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棠双手呈于额前,俯身长跪,将袖中书信呈上。她声声悲切,语气绝望得不带一丝温度:“臣妾有罪,德不配位。成婚三年又无所出,自请和离。”凌浮君那张好看的脸瞬间僵住,直接夺过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躬身掐住程凌棠下颚。程凌棠痛得骨头都快碎裂,就听他森森然凑近道——“你以为和离便可躲过罪责了吗?你下毒的谋害的是天下第一女将军温梦瑶!”
回府的马车上,程凌棠失魂落魄,绞紧手指一言不发。
温梦瑶的话犹在耳畔。
舒儿无计可施挑起话题逗她开心:“王妃可听说了,那给王爷预言的国师被陛下判了绞刑!”
“那国师收了北冥老王爷妾室的钱财,栽赃老王妃邪祟入体要烈火焚烧驱邪。”
“是玄清方丈破了局,揭穿了那国师!”
程凌棠轻轻嗯了声。
波澜不惊,像是一切早有预料,那日去兰昭寺便是为请玄清方丈出山。
那国师能蛊凌浮君,可见根基深厚,能治他的唯有玄清方丈无二。
舒儿洞穿她的沉默:“王妃那日去兰昭寺莫不是……”
“嗯,我献上了西域秘术的典籍请他出的山。”
玄清方丈素来清心寡欲,不理朝堂之争。
舒儿瞪大眼睛:“那可是西域典籍!那是主公留给你的价值连城珍宝。从前有人以三座城池与他交换,他都未给!”
程凌棠眼波平静:“凌浮君于我数次救命之恩,如此,便算我还了他的恩情。”
舒儿默了瞬,握紧程凌棠的手,竟是红了眼眶。
“您将救命神药给了他,将价值连城的西域典籍献与他人,破开他的预言。临王解开预言,便可休妻再娶,那您呢?您真愿意与灭家仇人共侍一夫吗?”
程凌棠喉间涌上万般酸涩,心好似被人剜过般的痛。
她怎能愿意?怎会愿意?
相识十载,三年夫妻情谊。
得知自己只是应劫之人,她烈火灼心。
得知温梦瑶是自己的灭家仇人,更恨不能杀了她。
程凌棠回握住舒儿手,敛下泪意:“还了恩情,便能两清。”
两清便是一笔勾销。
夜黑沉沉,仿佛洒下无边的浓墨,压抑得让人心慌。
程凌棠前脚刚踏进王府,后脚便进了厨房,她要亲手给凌浮君做顿饭。
这十年里她只在大婚那晚为他亲手煮了碗醒酒汤,此后凌浮君心疼她太过劳累,便下令禁止她再进厨房。
她攥进袖中那封书信又蓦然松开,拿起菜刀继续切洋葱。
真辣啊,辣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舒儿想来帮,却被她呵在原地,她抬起袖子倔强抹去眼角泪水继续。
寝殿内。
舒儿刚将碗筷摆在桌上,殿门被强有力推开。
程凌棠起身迎上前去:“王爷回来了,臣妾特意下厨给你做了东坡肉。”
凌浮君剑眉一瞥,竟扬剑猛地劈向桌面上,饭菜羹肴悉数被打翻在地。
“前方战事在即,陈国兵力强盛,我大昭人人自危。我不求你如温小姐般大义,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但你也不该如此奢靡!”
凌浮君暗眸冷光铮然,杀气凛凛。
这一瞬程凌棠终于知晓温柔如他,为何会有冷面修罗的称号。
她忍住泪意,强忍难堪解释:“臣妾只是看王爷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才……”
可凌浮君,我只是想亲手给你做顿分离饭啊……
终究是说不下去,罢了。
程凌棠双手呈于额前,俯身长跪,将袖中书信呈上。
她声声悲切,语气绝望得不带一丝温度:“臣妾有罪,德不配位。成婚三年又无所出,自请和离。”
凌浮君那张好看的脸瞬间僵住,直接夺过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躬身掐住程凌棠下颚。
程凌棠痛得骨头都快碎裂,就听他森森然凑近道——
“你以为和离便可躲过罪责了吗?你下毒的谋害的是天下第一女将军温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