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有意义吗？心中有个声音在质问他。顾明琛却不自觉发笑，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与过去谅解。意义这个东西有意义吗？谁也不知道。至少在这一刻，能看到林嘉妤，能待在她身边，能这样看着她，这对顾明琛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第一站，M市。这是旅程的起点，一个位于地图边缘的四线小城市。
与S市的繁华和整洁的环境相比，这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正是这样的地方，却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和生活气息。
大包小包的赶路的人们，他们不在乎你是谁，只要有一条路，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向前挤，朝着自己的家乡前进。
人潮汹涌，顾明琛紧紧跟在林嘉妤的身后，尽管不断被人群挤压，他也没有任何的抗拒，而是紧紧地跟随着那人的身影，努力向外走。
就像影子离不开光，鱼儿离不开水，顾明琛对林嘉妤的依赖也是如此强烈。
小玩偶被他紧紧抓在手中，确认没有把它不小心遗落，顾明琛才松了口气，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挤上大巴，顾明琛并不关心林嘉妤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只害怕被她丢下。
即便他的两条长腿只能拥挤地塞在过道里，呼吸着车厢里沉闷的空气，只要余光能看到她的身影，就能让他放下心来，透过不那么干净的车窗注视窗外的市井小镇。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学生和成年人们都下课下班，街上充满了来往的人流。
满是青春气息的学生蹦蹦跳跳地跑过马路，无忧无虑的样子让过路的大人们会心一笑。
顾明琛怔怔地看着路边的人们，挎着花布包的老人带着慈祥的笑容拉着孙女往前走，有时看到了邻居会停下来聊一聊。
他仿佛看到晓羽长大以后，会不会也像这些孩子们一样快乐地上学呢？
按捺下沉痛的胸口，顾明琛悄悄地看着林嘉妤的侧脸，时时刻刻按捺下痛苦的情绪。
这样就够了，他对自己说。
车子继续往前开，把过路的人和事都甩在身后，越来越远，化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一直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在一个村口小巷停下。
顾明琛跟着林嘉妤交钱下车，静静地看着这片陌生的村落。
他没来过这里，林嘉妤安静地往前走，时不时看向路边的野花，时不时看向天边的夕阳。
顾明琛这才发现，脚边开了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一阵风吹来，它也摇头晃脑的，仿佛在跟身侧的男人打招呼说你好。
路边的田野里稻谷已经绿意盎然，夕阳在天边染得壮丽，红的、橘的什么颜色都有，美得不可思议。
这是顾明琛往日从没有在意过的画面，无论是小花小草还是天上的一朵云，现在都因为跟随她的脚步而有了意义。
如果说以前冷血冷清的顾明琛是一块冰冷的石头，那么林嘉妤就是在石头上长出来的花。
干枯了以后却在石头里扎了根，把它变成了柔软的土壤，为了它尝试接纳一切。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来到一座无人的院落。
林嘉妤停在路边的树下静静观察，解开背包拿出画笔作画。
顾明琛坐在离林嘉妤不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破旧的红瓦屋和院里依旧郁郁葱葱的大树，还有一身白裙的她。
一阵微风吹过他的发梢，周遭的所有一切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顾明琛仿佛听到了笔尖摩挲画纸的沙沙声。
这一切有意义吗？
心中有个声音在质问他。
顾明琛却不自觉发笑，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与过去谅解。
意义这个东西有意义吗？
谁也不知道。
至少在这一刻，能看到林嘉妤，能待在她身边，能这样看着她，这对顾明琛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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