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郡主轻嗤,“想来缓兵之计?”“还年少无知?她哪里年少了,不过的确无知,连在福慧姑母府中都敢如此撒野!”“那素日她在别的地方,在其他人面前,有多嚣张,可想而知。”“本郡主今日不狠狠教训她,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往后岂不更得狂上天了?”不等叶定宜说话,又道:“你再哆嗦,那就跟她一起跪,一起磕头吧。”“先磕上一百个,磕得本郡主高兴了,今天这事儿就揭过不提了。”“否则,本郡主回去还要回了我父王,请我父王为我讨一个公道。”
看来两个蠢货已经自报过家门了,但显然没什么用。
也是,在堂堂郡主面前,永宁侯府这样的破落户算哪颗葱哪瓣蒜……
叶定宜一边思忖,一边看向孟少茵,示意她说。
孟少茵便小声说起来,“大嫂,这是诚亲王府的舞阳郡主。”
“刚才,我和二妹妹刚出来,见旁边有假山,便想去看一看。”
“谁知道才拐弯,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二妹妹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你也知道的。”
“她就骂了一句、一句……”
孟少菱就骂了一句:“没长眼睛呢,这么大个人也看不见,还是赶着去投胎呢?”
也的确是她的本能反应。
脑子根本还来不及去想怎么一回事,嘴巴已先自作了主张。
结果就惹祸了。
不但把撞她的舞阳郡主的歉意全骂没了,还把舞阳郡主给骂恼了。
反手就给了孟少菱一记耳光,“竟敢骂本郡主没长眼睛,还敢骂本郡主赶着去投胎。”
“连本郡主的父王母妃都没这样骂过本郡主,宫里和宗室里亲长们也没这样骂过本郡主。”
“你算什么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这下不但孟少菱捂着火辣辣痛的脸懵了。
孟少茵也懵了。
怎么会随便一撞,就撞上了个郡主……不对,今儿来长公主府的人非富即贵,撞上郡主再正常不过了。
关键是二妹妹的嘴怎么就会快到这个地步,怎么就会张口就骂人?
生生把有理也弄成没理了啊!
可孟少茵还只能立刻替妹妹补救,“请郡主恕罪,舍妹的确口无遮拦,但也的确不是有意的。”
“她平日就是这样有口无心,因为小时候发过高热,所以这里……偶尔有点不正常。”
“加之难得出席这样的宴席,心里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脑子就更糊涂了。”
“还求郡主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吧,以后保证再不敢了……”
这回冷笑的便是郡主旁边的少女了,“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
“张口就骂人,还骂得这么难听。知道的说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市井泼妇呢!”
“不然我表姐这么好一个人,谁不知道诚亲王府的舞阳郡主一向最是和气爽直的。”
“又怎么可能与你们为难!”
说得孟少茵更慌了。
随便哪一个郡主她们已经惹不起。
结果还偏惹了最惹不起那一个,——她们就算从没机会接触郡主县主这些顶级贵女。
也是知道诚亲王在皇上面前有多体面,舞阳郡主作为诚亲王唯一的女儿,又是多么得诚亲王宠爱的。
若不然,她只是侧妃所生,根本封不了郡主,最多也就只能封个县主。
却硬是封了郡主,已足以说明一切……
孟少茵惟有继续哀求,“真不是有意,也不是故意的。”
“就只是有口无心,坏在了嘴上……等回去后,我一定回了家母和家兄,严加管教她,往后绝不再犯。”
“求郡主就饶了这一次吧……”
舞阳郡主乃真正的天之骄女,没动真怒也就算了。
已经动了真怒,便绝不是孟少茵哀求几句,就肯善罢甘休的了。
冷冷道:“好啊,饶了你们可以。”
“先跪下给本郡主磕一百个响头,磕完了本郡主再考虑要不要饶了你们吧!”
可跪下就要弄脏衣裙,还要把额头磕伤头发磕乱。
待会儿还要怎么上台展示。
本来福慧长公主就不待见她们家了,再看到她们这般失仪。
不更得当场就把她们发落了?
孟少茵只能可怜巴巴的继续解释。
孟少菱则又悔又怕,再也忍不住叫起叶定宜来。
想着好歹叶定宜是大人,有了大人,舞阳郡主应该就会有所收敛了吧?
再不济,还可以让叶定宜替她受罚,她既是当大嫂的,自然就该护着她们姐妹。
这才会有了刚才叶定宜在净房便听见她的哭喊,再赶出来这一出。
叶定宜这下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简直恨不得也给孟少菱一耳光了,这破嘴可真是有够能惹事的!
问题就算舞阳郡主是郡主,也不可能直接弄死孟少菱。
连动手打一顿板子都够呛……
叶定宜只得笑道:“郡主,我现在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对不住啊,我这个小姑真的脑子有问题,嘴巴也是真的臭,不怪您生气。”
“本来多小一件事,您根本不可能跟她一般见识的,硬是弄得小事化大了。”
“您看这样行吗,确实很快就该轮到她俩上台展示了。能不能,等她俩展示过了,您再罚她?”
“或者您贵人事忙,也可以让我回去后再罚她。您放心,我绝不会包庇她,一定会狠狠责罚她,绝不姑息的!”
孟少茵也忙附和,“是啊郡主,能不能至少待会儿再罚?”
“我们姐妹一定给您磕头赔罪……舍妹她虽年少无知,但既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舞阳郡主轻嗤,“想来缓兵之计?”
“还年少无知?她哪里年少了,不过的确无知,连在福慧姑母府中都敢如此撒野!”
“那素日她在别的地方,在其他人面前,有多嚣张,可想而知。”
“本郡主今日不狠狠教训她,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往后岂不更得狂上天了?”
不等叶定宜说话,又道:“你再哆嗦,那就跟她一起跪,一起磕头吧。”
“先磕上一百个,磕得本郡主高兴了,今天这事儿就揭过不提了。”
“否则,本郡主回去还要回了我父王,请我父王为我讨一个公道。”
“届时,可就不只是你们磕几个头那么简单了!”
叶定宜见舞阳郡主还是不依不饶。
她如果有本事让诚亲王将永宁侯府抄家灭门也就算了。
问题她又做不到……
叶定宜便也敛了笑容,“郡主的意思,非要小事化大了?”
“到底我们今日是长公主的客人,真闹到长公主面前,您怕也不好看。”
“其实您已经动过手、责骂过,也该消气了,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舞阳郡主冷笑,“你这是在教本郡主做事?”
“还是以为你是侯夫人,本郡主就不敢连你一起打了?”
“大不了本郡主亲自打你便是,丫头们打不起侯夫人,本郡主总打得起了吧!”
一边说,一边还真欺身上前,冲叶定宜扬起了手。
叶定宜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正要退后。
忽然就听得一个低沉愠怒的男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