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强和白嘉明都不再说话，我们三人一起默默地往回走。快到电梯口时，我拿出纸巾递给白嘉明：”擦擦吧，别让萌萌看见。“白嘉明接过纸巾，轻声说了句“谢谢”。他的声音很沙哑又疲惫，低垂着头，擦拭嘴角的血迹，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刘亦强双手插在口袋里，自顾自地走着。母亲看到我们三个一起进的家门很是诧异，但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白嘉明打了句招呼，白嘉明回应道：“妈，过年好啊。”进门便把几盒年货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小年头一天，刘亦强一家三口回来了，小家伙璋璋那双和刘亦强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他奶声奶气地叫了奶奶，又唤我这个姑姑，还有萌萌姐姐。
小嘴甜得能融化人心，让整个家充满了欢声笑语，年味愈发浓郁起来。
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准备着过年的事宜，打扫屋子、贴春联、挂灯笼，忙得不亦乐乎，两个孩子在客厅追逐嬉闹。
有孩子就有希望，有活力，母亲的脸上整天都洋溢着笑容，一会儿叫萌萌小心带好弟弟璋璋，一会儿拿糖果给两个孩子。
他们吃的纸屑、瓜壳到处乱扔，可一向爱干净的母亲却毫不在意，依旧笑着看孩子们嬉戏玩耍。
刘亦强的老婆许静虽然个子不高，但小巧玲珑，性格也温和，在厨房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很灵动，她做得一手好饭菜，把刘亦强父子养的白白胖胖。
我打趣刘亦强的肚子几个月了，才三十岁，再不减肥就是个十足的中年油腻大叔了，刘亦强正在吃刚油炸好的板薯包，吓得到了嘴里都不敢吞下去。
“你还是我姐吗？难得过年的时候那么多我喜欢吃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吃。”
我哈哈大笑说着：“我是为你好，别好心当作驴肝肺。”母亲在一旁和蔼地笑着说：“别听你姐瞎说，你这样算什么胖，要像她那样瘦成竹竿有什么好。”
我吐吐舌头：“对，刘亦强这1米8的大高个，不到160斤算很标准了，放心吃吧，还有发展空间。”
就在我们姐弟吐槽之际，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白嘉明的电话，他说来接我和萌萌回去过年，我犹豫了一下说：“你过来接萌萌回去吧，吃过饭把她送回来。”
白嘉明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离婚后，白嘉明还是经常会给我打电话，除了问女儿的情况也会对我表示关心，我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我不想再与他有无必要的牵扯。
离婚就意味着我们除了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再无其他关系。
刘亦强听到了白嘉明的电话，他惊讶地看着我问道：“姐，你和我姐夫怎么了？”我一愣，离婚的事情我想过了年再跟家里说，不想大过年的让他们难受。
我试图搪塞过去：“没什么，就是有点小矛盾。”
刘亦强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他皱着眉头说：“姐，你别骗我了。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的语气不对，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我们离婚了。” 我轻声说道。
刘亦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离婚？为什么？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我摇了摇头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刘亦强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姐，你怎么这么冲动？离婚可不是小事，你有没有考虑过萌萌？”
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无奈说道：“我知道离婚会对萌萌有影响，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tຊ继续在一起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刘亦强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姐，你太傻了。婚姻不是儿戏，怎么能说离就离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苦笑了下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萌萌，对妈也先别说。”
刘亦强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是你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我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看着这个高大的弟弟说：“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说完我进到厨房去帮忙做饭，出来时我端着刚炸好的鱼给刘亦强吃，却没看到他人，连叫了两声也没回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是先去拦截白嘉明问我离婚的原因吧，我匆忙把鱼放在桌上，转身就打开门出去。
我太了解我这个弟弟了，他虽然比我小，但一直以来都极力护着我。
我火急火燎地进了电梯，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
到了楼下，我远远就看到刘亦强和白嘉明在说着什么。我快步走过去，只见刘亦强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圆睁，直直地盯着白嘉明，眼神中满是愤怒和质问。
我走近时，正好听到刘亦强冲着白嘉明大声吼道：“你跟我姐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然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会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脖子上的青筋也隐隐可见。
白嘉明满脸愧疚，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刘亦强的眼睛。他嗫嚅着说：“亦强，是我对不起你姐，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也是糊涂。”
