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一眼看见包袱皮儿上头放着的一件涤卡布小翻领的上衣,竟然有八九成新,tຊ她的眼前一亮,这么好的料子,就是她们学校的老师也穿不起,要是她能穿着去上学……秦秀想到这儿,也忘了哭了,她讨好的伸手就要抓秦柔手里的包袱。“姐,我帮你拿吧,咱们一块回家。”她并不知道秦柔今天出院,看见秦柔收拾东西才反应过来。秦柔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脸上怎么弄的?”她其实只是随口一问,秦秀闻言顿时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这个马校长是知道的,他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小同志。”
他说着把林卫东拉到秦柔面前。
“这位是秦柔同志,是来咱们县文化局帮助修复文物的,就住在你对门儿,也是我老家的侄女儿,你小子替我多照顾着点儿。”
他回头对秦柔说:“这是我的学生林同志,在部队刚刚转业回来,他身上有伤,现在是在休养期间。”
林卫东伸出自己的宽厚的手掌:“小秦同志好。”
秦柔落落大方的将自己的半个手掌放进男子宽厚的手掌里,轻轻回握:“林同志好。”
意外的感觉到男人的手掌温暖湿热,好像冒着腾腾的热气,掌心里有一层薄汗。
她不由得看了这位林同志一眼,目光不经意的游走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和颀长的腰身,这当兵的男人是火力壮啊!大冬天的,手心里还冒着热气,这是精力无处发泄啊。
林卫东感受着掌心柔若无骨却略有些粗糙的手掌,莫名其妙的再一次想起这双手抚在自己腰间肌肤上的感觉,他的耳朵根连着脖子都红透了,心里无比庆幸,走廊里昏暗,让自己保住了颜面。
两个人的手掌迅速分开,秦柔有点儿小洁癖,说实话,她享受不了那种蒸腾着热气的手掌。
林卫东将自己汗湿的手掌偷偷的在裤子上擦了一下,他的目光不再看秦柔,只是对马校长说:“老师到我家里坐坐吧。”
马校长摆着手:“天儿不早了。我得先送小秦同志回医院,等哪天有空了我再来吧。”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林卫东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目光明明灭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天他才看了一眼自己的对门儿,不自觉的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指尖犹有余温……
一路上马校长一边走一边跟秦柔说:“原来我还担心呢,你一个姑娘家的,怕不安全,结果就遇见东子了,你这丫头运气确实不错,我这个学生是个不错的人,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去对门儿找他,跟这个臭小子不用太客气。”
秦柔点点头,解放军同志确实很让人放心。
不过,她总觉得这人的身形轮廓有些熟悉,又无比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这就奇怪了。
马校长和赵辉将秦柔送到医院楼下,赵辉同秦柔约着,明日她出院之后去废品收购站看待修复的文物。
秦柔一口答应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房子钥匙自己揣进兜里了,自然要给人家干活儿。
三人分开之后,秦柔一边儿往医院走一边儿琢磨,现在房子是有了,可看今天这情形里头也没什么东西,大屋里只有一张床,棉被自己倒是有,但是有些日用品也得添置,虽然能用系统积分兑换,但也不能全部都依赖这东西。
先不说东西的质量跟外面一不一样,凭空多出这么多东西,让人家也疑惑,这是个敏感的年代,要是被人举报,有嘴都说不清楚。
那就需要钱和票,这东西怎么弄啊?
她身上就有之前挣的五十块钱和一些票,要是过起日子来根本不够用,还得想办法搞钱。
走街窜巷做锔匠行不通,她工具倒是全,但是根本不能拿出来用,重新置办根本不值当。
古董买卖现在也不行,根本没有地方收,听说市里有个文物商店也不知道怎么样?
提到文物商店,突然,秦柔的眼前一亮,她可以抽空回村子里一趟,先把介绍信开好,哪天有空先去市里把那个罐子卖了,看看价钱到底怎么样。
万一运气好这些日子还能捡到什么漏呢,一起卖了也能解决一下燃眉之急,要不就直接问问那位赵辉同志?
听说现在的文物商店也是收个人手中的老物件,这个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秦柔去办出院手续,病房的门一推,秦秀哭着跑了进来。
秦秀一进门儿一头扎在秦柔的病床上,嚎啕大哭。
秦柔也不理她,站起来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她今天事儿多着呢。
得赶紧办出院手续,把东西送回自己新得的小窝儿里,一会儿还得跟赵辉去一趟废品收购站。
回来还得给她那个新窝多少添置点儿东西。
秦秀哭了半天,都没看见秦柔来哄她,用棉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就看见秦柔正在装东西。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的,被褥当时就被拉回去了,就是前几天张丽送来的几件衣服,和昨天赵辉拿来的两瓶罐头,再加上买的一条毛巾,零零碎碎的一收拾也是一包袱皮儿。
秦秀一眼看见包袱皮儿上头放着的一件涤卡布小翻领的上衣,竟然有八九成新,tຊ她的眼前一亮,这么好的料子,就是她们学校的老师也穿不起,要是她能穿着去上学……
秦秀想到这儿,也忘了哭了,她讨好的伸手就要抓秦柔手里的包袱。
“姐,我帮你拿吧,咱们一块回家。”
她并不知道秦柔今天出院,看见秦柔收拾东西才反应过来。
秦柔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脸上怎么弄的?”
她其实只是随口一问,秦秀闻言顿时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姐,他们都欺负人,昨天晚上我没来得及做饭,咱爸就打我。”
秦秀顿时哭的言不得语不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秦柔“哦”了一声,接着收拾东西。
秦秀顿时怒了,多日以来积攒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你哦一声是什么意思?哦一声就完了?你还是不是我姐?就让他们这么欺负我?咱爸不让我去念书了?你不知道吗?”
她这么一喊整个病房的人都看了过来。
秦柔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秦秀的眼睛问:“我把你生出来的?我欠你的?我养活了你那么多年都不如养活一条狗。我养一条狗还会冲我摇摇尾巴,我养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