弥补挽救,可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他清晰的听见落锁的声音,和温清栀隔着门都委屈不已的声音:“顾致礼,你就是个骗子!大尾巴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然而,顾致礼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温清栀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呼吸清浅安静的过分。
一种不安慌乱感油然而生。
蓦地,一滴潮湿的触感砸到手上,顾致礼惊慌失措的望去。
平日那双乌润纯净的眼里此刻蓄满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无声的滚落,一颗一颗像珍珠般砸下。
顾致礼彻底慌了,心脏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窒息与无措感在灵魂深处翻涌。
“对不起,我的错。”他身体紧绷着连动都不敢,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别哭。”指尖微颤着,想替她拂去眼泪。
却被“啪”的一声打开,温清栀的眼神是顾致礼从未见过的冷漠还带着一丝害怕,她说,“欺负我很有意思吗,顾致礼。”
“不、不是。”顾致礼想解释。
没有要欺负她的意思,可偏偏就是把她惹哭了。
温清栀不明白为什么顾致礼今夜和白天完全变了个模样,她说什么他都不听,赶他离开也无动于衷,甚至、甚至还把她摁到门上。
那种被死死禁锢住,无法反抗的感觉,让她到现在都在惴惴不安。温清栀的手腕很疼,腰窝很疼,下巴很疼,嘴巴更疼,委屈又愤怒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
“你不能仗着在京城,就这样对我。”温清栀轻而易举的挣脱束缚,盯着他又不敢直视飘忽的闪开,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她说话时唇瓣更痛了,委屈的不行,说话不假思索:“我要和你退婚。”
顾致礼心脏猛的一缩,密麻的刺痛感袭来,他慌乱不知所言:“不要退婚。”
“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不该惹你哭,不该让你受委屈……”
而这时的温清栀听不下去他说的任何一个字,她拉开门用力的把他推出门外。
顾致礼看得出她眼中的抗拒,不敢碰她,怕再惹她落泪,他想弥补挽救,可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他清晰的听见落锁的声音,和温清栀隔着门都委屈不已的声音:“顾致礼,你就是个骗子!大尾巴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二十九年来面对任何都波澜不惊沉稳内敛的顾致礼,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减轻罪行。
看到温清栀落泪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理智顷刻回笼。顾致礼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明明答应过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可第一个让她委屈的人就是自己。
温清栀把他赶了出去,还骂了他一通,心中的委屈才减了几分,她打开房间里的灯,看向手腕处,娇嫩的皮肤果然红了一片,甚至还能看出他用力的指痕。
这时门外传来顾致礼歉疚低哑的声音,“皎皎,对不起。”
“我不该那样对你,明日你想打我骂我,任你处置。但是,别哭了好吗?”
听不到屋内的声响,顾致礼知道她不愿意理会他,可他不能任由温清栀就这样受着委屈过夜。
顾致礼在门外沉默的站着,屋内有稀稀疏疏的动静,良久彻底安静下来。
“晚安,皎皎。”顾致礼轻声道。
声音消散,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温清栀心中莫名的好受了些,但是她还是不想理他。
直到温清栀又一次泡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想起顾致礼。
温清栀觉得他就是个大骗子,在父母长辈面前装的道貌岸然,连她都觉得顾致礼是一个极好又有分寸的君子。可她才来了京城几天,他就藏不住了!
这是人不可貌相!
想着想着,困意席卷而来温清栀就这样睡着了。而被赶出门外的顾致礼,守着门站了很久才离开。
凌晨3:46
顾致礼破天荒的在一个叫“兄弟一生一起走”的四人微信群里发了消息。
顾致礼:出来喝酒。
徐悲沽:?睡太晚看见顾致礼诈尸了?
江临:老地方见。
还有一个正抱着老婆睡的香甜。
*
顾致礼抵达蓝焰的999包厢里时,江临已经恭候多时了。
江临比顾致礼还要大两岁,两人是一块在那片四合院群落长大的。不过他不肖顾致礼,江临年少时叛经离道、不学无术甚至闹到和江家断绝了关系。
如今十几年过去,开了个蓝焰酒吧,人却越来越寡淡,徐悲沽总说他不如收拾收拾和顾致礼一起当和尚去得了。
其实他与顾致礼不同,江临早就脱离了商圈的那个大染缸。顾致礼是克制的、内敛的,但他真的就像是超脱世外,无所在乎了。
包厢很大,江临坐在小型吧台处看着走过来的顾致礼,推过去一杯酒,“说说吧,怎么了。”
顾致礼沉默着,却皱着眉把酒推开了。
酒精,是助长鄙劣心思、让人头脑发热的罪魁祸首。
江临也不急,顾致礼沉默他也不说话。因为江临知道,能让顾致礼半夜过来借酒消愁的,必然不是小事。
果然,顾致礼还是开口了,然而他说的话却让江临全然意想不到:“女孩生气了,怎么哄。”
江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致礼?哄女孩?生气了?
好像每个词都完全和他不着边际,可看见他蹙紧的眉头和低沉的表情,江临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什么生气了?”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徐悲沽姿态散漫的坐到顾致礼身边,挑着眉问他:“你给人那温婉的姑娘惹生气了?”
他狐疑的道:“你不是把人家惹哭了吧?”
顾致礼唇角微抿,没说话算是默认。
江临视线一顿,怎么?还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徐悲沽知道江临不明所以,简单的给他叙述了一番在苏城订婚宴的事。
与江临信息同步之后,徐悲沽又回归正题,他喝了口酒,给顾致礼提议:“哄女孩无非就那些东西,送花送首饰送包包,重要的是投其所好,再真诚点道个歉。”
“女孩儿都很好哄的。”
除了施泱,徐悲沽在心里默默补了句。
顾致礼皱着眉怀疑他说的话的可行性。
江临太了解顾致礼了,他难以言语的表情就让江临猜到了一些苗头。
顾致礼从小就是邻居家的小孩,学习好品德好,又听话懂事。在顾家那种家教极严的教育下,他真的就是根正苗红长大的继承人。
自他小时候知道有桩婚约在身,更是守身如玉,这二十几年别说谈恋爱,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与一个小他七岁的姑娘相处,不知道怎么正确表达自己的喜欢。
顾致礼无法辨别什么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只会一味的遵循他君子端正那一套,克制隐忍。
可克制在爱欲面前,最是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