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给。”“不给,怎么的,你还要打你老子,然后抢了?”程斌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上字,然后站起身,说完话就转身要上楼。“整天觊觎人家老婆,你得了吧。”程散丝毫不给他留狡辩的余地,因为这是事实。但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就赶止住了程斌的脚步,回头看了眼自己儿子一副谁来都不怕的嚣张样,又赶忙上楼给自己放戒指的保险箱又上了道锁。晚上,他在书房开会。程散就大摇大摆进了主卧,三两下就开了保险箱,毕竟密码狗来了都猜到,唐玉的生日。
自从上次被拒绝后。
程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陈清眼前。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腻了,只有陈清清楚,他的脸面被狠狠玩弄了。
身边的人甚至开始安慰陈清,但她一如既往的面色淡然,玩的玩,笑的笑。
谢静很了解她,知道就那样的毛头小子不可能影响到她的心情。周延景呢,很庆幸陈清终于摆脱了一个烦人精,接下来的日子就又是敞开的玩了。
反观程散的朋友。
路尧不习惯程散整日闷着一张脸,带着谁都欠他命的一张脸,问他到底怎么了。程散也不搭理他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
整个人都有点颓废不堪。
这让路尧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腻了。
黎荆也很费解,摸了摸下巴,灵光一闪,觉得是程散动心了,提议把陈清教训一顿,给程散出气。
这话出口,就被看清局势的阮应胖揍了,“你还要揍嫂子?你不怕散哥把你打骨折?跟卫明旬一样,以后半辈子残着吧。”
程散没发话,手上的烟头都要燃尽了,眸子里没有半点星光,任何情绪都进不了他的眼,只剩下无尽的晦暗,和深不见底的泪。
路尧拦住又要打架的两个人,转过头才发现,程散哭了。
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悄无声息的落下,顺着脸颊下滑。
三个人瞬时都噤声了,脸上只剩下震惊,他们面面相觑过后,阮应松开了黎荆的衣领,走到程散跟前,心里五味杂陈,有很多话却说不出口。
因为别人失恋可以用很俗套的话去安慰。
可眼前这人,不是一般热。
当初尤楠楠和程散分手,程散干什么了。在家睡了一天,然后喝酒打台球KTV,完事后路尧他们问他和初恋分手感觉如何,他说:“头一回这么爽。”
而现在,一个连暧昧对象都算不上的人让程散哭了。
阮应不知道怎么劝说,所以蹦出了句屁话,“散哥别哭了,”
程散手在发抖,烟都拿不稳了,“给我打镇定剂。”
*
高二年级的成绩榜下来了,陈清是第二,第一是个叫沈淳数的男生,这周才转过来,还得快挺有名的,靠的是学习好还长得标致。
以前,谢静看见这种就是要抢先下手的,但这次她没有,因为他喜欢陈清,插班进来的第二天就跟她表白了,情书写的叫一个真诚,被拒绝的也叫一个惨败。
沈淳数没有放弃,反而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他还挺会的,先和谢静称兄道弟,打好关系,套出自己喜欢的人的爱好以及性格,周延景倒没那么容易被讨好,一直是看陈清脸色行事,但渐渐的也就同意帮沈淳数了。
周三晚上,沈淳数就借着跟谢静熟络熟络,把三个人一起约去了ktv。
很巧又不巧。
在前台开房的时候碰见了程散一群人。
陈清该知道的,他除了这就是台球厅。
看见她身后的沈淳数,程散眸子沉了几分,随后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字未发。
路尧倒搭上话了,问谢静这位兄弟是谁,笑里藏着刀,手指向沈淳数。谢静刚想回答,周延景忽然抢着回话,“陈清对象啊。”然后偷笑着看向沈淳数,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这句话落进程散耳朵里,他只是顿了顿脚步,然后走向包厢。
路尧舔了舔唇,有些气的锤了周延景一拳,眼神都在说你真是可以,偏偏他觉得没任何问题,给自己好兄弟助攻,难不成还要看情敌脸色。
黎荆和阮应早就跟上程散走了,路上前者发问,“那个叫周延景的不是喜欢陈清吗?怎么今天?”
