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初盈望着他那双眼,声音轻浅:“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陆镇权眼中不解更深。他转身就要走向祝初盈,她却先一步开口:“早去早回。”陆镇权适时停住了脚,最终还是上轿离去。冬日清晨的天漫着层层的雾气。祝初盈站在王府门口,望着那顶轿子走远,在长街拐角处消失……良久,她才转身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回了东院。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和三年前成婚时一模一样。里面住的人除了自己,便也只有伺候的婢女。祝初盈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雪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句地看完。
陆镇权瞳孔一紧,径直对上祝初盈泛红的眼。
他皱眉掩下心中莫名异样:“长公主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而后直接抬步离开。
独留下祝初盈站在原地,浑身微颤。
她双眼空洞布满苍凉,仿佛盛着千万年的悲寂。
但在这时,祝初盈倏地想起求来的圣旨,忙追出门:“镇权。”
正欲上轿的陆镇权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眼带疑惑。
祝初盈望着他那双眼,声音轻浅:“等你回来,我有东西要送你。”
陆镇权眼中不解更深。
他转身就要走向祝初盈,她却先一步开口:“早去早回。”
陆镇权适时停住了脚,最终还是上轿离去。
冬日清晨的天漫着层层的雾气。
祝初盈站在王府门口,望着那顶轿子走远,在长街拐角处消失……
良久,她才转身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回了东院。
屋内,所有的摆设都和三年前成婚时一模一样。
里面住的人除了自己,便也只有伺候的婢女。
祝初盈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雪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句地看完。
视线又回到第一个字,再次复看。
一遍一遍,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她抓着圣旨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那卷轴被握出褶皱,才如梦初醒的松开手,将其抚平。
最后重新卷起,放在了外厅的桌案上。
在这里,陆镇权一进来,便能一眼看到!
做完这些,祝初盈拉开了妆奁的暗盒,那里放着一个瓷瓶。
她伸手去拿,却顿在半空;
冰凉的空气穿过温热的掌心,祝初盈不自觉蜷了蜷手指,终还是拿了起来。
这瓷瓶里是她三年前宫变时便备下的毒药,见血封喉。
那时父皇驾崩,自己身为长公主若不能救北昭,便也只能赴死,保全皇家颜面!
但那时,陆镇权来了,救了她,救了祝明慎,救了北昭!
只可惜现在,没人会再来救自己了,也……没人会知道自己的离开。
想到这儿,祝初盈握着瓷瓶的手缓缓收紧,然后猛地拔掉木塞,仰头喝下——
苦!
好苦!
随后漫上来的,是蔓延到四肢百骸犹如凌迟的疼!
喉咙间涌上的痒意让祝初盈忍不住咳嗽,倏而一口血喷涌而出!
“咳咳!”
祝初盈紧捂着心口,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泪水弥漫出眼眶,砸落其中,荡起道道涟漪。
无力,疲惫瞬间侵袭了全身。
祝初盈眼前一片昏花,她跌倒在地,再无力站起。
地面铺设的青石板冷凉,透过背脊没入全身。
祝初盈躺在地上,凝望着那窗外梁上融化的冰雪。
这时,只见两只燕子从窗边掠过,落在梁上。
那一刻,祝初盈忍不住低喃出声:“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见,三愿……”
说到这儿,她声音渐弱,试图想要再出声。
血却先一步涌出,一股一股,染红了她身上的素白衣裙……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祝初盈唇瓣动了动,却终究发不出声音,这最后一句也注定无人能听见……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眼皮也无力的合上……
另一边。
陆镇权还坐在轿中,走在去往早朝的路上。
但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烦躁,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的祝初盈。
她的神情,语气,那些话语……
巨大的不安感涌上脑海,陆镇权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掀开轿帘:“回府!”
抬轿小厮一愣:“王爷,马上就要到皇宫了。”
陆镇权冷扫了他一眼。
小厮霎时噤声,带着轿夫掉转了方向,朝着摄政王府赶回!
短短的一路,却无端漫长。
等轿子停下,陆镇权甚至没等停稳,便快步往府内走去。
一路来到东院。
候在外面的婢女雪儿见到他来,神色一愣:“王爷?”
“长公主呢?”
陆镇权扫了眼格外安静的院落,心中烦躁越来越重。
雪儿不明所以:“公主在房内……”
不等她说完,陆镇权便大步走向屋门,却在门口停住了脚:“长公主,臣陆镇权求见。”
然而,一片静默。
陆镇权掩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再次高声:“长公主,臣陆镇权求见!”
但,依旧无人回应。
这一刻,陆镇权一向无波的眼情绪翻腾,随后一把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刹那,浑身一颤。
只见祝初盈就那么躺在一片鲜红之中,像一朵枯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