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竹鼠，从一开始的淡然，渐渐都欣喜若狂。居然真的可行。姜星临牵动绳索，将那竹鼠收了回来，解开绳索，唤醒竹鼠，放它离开。小竹鼠胆子很大，在人类的鞋子间钻来钻去，并不急着离开，后来见无人管它，就大着胆子吃起地上雪白的虫尸，一边吃一边还吱吱吱吱地叫着。犹如潮水般的动静从后方传来，众人不由一惊，回过身，戒备地看向竹林。却见一只又一只，数不清的竹鼠从竹林里钻出来，它们并不攻击姜星临一行人，而是冲向虫尸，欢快地狼吞虎咽起来。
“再试一百次又如何呢？”先前嘀咕的玄师，又小声道。
刚好前面打的潭水还有一些，姜星临喂竹鼠喝下，这一次，她将竹鼠敲晕过去，将竹鼠放在一片巴掌大的竹叶上，一根绳子绑住竹鼠的身体，缓缓用竹叶托着竹鼠放入潭水中。她将内力注入绳索，那绳索便托着竹叶，缓慢地朝前移动。
一寸，一尺，一丈……到了深潭中间时，姜星临让竹鼠停留在原处，久久不动。
众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竹鼠，从一开始的淡然，渐渐都欣喜若狂。
居然真的可行。
姜星临牵动绳索，将那竹鼠收了回来，解开绳索，唤醒竹鼠，放它离开。
小竹鼠胆子很大，在人类的鞋子间钻来钻去，并不急着离开，后来见无人管它，就大着胆子吃起地上雪白的虫尸，一边吃一边还吱吱吱吱地叫着。
犹如潮水般的动静从后方传来，众人不由一惊，回过身，戒备地看向竹林。却见一只又一只，数不清的竹鼠从竹林里钻出来，它们并不攻击姜星临一行人，而是冲向虫尸，欢快地狼吞虎咽起来。
姜星临见状，不露声色地装了一些虫尸到袋子里。
虽然没有被攻击，但众人依然噤若寒蝉，傻看着竹鼠们犹如蝗虫，所过之处，虫尸消失，地面，竹叶，都恢复了本来颜色。
这一大群竹鼠吃饱后，纷纷蹲在潭边，它们个头太小，够不到潭水，却有自己的方式，只见十多个竹鼠一组，一只叼着一只的尾巴，就像倒挂着垂在水里的糖葫芦，叽叽喳喳地轮流去喝深潭的水。
直到最后一只竹鼠离开，所有人都还像做梦一般。
“现在可以初步确定，水无毒，饮下后，不碰触水草和游鱼，便有可能安全游过这片深潭。”司马清风道。
“还是小心为上。”温岱渊很谨慎，“再用竹鼠试一次，如果一切正常，便一个个，小心游过去。”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手心里握着一只乖巧可爱的竹鼠，小家伙绿豆般的小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好奇地看向大家。
温岱渊的另一只手里，有一小捧虫尸，那竹鼠瞧见了，欢快地蹦来蹦去，想要去啃食。
“等你活着回来，全给你吃。”温岱渊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竹鼠的小脑袋。
那竹鼠好像听懂了，竟自个tຊ儿从温岱渊的手中滑到地面，来到潭水边，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温岱渊。
温岱渊不由一笑，同样用绳子将那竹鼠绑好，这次没有用竹叶，也没有打晕竹鼠，便将它放进潭水里。
竹鼠刚进水时有片刻的惊慌，后来发现身上的绳子拽住它不会沉下去，便无师自通地用爪子划水，不一会儿，也来到潭水中间，水草和游鱼最多的地方。
等竹鼠在潭水中间待了一刻钟，温岱渊才将竹鼠从水里捞上来，将虫尸喂给它吃了。竹鼠一边抖着水，一边开心地吃了个滚肚肚，摇头晃脑地走回竹林去了。
“你不是觉得试了没用吗？”司马清风对先前小声嘀咕的玄师说，“如今，你便第一个下水。”
那玄师很是惊惶，很快镇定下来，他知道先前嘴碎讨了司马清风的嫌，这将功抵过的机会可得抓牢了，因此谄媚道，“属下领命。”
玄师饮了潭水后，将包袱捆在背后，深吸了口气，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他水性很好，在水里就像一条大黑鱼，一蹬腿便窜出很远，没几下就到了潭水中央。
“回来……”温岱渊突然喊道。
那玄师听到了温岱渊的声音，往四周张望，一片平静，并无异常。他困惑不解，又一心要成为第一个游过深潭的人，在司马清风面前留下名号，因此反倒是又蹬了一次水，再前进一段，听到司马清风也在喊他的时候，这才转回头，却见岸上的人脸上神情都不太好，有些甚至别过脸去，不忍多看。
他终于感觉不妙，却已经迟了。
他的身下，游来游去的一条小黑鱼，突然离开了鱼群，游向水面。而随着它的游动，它的身体也一圈圈地膨胀，等到水面时，已是一条通体黝黑，足有洗澡桶那么粗的大蟒蛇。
大蟒蛇只微微一动，便搅得潭水翻滚，那玄师的身体也被抛出水面。他不想死，因此奋力朝前扑去，希望能够扑到岸上。然而黑色巨蟒大张着嘴，朝着他的脑袋咬下去。
鲜血四溅，再一次染红了潭水。
巨蟒将那玄师咬成两段，一段吞进肚，另一段落在水中，被水草疯抢一空。
水边的诸人都惊呆了！又折损一人！
“你们看，那是什么？”姜星临指着水底的黑色碎片。
