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爱他,不该纠缠,更加不该留在他身边。她眨眨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的眼睛,无神看着秦景。“秦景哥,你能收留我吗?”“我有好多钱,我可以付房租。”她没有家了,更加不想东躲西藏后被顾清言抓回身边。秦景救了她两回,而且他有不让顾清言把她抓回身边的本事。秦景闻言,微微愣了一瞬。针对顾清言那么久,这点情意还是有的。他期待看见顾清言吃瘪。“什么时候?”他端过床头的汤,吹凉后一点一点送进于知秋嘴边。
9
失忆倒数第二天,顾清言和许沫沫宣布开婚前派对。
据说,许沫沫指定了一个很神秘的场地。
但于知秋并不感兴趣,今天她要配合机构做一些失忆的准备工作。
她婉拒了顾清言的邀请,一个人晃晃悠悠来到了机构。
程序很简单,今天做完脑部处理之后,只需要喝下配置好的药水就可以达到失忆的目的。
领完机构的药水,于知秋打算打车去自己郊区的房子散心。
院门外,种了五年的茶花终于盛开,点缀了一路。
她顺着花树往里走,却发现精心养护的草坪被踩得破败不堪。
屋内一片灯红酒绿,许沫沫站在窗边,摆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朝顾清言撒娇。
下一瞬,顾清言便将满院的茶花折断,送到她手中。
这就是他们口中,许沫沫指定的神秘场地。
她站在原地怔怔看着,脸色苍白如纸。
十二月的寒意渗进骨髓,几乎将她压垮,于知秋的思绪飘到十八岁那年。
那时,顾清言送她房子时是怎么说来的?
“小尾巴,我怕你嫁人受欺负,要多给你一点底气。”
“你不嫁人也行,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这栋房子,和她儿时对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像城堡一样的样式,屋前有大片大片草坪,她梦想有一个草坪婚礼。
顾清言耐心听着,问她还要种什么。
她想,就种茶花吧,茶花要好几年才能开,那个时候她正好能嫁他。
后来,他年年陪她来维护这些草木。
他说养花需要有耐心,和养她是一个道理。
再往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食了言。
那股委屈劲翻涌上来便再也克制不住,她跌跌撞撞闯了进去。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顾清言和许沫沫往外拖拽。
“出去,这是我的家。”
“都给我滚出去!”
这是她和她未来孩子的容身之所,是她的家。
他怎么能拿她的家来讨新欢开心呢?
一番挣扎后,于知秋被顾清言擒住手臂禁锢在怀里。
“道歉。”
明明是极暧昧的距离,可是顾清言眼底透着在商场面对宿敌才有的杀伐果断。
他加重手上的力气,握得于知秋手腕生疼。
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给我未婚妻道歉。”
听着这个极具占有欲的词,于知秋瞬间心口一酸,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
“我没错。”
她不肯低头,于是被顾清言从属于她的房子里丢了出去。
许沫沫见状,在她被丢出门的前一刻,趁乱摸走了她的手机。
厚重的大门将她和她的孩子隔绝在热闹之外。
北方十二月已经进入深冬,郊区没有车回去,雪花叠在她肩上越叠越厚。
没一会,于知秋被冻得失去知觉,
意识模糊间,她想,就此死去也好。
毕竟,她已经从他那偷了许多欢愉时光,不愿面对两人眼下的不堪。
可是剧烈的腹痛传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知道自己错了。
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她强撑起精神,向从前在女德学院无数次认错一般,抛下尊严跪在门口叩着门。
为了她的孩子。
“我错了哥哥,我道歉,我道歉好不好?”
“我是贱人,我该死,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可以去死的哥哥,求你救救他,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不该间接死在他父亲的手上,不该死在一个彻骨的雪夜里。
手指在粗粝的铁门上磨出斑斑血迹,伤口处血肉混着雪水撕扯,疼到钻心。
暗红色血水从腿间蔓延开,于知秋慌乱捂住鲜血,徒劳地想要留住这个孩子。
她于心不忍,不舍得让这个孩子就此消失。
几乎是一瞬间的决定,她破釜沉舟般迈开腿往来时路狂奔。
快一些,再快一些,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失去意识前,她再次跌进秦景怀里,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救。
可是他们不走运,这个孩子的离去打碎了她最后一点点希冀。
从病床醒来那一刻,于知秋面如死灰。
她彻彻底底知道自己错了。
不该爱他,不该纠缠,更加不该留在他身边。
她眨眨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的眼睛,无神看着秦景。
“秦景哥,你能收留我吗?”
“我有好多钱,我可以付房租。”
她没有家了,更加不想东躲西藏后被顾清言抓回身边。
秦景救了她两回,而且他有不让顾清言把她抓回身边的本事。
秦景闻言,微微愣了一瞬。
针对顾清言那么久,这点情意还是有的。
他期待看见顾清言吃瘪。
“什么时候?”
他端过床头的汤,吹凉后一点一点送进于知秋嘴边。
她微微抿了一口,思索之后回答他。
“今晚。”
传言,孩子走后要父母一起送一程,否则没法进入轮回要受苦的。
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完成之后,就彻彻底底离开顾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