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来，国际学院出勤率都被拉高。图南，你有这样的人缘，若日后用于官场仕途，四通八达。”他再谦虚一次：“哪里哪里，尽心为人民服务。”老院长哈哈一笑：“是我说错话，方家出将才，以后整个学校都要请你多费心关照。”两人再欣赏评论一番美术系天才学生获奖新作，就悬于院长室明亮大窗之前。方图南注意力却不在其用色之大胆，构图之前锋，他在看网球场边石楠道上一双相似的身影。一样的纤薄身形，一位端庄，一个甜的像糖。
当晚果然没有酒吧活动，钟珣自去忙碌，开不完的会，审不完的文件，算不完的数据，母女二人一道去国际医院，仍然是特殊对待，做许多项检查。
第二天，钟玉去找风尘仆仆回国的导师开会，高海蓉陪同。
导师自然知道钟玉家世背景，不要怪知识分子没气节，实在是经费不足。而钟家财大气粗，原以为是个纨绔不肖的太子党，没承想送来个婉婉有仪的女儿。
本科同研究生的学历不是伪造，实实在在有学过，又带了一大笔学术经费，还有哪个学究会不喜欢？
导师夸了又夸，高海蓉谢了又谢，总算忙完一上午。
从行政楼出来走在校园中，钟玉的大眼睛开始变得不聚焦，又或许是太聚焦，只是找不到目标，探照灯一样到处搜。
高海蓉将小女儿可爱形状全都看在眼里，按下心中巨痛，挤出笑意调侃：“找你的教授？”
钟玉又是一跺脚：“妈咪！”
“好好好，不笑你。你爱谁都可以，谁让你开心就可以。”
哎，她上辈子一定是举世闻名大善人，这辈子好命。不仅托生进极富之家，兄弟姐妹都和睦，父母又开明。
原以为人生bug就是那个九万，一定像言情剧那样，苦苦找寻十八年都不得见。没想到人生路口一转弯，她遇到方生。
和九万极其相像，又极其不同。
像老干部，像长辈，又像兄长。披一身无双身量，雕塑般深刻隽永的皮囊。
方图南今日也确实在校内，在顶层向院长提请，等过了年就要离开。
“图南是麒麟之才，我虽然不舍，但要你教书育人是屈才。”
方图南掌一盏茶杯笑：“这话我怎么敢当？都是前辈与学生抬爱。”
“自从你来，国际学院出勤率都被拉高。图南，你有这样的人缘，若日后用于官场仕途，四通八达。”
他再谦虚一次：“哪里哪里，尽心为人民服务。”
老院长哈哈一笑：“是我说错话，方家出将才，以后整个学校都要请你多费心关照。”
两人再欣赏评论一番美术系天才学生获奖新作，就悬于院长室明亮大窗之前。方图南注意力却不在其用色之大胆，构图之前锋，他在看网球场边石楠道上一双相似的身影。
一样的纤薄身形，一位端庄，一个甜的像糖。
拿出手机发消息：【在学校？】
那个甜甜的身影果然低下头，双手操作手机，没一会儿他屏幕上便弹出消息：【是呢，和导师谈话。】
他玩心大起，逗她：【栾老板回来了？那你不用再代课？】
小姑娘不明所以：【嗯呐。】
方图南：【好可惜，上次都没听够。】
高海蓉看着身边女儿脸又红了，眼神亮晶晶如海蓝宝，便知道这一趟来对了。
钟玉：【你根本没有听！】
方图南学大湾区人民的口语：【系呀，因为有的人一见到是我当学生，就怕羞。】
她嗓子里叽里咕噜小猫一样的声音表达情绪，其实是一句“讨厌”不好当着妈咪面讲出口。高海蓉忍不住：“跟谁聊天呢？”
钟玉敛起表情一本正经：“学生。”
“哇哦，我们bb好犀利，教授和学生都青睐你啊。”
当晚，钟珣再次抽出时间，三个人并玛利亚、佣人、保镖、司机，一同为钟玉推出十八层慕斯蛋糕。
要保存好送来，需要动用冷库与冷藏车，普通人想都不要想。
那时方图南问她在做什么，她没说吃蛋糕。
因为，她真正的生日，是在三日后。
这一次，当作是高海蓉和钟珣为她开小灶。
钟珣的手笔比去年还大，豪掷一艘超级游艇给她。拿着pad请她看全景图，问：“怎么样？开不开心？”
再过一天，到了妈咪与哥哥既定的回程时间。虽说钟珣来去都乘霸气侧漏的庞巴迪环球7500，可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比寻常候机楼赶航班的乘客更加自由。
日程，日程，日程，一日一日都被排满，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钟玉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抱住高海蓉：“妈咪，我也要回红港，我要回红港吃橙B仔仔啊，你们忘了吗？”
妈咪和哥哥对视一眼，明明在预料之内，却装作无可奈何：“好吧好吧，一起回去。”
她已经在几日雷打不动的早安与晚安中被培养出和方生分享日常的习惯。
方图南在牌桌上收到她微信消息：【下午我要回红港咯。】
他语音打过去：“还没放假，怎么就要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事？”
钟玉在另一端翻白眼，罗里吧嗦，真要和他拍拖不知道耳朵会不会起茧。“咩呀，只是玩两三天。”
他呵声一笑：“巧了，我明天起也不会离你很远。”
“点解？”
“要去朋城接我妈。”
朋城与红港，近在咫尺。天晴时，可以在维多利亚港望见朋城日益崛起的摩天大楼群。
只是近而已，又见不到，可为什么她心中好雀跃，虽然只是淡淡一句：“好巧。”
空姐Amy朝她鞠躬致意，叫“钟二小姐好”时，钟玉快乐到忘乎所以。
要回到最最熟悉的家，明日方生启程，几乎和她飞同样线路，虽然八竿子打不着，但暧昧时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能扯上关系，心里像灌了蜜。
可怜的小朋友并不知道，三个半小时的航程之后，她将面对怎样的真相。
这一日，她一踏进大浪湾，心尖就如同木偶被线绳牵引，拖拽的疼。几百亩的庄园，园丁保镖各个严肃，室外会客区空空荡荡，静谧如真空。
不对，这里日日放音乐的。
无人时是理查德布莱恩特，有客时，会放欢快的班得瑞。
再一回头，高海蓉和钟珣神情荒凉，显然，就算你使劲扯住他们的嘴角，他们也笑不出来。
钟玉呆呆愣愣的问：“妈咪，哥哥，怎么了？”
两人仍不说话，却是弟弟奔出来和她拥抱。
——更不对了，自青春期后，弟弟已经开始抗拒和姐姐牵手依偎。
钟呈也已经长高，钟玉抬头才看得到那双和她最为相似的眼睛。
仅仅对视一秒，少年眼泪不讲轻不轻弹：“二姐……大姐，大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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