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何爱起,也不知道从何恨起。阮瑶梦缓缓飘入,只有闻昌浩一个人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块白布遮盖住骇人的伤口。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拧着眉毛,口中不断念着:“兰生……”阮瑶梦被他喊的心里一紧,唤醒了休眠状态的系统,轻叹了口气:“系统,我要申请使用权限,我想要入他的梦和他说一些事,让他能安心将我下葬。”系统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应下:【好。】
闻昌浩头抵着棺材板,无声哭泣着。
太后终究有些不忍,在他身边蹲下,试图劝慰:“瑶梦已经死了,她若是不下葬,终究是被困在世上,成了孤魂野鬼,你难道要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闻昌浩却猛地抬头,忍着发虚的头痛站起身,辩驳苍白:“她没有死,她不会死。”
“她总有一天会活的,我能等到她活过来的那一天!”
太后见他这样,顿感无力:“你何必这样执着于一个女人?嘉敏刚刚生了孩子,你对她不管不问,你又怎么对得起她呢?”
闻昌浩抿紧了唇,低低笑出了声,眼神中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当初求了你多久才娶了瑶梦,可就是因为颂儿体弱,你向来不喜欢她,不愿意见她!”
阮瑶梦听得一怔,闻昌浩向来不喜欢入宫,甚至对宫宴多有推拒。
她只是以为是他性格孤僻,却不想竟然是因为她?
心中不觉泛起一层涟漪,神情多了几丝眷念。
太后脸上露出几分被戳穿的尴尬,神情紧张:“这一切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你要向前看!”
“我会向你父王请旨,选个日子将嘉敏扶为正妻,她孕育一双儿女不易,你该补偿她。”
闻昌浩却猛地甩了袖子后撤半步,撕心裂肺一阵咳嗽声后,才勉强嘶吼出一句:“我不同意!”
太后意图再劝,被闻昌浩躲开,控诉道:“你当初用颂儿的性命威胁我,逼迫我娶了沈嘉敏,便是等着今日吗?”
又是一桩秘辛被掀开,太后变了脸色,看向闻昌浩:“你当真执意如此吗?”
言语中尽是威胁意味。
闻昌浩动作极快,从头上撤下玉簪比在自己脖颈间,毫不犹豫地划了一道痕迹。
“母后,若是你再逼我,我便自尽,叫你落一个逼死亲生儿子的罪名!”
闻昌浩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却又狠厉,他跪在地上,捂着脖子,艰难威慑。
他意识逐渐模糊,一双眼睛却死死地不愿意闭上。
鲜血四溅下,太后同样盯着跪在地上的闻昌浩。
两方僵持下,直到闻昌浩撑不住昏迷才肯松口叫了医师过来。
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闻昌浩瘫软着倒在床上,眼中竟是透露着几分嫌弃。
甚至对于太医的战战兢兢来说,她这个亲生母亲更像是个外人。
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别让他死了。”便扬长而去。
乌泱泱一群人又很快消失不见,除去院子里停着的一尊棺材之外。
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阮瑶梦看着屋子里一叠叠沾了鲜血的白布被送出来,心里也像是空了一块。
她突然有些颓废,原本支撑她心狠的那份怨念好像化为云烟散尽。
阮瑶梦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恨他了。
她突然惊觉,即使是作为上帝视角,她也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闻昌浩。
她以为闻昌浩恨她,可是他为了求她留下才一遍遍地选择她去死。
她以为他爱自己的太后母亲,可是他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求她。
闻昌浩的爱与恨都像是转了千百个弯才能绕明白,有时候绕了无数个圈子甚至还隔着一层谎言的幕布。
她不知从何爱起,也不知道从何恨起。
阮瑶梦缓缓飘入,只有闻昌浩一个人躺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块白布遮盖住骇人的伤口。
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拧着眉毛,口中不断念着:“兰生……”
阮瑶梦被他喊的心里一紧,唤醒了休眠状态的系统,轻叹了口气:“系统,我要申请使用权限,我想要入他的梦和他说一些事,让他能安心将我下葬。”
系统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