后者就像老练的师傅,他说,周延景呢,就是看陈清的脸色行事,她更喜欢谁他就帮谁,这个就叫顶级备胎,分手了随时可以乘虚而入。
一席话入了程散的耳朵,他烦躁的拉开包厢门。
走在最后的路尧上前就给了这两个蠢货一人一拳,“你俩说话能别这么直白吗,那程散追陈清的时候,周延景啥态度你们眼瞎啊,还火上浇油,等死吧。”
其实比路尧想象的更差。
程散听了之后认为,他连做个备胎都要排队,而且貌似没这个资格。
两马人各自进了包厢,陈清抽着烟,仰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歌词,对身边不断献殷勤搭话的人视若无睹。
沈淳数只好掉头回去求助谢静和周延景,但无奈,只要陈清不愿意搭理人,谁去说情都没用。
几分钟后,KTV里来了他们其余的几个朋友,沈淳数和他们打成一堆后就开始吃喝玩乐,压根没在思索怎么勾搭陈清。
她也觉得无聊了,趁着人多走了出去,想去安静的地方抽烟,楼道无疑是个不错的地方。
灯坏了,照明只能靠火光。
第一根叼在嘴里的烟熄灭后,陈清开始摸索自己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地方,这才发现,没带打火机。
准备折返回去拿的时候,忽然听见“啪嗒”一声,火光乍现,骨节分明的手,她熟悉不过。
少年站起身,借着这点微弱的光,陈清勉强可以看清他的容貌,“程散。”
“嗯。”
程散拿着打火机步步靠近,她没有退后,嘴里叼着烟,直直站在原地。
直到火星抵在烟头上,把白色的烟头灼烧成灰白色,程散才没有再开步。
片刻,程散开口,“沈淳数,和你什么关系。”他知道这个问题挺可笑的。
“你有资格问吗。”陈清吐了口烟,眉目冰冷,口吻不屑。
他习惯了,自嘲的笑了笑,问她能不能对自己好点。陈清沉吸一口气,扔了烟头,她挺不喜欢一个男的委曲求全。
程散这辈子的所有体面在她面前都卸下了,那样卑微的姿态他从来没有让别人看过。陈清如果听见他的心里话,肯定会很无所谓的回复,是她求他的吗。
“再找你,我是狗养的。”这句话,是程散面对陈清的一身软骨头里,从缝隙中强硬挤出来的。
他话落,就上了楼梯回包厢了 。另一个人则是背靠冰冷的墙壁,点了根烟继续抽。
程散离开的时间里,路尧很仗义的叫来了几个女生,想让他尽快开始第二春,然后就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骂他的不是路尧而是很坚定立场,要让程散得偿所愿的黎荆。
谁都不服谁。
被吵到的李靳勒扔了手上的游戏机,“嚷嚷什么,大不了再去把那姓沈的打一遍,正好最近手痒。”
路尧嬉皮笑脸的戳他痛处,“因为那个谁不搭理你啊。”
话落,一群人都笑了。
其实李靳勒心里并没有谁,但还是跟被拆穿心思,心里有鬼一样的耳朵有些红了,他骂了句粗话就低下头继续玩游戏去了。
程散没多少心思继续玩了,拿着衣服离开了,走之前,路尧还想挽回问他干啥去,说等会有漂亮的女生要来。
“去问我爸他是不是狗。”
这个理由让他摸不着头脑。
*
B市程家。
程斌坐在沙发上抽雪茄,身边的人在汇报工作。
看见可以几个月不着家的程散回来了,程斌说了句稀客,然后问他是不是没钱了,要什么就赶紧说。
“把你买的戒指给我。”
“想都别想。”
程散口中的戒指,是纽约著名设计师Michael Salzer历时三年创造出来的给妻子的礼物,可就在妻子收到礼物的第二天,她便去世了。
设计师伤心过度,便以妻子的名字命名这枚戒指——Richard Verre
整体用祖母绿宝石做的指环,用融化了的金子雕刻上蕴含中国美的牡丹花,象征爱人华贵,钻石用的是浅蓝宝石,晶莹剔透,光泽明艳,是很珍贵的一种钻石。
世界上仅一枚的戒指,出售时的广告词却让人不明所以——Dust and Firefly。
“给不给。”
“不给,怎么的,你还要打你老子,然后抢了?”程斌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上字,然后站起身,说完话就转身要上楼。
“整天觊觎人家老婆,你得了吧。”程散丝毫不给他留狡辩的余地,因为这是事实。
但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就赶止住了程斌的脚步,回头看了眼自己儿子一副谁来都不怕的嚣张样,又赶忙上楼给自己放戒指的保险箱又上了道锁。
晚上,他在书房开会。
程散就大摇大摆进了主卧,三两下就开了保险箱,毕竟密码狗来了都猜到,唐玉的生日。
程散拿了戒指,还没忘另一件事,走到书房,开了门,“爸,你是狗吗。”
程斌皱眉,让他赶紧滚出去。结果这厮不依不饶,颠倒黑白又说,他喜欢的姑娘骂自己,如果再骚扰她,就是狗养的。
程斌真是束手无策了,“是是是,你爸我是狗,你快走吧狗崽子。”
*
淮城南区是个闹市。
那的民街巷。
每到晚上就会亮起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洗脚按摩、住宿导游、中餐西餐,总之都霸占着年久失修的水泥墙。
摆摊的小贩更是从下午就开始准备摊店了。
有很多居民都喜欢在阳台养几盆绿箩,所以在晚上还能看见老人佝偻着背出来给它浇水。
程散租的房子,在一个没有店面的小巷里。天黑下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早上还要抬起头,从重房叠楼的留空处,窥探照进来的一丝阳光。
不过优点就是清净,邻里邻居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他挺爱赖在这的,离打拳的地方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