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不妨仔细说说。”时汐虚心请教般，“我自己怕是了解得不够清楚。”秦老夫人放下茶杯，看着时汐的目光凌厉。“时小姐，你很漂亮，也很聪明，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你很有本事，到京城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能让小九对你上心。”“但是，你该知道，以你的身份和条件，进不了秦家的门，小九再喜欢，也只能把你养在外头。”“没有名分，也就意味着随时都会被丢弃。”
时汐赤脚在房子里转悠的时候，收到了秦老夫人身边人的来电，约她到咖啡厅见面。
主卧旁的衣帽间里，早已经备满了给她的衣服首饰。
选衣服的时候，想起来衣帽间还有个暗室，就在衣柜里。
当时她和秦晔开玩笑，说这个暗室就是给他备的，一旦他惹她生气，就把他关里头写检讨，写到她满意为止。
她推开暗室的门，进去，打开灯，看到里边的画面，时汐愣住了。
暗室的墙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他们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下方，都有字。
是秦晔的字迹。
时汐随手取了一张下来看。
【今天带沈栀栀去游乐园，有一家三口路过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小朋友的气球上，我给她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想着，别的小朋友有的，我的栀栀小朋友也要有。】
她记得，那是她13岁那年。
那是个儿童节，他说带她过节，把她带到游乐园。
那天游乐园人很多，他们玩的项目并不多。
但她记忆很深刻，因为那个懒羊羊的气球，她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他就入了心。
时汐抚着照片上的字，心头酸涩，把照片放回去，又看了看边上的一张照片。
【今天路上遇到一个迷路的小豆丁，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团在那里，像是把自己当蘑菇了，我仔细一看，哟，是我隔壁家的栀栀妹妹。】
那是她6岁的时候。
忘记了当时为什么迷了路，只记得他就那样蹲在他身边安静的陪了她好久，后来还是他背着她回了家。
还有。
【栀栀又生病了，她怎么总是生病啊，这么难养，以后也就是我会养了。】
【我17岁生日，沈栀栀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好丑，但是我很喜欢，我希望以后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出自她的手。】
……
照片很多很多，她短短时间根本看不完。
密密麻麻的图和文字，都是秦晔这些年来，赖以生存的寄托。
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一张一张的照片贴满了墙。
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一张一张的回忆。
他又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是怎么想念她，一遍又一遍。
时汐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压了下来，压得心脏好像有了裂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难受。
她难受得没有再看下去，也就没有注意到，桌面上还有一个本子，本子封面写着“检讨书”。
-
咖啡厅二楼。
整个二楼都暂停营业。
时汐按照地址赶到的时候，秦老夫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候。
她一出现，秦老夫人挑剔的目光就开始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衡量一个货物的价值。
秦老夫人一直不太喜欢她，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曾经她还是沈栀的时候，她总是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对她哪哪儿都不满意，又不开口说。
秦老夫人却一直都很喜欢沈挽晴，总是在她面前，贬低她高抬沈挽晴。
一开始她也曾为了不让秦晔夹在其中为难，想要和秦老夫人好好相处，很是诚恳的和她好好请教一番她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正。
秦老夫人只是冷冷甩了一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小九。”
那时她不明白秦老夫人说的不适合指的是哪个方面，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她觉得她是最适合他的。
他们分明是天作之合。
那次谈话之后，她不再试图为了秦老夫人好好相处而尝试做出改变。
因为她清楚，不论她做得再好，外人怎么夸赞她欣赏她，秦老夫人的不喜一如既往，所以两人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以前不在意她的不喜，如今也不在乎。
秦老夫人没有点咖啡，喝的是自己带过来的茶。
秦老夫人维持着基本礼貌，让时汐点了一杯咖啡。
时汐随意点了一杯，落落大方的坐在对面，任由秦老夫人打量。
“时小姐，你很漂亮。”秦老夫人开口道。
“谢谢老夫人夸奖。”时汐欣然接受，即便知道她接下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听说时小姐从港城来，但听说话的口音倒不像是港城那边，反而像是京城人。”秦老夫人试探。
她记得，关于时汐的资料上，分明写着她是从港城一个小渔村出身，因为家境贫困，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一直混迹在夜店谋生存，从没有出过港城。
可她的口音，却不像是港城人。
“暮色对我们这些重点员工有语言课程培养，正好教我的老师是京城人，所以我对京城很是向往。”时汐回答，同时对给她送来咖啡的店员道了声谢。
她的身份造假滴水不漏。
而暮色也确实对员工有语言课程培养，因为暮色的客户群体很广，外国人很多，店员服务客户，总不可能还带个翻译。
“这么说来，时小姐是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你到京城一个月，对京城了解多少？”秦老夫人问，如果面色不那么严肃的话，倒像是要和时汐话家常。
“我这样的小人物，即便对京城有所了解，了解到的也只是表面。”时汐从容不迫的和她周旋。
“那时小姐最基本的应该了解秦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有什么样的底蕴。”秦老夫人说。
“秦老夫人不妨仔细说说。”时汐虚心请教般，“我自己怕是了解得不够清楚。”
秦老夫人放下茶杯，看着时汐的目光凌厉。
“时小姐，你很漂亮，也很聪明，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该招惹。”
“你很有本事，到京城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能让小九对你上心。”
“但是，你该知道，以你的身份和条件，进不了秦家的门，小九再喜欢，也只能把你养在外头。”
“没有名分，也就意味着随时都会被丢弃。”
“到时候，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以小九的身份地位，身边不缺乏美貌的女人，小九既然能养着你，以后也能养别人。”
“时小姐不如现在跟我开个价，只要你主动离开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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