刘亦强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白嘉明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糊涂？一句糊涂就完了？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你做出那样的事来对得起我姐和萌萌吗？”
我赶紧跑过去，拉住刘亦强的胳膊，焦急地说：“亦强，你别这样，先放开他。”
刘亦强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松开手，反而一拳打在了白嘉明的脸上，那愤怒的力量使得白嘉明的头猛地偏向一侧，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这一拳是为我姐打的，你让她受的委屈，我要你加倍偿还！” 刘亦强咬着牙，双眼通红地吼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再次拉住刘亦强：“亦强，别打了，我跟他已经离婚了，算了吧！”
白嘉明被这一拳打得有些懵，但他没有还手，只是用手捂着脸颊，愧疚地看着我们。“亦强，我知道你生气，你打吧，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点。是我对不起你姐，我活该。”
刘亦强却依旧怒不可遏，“你以为挨打就能了事？我爸刚走，你又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孩子又流产了，我姐怎么承受得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紧紧地拉住他：“亦强，够了，我们回去吧，别在这站着了，大过年的，让邻居们看笑话。”
刘亦强和白嘉明都不再说话，我们三人一起默默地往回走。快到电梯口时，我拿出纸巾递给白嘉明：”擦擦吧，别让萌萌看见。“
白嘉明接过纸巾，轻声说了句 “谢谢”。他的声音很沙哑又疲惫，低垂着头，擦拭嘴角的血迹，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刘亦强双手插在口袋里，自顾自地走着。
母亲看到我们三个一起进的家门很是诧异，但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跟白嘉明打了句招呼，白嘉明回应道：“妈，过年好啊。”进门便把几盒年货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萌萌看到他，欢快地跑过去，抱住他高兴地叫爸爸，只是看到他的脸有点红肿，小家伙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爸爸，你的脸怎么了？” 萌萌仰着头，小手轻轻摸着白嘉明红肿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白嘉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温柔地说：“宝贝，爸爸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不疼的，别担心。”
萌萌却不太相信，她转过头看向我，我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萌萌的头说：“萌萌，爸爸真的没事，要不你帮爸爸吹吹就不疼了。”
萌萌乖巧又贴心地对着白嘉明红肿的脸颊吹着，那一幕让我的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白嘉明说：“好了，宝贝，爸爸不疼了。”他放开萌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红包给刘亦强的孩子璋璋，许静从厨房走出来叫了声姐夫说：“你先坐，很快就吃饭了。”
白嘉明微笑着回应了许静，然后在沙发上坐下，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了 我。
母亲也叫他中午在家里吃饭，白嘉明说来接我和萌萌回去过年，他父母都做好饭了，边说边拿出红包给我母亲：“妈，一点心意，您收着别嫌少。”
母亲连忙推辞道：“这是干啥啊，我有钱，你自己留着。” 白嘉明有些胆怯地说道：“妈，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前不都这样嘛。”
母亲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也只好收下了红包。
往年的红包都是我直接给父母，看到白嘉明如今这样的举动，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曾经，我们是一家人，逢年过节给父母红包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现在虽然母亲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办了离婚，但出了那些事情后，心里也会了隔阂。
白嘉明似乎还在努力维持着一些曾经的习惯和情感联系。刘亦强在一旁看着，脸色有些阴沉，他走过去，坐在母亲身旁说：“妈，既然姐夫他爸妈都做好饭了，就让他们回去吧。”
母亲看了看刘亦强，又看了看白嘉明，无奈地点点头。
我给萌萌换好了衣服，对她说：“宝贝，你跟爸爸回去，吃过中午饭就回来，好吗？”
萌萌一听我不回去，就不开心了，她低下头，小嘴微微撅起，眼眶也开始泛红，带着哭腔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呀？我想让你也一起去。”
我心里一酸，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她，温柔地说：“宝贝，妈妈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先跟爸爸去，乖乖听话，吃完午饭就回来陪妈妈，好不好？”
萌萌还是有些不情愿，她用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妈妈，我想和你在一起过年，我不要和你分开。”
我看着萌萌可怜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这时白嘉明走了过来，也蹲下身子，对萌萌说：“萌萌，你先跟爸爸去爷爷奶奶家，吃过饭爸爸再带你回来一起在外婆家过年好不好？”
萌萌看了看白嘉明，又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说：“那好吧，那你们说话要算数。” 还伸出小指头要拉勾。
我和白嘉明都分别和萌萌拉了勾，她才松开了我的衣服，跟着白嘉明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期待。我强忍着泪水，把她送到门外，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年，因为离婚，让萌萌承受着不该她承受的煎熬和抉择，更让我感到愧疚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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