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该被打醒的是她自己才对。姜渔叹了口气,夏小言说得对,她的确演得上头了。多余的心思就到此为止吧,让一切回到正轨。她姜渔就是来搞钱的,除了搞钱,其余所有都与她无关。姜渔心里百转千回,回到房间觉得窝了一肚子的话,如果不找人倾诉今晚会失眠不说,待会去给顾千山讲“睡前故事”时候恐怕也会失态。于是她先给夏小言发了消息。“活着吗?还没死请帮我把借吧还了,谢谢”这是她调戏夏小言的常用句型,一般会换来对方的一顿痛批,然后双方互损最后再切入正题。
“他给我看了我们这些年所有的聊天记录和来往邮件,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是吗,其实你根本没完全信任我吧。”
“那秦沐也一样。”
“所以秦沐的确不清楚你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
顾千山两指抬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姜渔。
“那你呢?你就真的清楚吗?”
姜渔对着顾千山沉沉的目光,突然后背一阵发冷。对,她也不能确定现在的顾千山到底是不是失去十年记忆的顾千山,如果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又是恢复了哪部分,或者他只是在演戏......
姜渔后退半步躲开顾千山的视线。
“我先下去了,总之,你一切小心。”姜渔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的顾千山哪里还用她来叮嘱。
等她走出房间,发现秦沐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秦沐就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文件袋进了顾千山房间。
“顾总,你一直让我找的小男孩终于有眉目了。”
“小男孩?”顾千山接过资料,借着翻阅掩饰自己的疑惑。
“原来我找了这么久......”顾千山有些激动喃喃道。
“对,以前没有头绪是因为方向错了,其实救你的不是小男孩,是个小女孩。”
“女孩?不会吧。”顾千山眯起眼睛,这个信息对他来说是爆炸性的,他一直以为那个全身脏兮兮,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灵动的孩子是个小弟弟。
“据说是城里人,梨树湾村有户姓林的人家,那小女孩据说是林老爷子的远房亲戚,应该是暑假过来玩,之后就回家了。”
那个上树捉鸟下河捞鱼的小孩,居然还是个城里人?
“那姓林的老爷子找到了吗?”
秦沐摇头:“去世了,那家人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就搬走了,还没查到具体地址。”
顾千山皱眉:“这叫有眉目?”
秦沐桃花眼一挑:“至少性别和家庭都弄清楚了,还不算重大进展吗?”
顾千山:“我以前对下属是不是管理得太松了?”
秦沐:......
姜渔从顾千山房间里出来后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窜进厨房倒了杯冰水咕隆咕隆猛灌了几口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弱者才会对感情怀有期待,强者根本不需要。
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堪一击。
任何看似牢固关系,只是利益的诱惑还不够大而已。
原来当时面对她的质问,他说他很肯定不会背叛自己的原则,不是因为有多高尚,而是他压根就不会因为感情给自己惹上麻烦。
可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姜渔忍不住去想顾千山说话的样子和那张俊美又冷淡的脸,不管她承不承认,顾千山生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家,二十八岁的他就那样长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这样的顾千山离她很远很远,就像当初他坐在台上讲话,姜渔在台下遥遥仰视一样。
不,甚至比那时候更远了。
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冰川,姜渔能看见他,却永远无法靠近。接近他的代价就是冻伤,冻残,和自虐没区别。
顾千山醒来才不过短短几天,他最初偶尔流露的懵懂青涩,几乎都被隐藏起来了。
姜渔知道,他一直在拼命吸收这十年来的信息,今天面对秦沐他已经毫无破绽的应对自如。这样强大冷静到可怕的人,她居然异想天开的对他产生爱怜。
真正该被打醒的是她自己才对。
姜渔叹了口气,夏小言说得对,她的确演得上头了。
多余的心思就到此为止吧,让一切回到正轨。她姜渔就是来搞钱的,除了搞钱,其余所有都与她无关。
姜渔心里百转千回,回到房间觉得窝了一肚子的话,如果不找人倾诉今晚会失眠不说,待会去给顾千山讲“睡前故事”时候恐怕也会失态。
于是她先给夏小言发了消息。
“活着吗?还没死请帮我把借吧还了,谢谢”
这是她调戏夏小言的常用句型,一般会换来对方的一顿痛批,然后双方互损最后再切入正题。
奇怪的是,这次发过去之后消息却石沉大海,姜渔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夏小言还没回消息心里涌起隐隐的不安,看看时间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没接。姜渔又接着打,打了十几个还是没人接,姜渔坐不住了,她越想越害怕。虽然夏小言刚给她说过李翔离开了海城,可万一他根本没走呢......
姜渔攥着手机,手心冒汗坐立不安。
不对劲,夏小言不对劲。现在还不到九点,她应该还没睡,这年头除了人机分离,醒着的人几个小时不看手机几乎不可能。
姜渔思前想后,翻出一个网购的防狼喷雾,放进随身小包,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悄溜出了臻园。
顾千山发现就发现了吧,大不了扣工资。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夏小言遇到危险,如果被顾千山知道了只会耽误时间,借此训斥她一顿,还不如偷偷溜走,先斩后奏。
姜渔出了臻园立即叫了辆车,直奔夏小言租住的小区。
此时黑夜已完全笼罩大地,夏小言住的区域虽然离市中心不远,却是一个烂尾楼改建,周围街头的商铺租不出去,几乎无人经营,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等到了小区已经快到夜里十点,路上的行人也没看到几个。姜渔一路都在打电话,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姜渔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夏小言租的是一个一居室,楼盘结构修得像学生宿舍,姜渔记得夏小言住在走廊的中间,她一路默念门牌号,小跑到夏小言公寓门前就开始疯狂按门铃。
开门!开门快开门啊!姜渔祈祷她只是睡着了才没接电话。可不管她怎么按门铃怎么敲门都无人回应。
姜渔只好打了报警电话,对方却告诉她如果要报失踪需要满24小时。
“24小时人都没了!”姜渔吼了起来。
“我们人手也有限,要留给最需要的市民!”对方也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姜渔摸摸脖子,想起李翔做的事,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到全身。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真的是李翔带走了夏小言,他现在在对她做什么?
她心乱如麻,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绝对不能让小言出事!
姜渔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拍大腿跑到了保安小区门口的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