“是他的衣服。”司马清风脑中灵光一闪，“它们只吃肉，对身外之物没有兴趣。”
其他人也看见了，那看起来满是黑石黑土的潭底，其实沉着不少人类的物品，烂得不成形状的衣服、发冠、宝石等等，只是先前被黑土掩埋，如今才显露出来。
众人戒备地看着那巨蟒，却见巨蟒朝着岸上嘶嘶吐着信子，并不上岸，大脑袋等了半天，等不到下一个食物，这才猛地一头扎进水里，随着它越往下游，身体便越小，回到水底时，已是和其他鱼一般大小。
这深潭中有很多鱼，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它们自由自在地游曳着，谁能想到它们还有另一个样子。
一想到潭水中所有的游鱼都变成大蟒蛇，有些玄师就吓得腿软，站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可怕，太可怕了，若是鱼都变成了蟒蛇……”
“不可能。”姜星临道。
“大家刚刚都看见了啊。”
那玄师年龄比较小，因为天赋不错，在西南部一直受看重，是彭楷器大力栽培的后辈。但到底年轻，没经过多少事，此时被吓破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彭楷器好怕他哭嚷着要回家找娘，那可真是在司马清风面前丢了大脸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万事有楼主在，怕什么。”彭楷器将那人提起来，呵斥道，“给我站直了。天师楼不收怂包。”
那玄师止住哭泣，勉强站稳身子，目光完全不敢往潭水中看。
“我来试试。”
温岱渊将腰间的香囊解下一个来，朝着对岸抛掷过去，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香囊完好地落在深潭的另一头。
“这什么意思？”司马清风无语地看着潭水。
“早些时候，我们的人试过直接飞越这处深潭，他死了。而刚刚我扔过去的荷包，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说明水草只能感应到活物。我大胆猜测，死物和活物，大约是不能同时入水。”温岱渊分析，“竹鼠在水中安然无恙，便是因为没有身外之物。”
“温兄说的有道理。”姜星临点头，这温岱渊稳重可靠，难怪司马清风非要将他带来，“喝过玉液琼浆，兴许就遮盖住了我们身为人的气息，被水中生物当成一条鱼。但如果还穿着衣服……衣服又不能喝水，又将人的气息给暴露了。”
“可这只是猜测。”司马清风道，“我们不能再拿命去试。”
“我去。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等天黑了，此处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总要赌一把。”温岱渊站起身来，看向唐棠，“小姑娘，背过身去。”
“不，你不能去。”司马清风想要阻拦，“这多危险。”
“温世子，贵人不涉险地，还是让我们去吧。”彭楷器道。
“我在军中，也常身先士卒。温家，没有躲在别人背后的孬种。”
温岱渊此话一出，众人精神一震，便是先前腿软的小玄师，也重新打起精神来。
温岱渊道，“那条巨蟒还要不了我的命。在场的人，只有我，和他，可以冒险一试。”
众人随着温岱渊的目光看向姜星临。
姜星临回以一笑。
温岱渊的想法是很好的，但她一没有那么舍身忘死的高贵品德，二不可能当着众人赤条条地去游水。
温岱渊开始脱衣裳，除了司马清风大咧咧地盯着温岱渊不挪眼，众人都不由别过目光，不敢直视温岱渊的身体。
姜星临脸上一烫，借着和唐棠说话，背对着温岱渊。
偏那司马清风贱兮兮的，居然来掰姜星临的肩膀，“快看快看，我家岱渊虽然长得娘兮兮的，身材可好了。”
姜星临一脑门黑线。温岱渊真是有个好损友啊。但她略有点好奇，就飞快地瞥了一眼。只见那人褪去衣裳后，肩宽腰窄，线条如刀刻斧凿，浑身充满了力量的爆发感，啧啧啧，哪儿娘兮兮了？
落水声响起。
司马清风不再缠着姜星临，专注地看向深潭。
温岱渊跳入了水中，众人纷纷忍不住拿眼去看。却见温岱渊游得比先前那玄师还要快，眨眼功夫就来到了深潭中央，到了此处，他反倒是停下来了，似乎还认真看了水中好几眼，这才悠悠地继续往前游。
除了温岱渊划水的声音，水中一直很安静，等他站到对面时，众人呆呆地看着潭水，还有些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游过去了。
“将衣服给我抛过来。”背对着众人的温岱渊迟迟没有回头，声音满是忍耐和无语。
司马清风这才反应过来，将温岱渊的衣物包裹起来，运用内力，抛到对岸。
无人注意到，姜星临和温岱渊，隔着潭水，背朝着背，在温岱渊游水的过程中，姜星临一直没往水里看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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