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直起身子，抬头，眼睑还垂着，努力不去跟贤妃对视。“是个听话的模样。听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山栀再次伏身，“奴婢惶恐，只不过是做做跑腿的事，再洗漱些东西，比在掖庭轻省多了。谢娘娘不嫌弃，还准了奴婢继续伺候殿下。”贤妃闭上眼睛，斜靠在软枕上，立即就有人上去给她按头。玉珀看这情况，知道贤妃是不想搭理两个人了。于是再把两人带出了主殿。出了主殿独立的院门，带着两人往右走，前往西殿。“如今殿下刚出冷宫，还没有自己的宫殿，就先在永福宫住着，往后时机合适，自会有安排。”
从冷宫到永福宫，每一条路都是山栀摸黑走过的。
没错，自从本事见长，她差不多快把皇宫摸遍了。
当然，小命要紧，她没有钻到各个宫殿里面。
对此，两位师父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只要哪天晚上她出去探险了，第二天等待她的一定是更为严厉的训练。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大白天的走在路上，山栀眼睛转转瞅瞅，还挺新鲜。
永福宫门口。
玉珀边走边跟两个人说：“殿下，我先带您去见娘娘。”
回头看了一眼山栀，“你也跟上。”
穿过长长的回廊，廊下花草茂盛香气萦鼻，山栀终于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宫富贵，的冰山一角落。
山栀记着礼数，没敢抬头看人，只一眼，约莫感受到贤妃的珠光宝气，立即低下小脑袋，眼睛里只看得清红色裙摆上的金丝云绣。
两人齐齐参拜：“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贤妃没动静，两个人趴在地上，拱起两个小小的身子。
玉珀温声提醒司怀铮，“殿下已记在了娘娘的名下，您当叫一声母妃。”
司怀铮没有反抗，声音很平静，“儿臣拜见母妃。”
“起来吧。”
司怀铮站起来。
贤妃细细扫过他的脸，眼睛里有着一点厌烦，她没有太用力掩饰，因为站在她面前是，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倚仗着她才能在深宫里行走的皇子。
这张脸，像极了那个女人，狐媚子，贱人！
如今真是可笑，她居然要给那个女人养儿子！
贤妃努力调整翻涌的情绪，平复一浪又一浪拍打过来的厌恶。
“先好好学规矩，别丢了永福宫的脸。”
“是，谨遵母妃教诲。”
贤妃听着这跟读书般的回话，一口气哽着，发作不得。
不再看他，转而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山栀。
玉珀提醒，这是山栀。
“山栀？名儿倒是比他人别致两分。抬起头来。”
山栀直起身子，抬头，眼睑还垂着，努力不去跟贤妃对视。
“是个听话的模样。听说，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山栀再次伏身，“奴婢惶恐，只不过是做做跑腿的事，再洗漱些东西，比在掖庭轻省多了。谢娘娘不嫌弃，还准了奴婢继续伺候殿下。”
贤妃闭上眼睛，斜靠在软枕上，立即就有人上去给她按头。
玉珀看这情况，知道贤妃是不想搭理两个人了。
于是再把两人带出了主殿。
出了主殿独立的院门，带着两人往右走，前往西殿。
“如今殿下刚出冷宫，还没有自己的宫殿，就先在永福宫住着，往后时机合适，自会有安排。”
相对于主宫殿而言，西殿很小。但对比冷宫已经好很多很多。
后面还有一个院子，深得她心，这适合扎步练武。
因为贤妃本就不乐意，所以玉珀并不敢按足量给司怀铮分派照顾的人，但该有的，都有。
两个丫鬟珍珠、碧玉，负责洒扫，山栀还是负责一些近身的活。
两个太监负责跑腿，春寿负责领用东西，康子认识几个字，以后伺候学院相关的事情，类似于随从。
玉珀把人带到西殿，认了人，就回贤妃那边了。
贤妃还是做足了面上工作的，最明显的就是，她让柳嬷嬷过去了。
让得力的老嬷嬷，帮着三殿下熟悉新生活，谁敢说一句贤妃不周到。
柳嬷嬷带着山栀熟悉西殿，还有宫里生活的一些规矩。
“你如今跟着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这里不是冷宫掖庭那种地方，一个不留神，脖颈上的脑袋就得搬家。一个不留心，还会拖累他人，有什么不懂的，先问。明白吗？”
“是，多谢嬷嬷。”
柳嬷嬷看她年纪小，又多叮嘱了几句。
“按理，进了那个地方还能出来的人，是有福分的，好好做事。”
“是。”
山栀主打一个听话，扮演好一个十岁小姑娘应有的样子。
领了自己的东西，山栀分得一个小小的柜子可以放。
原来皇宫是有宫女太监吃饭的地方的，大概跟食堂差不多，不过也可以打回来吃。
司怀铮的吃食就不用她跑腿了。
西殿没有小厨房，主殿那边没说跟他一起吃，所以由春寿去御膳房领吃的。
不过春寿只负责领回来，还是由山栀伺候着司怀铮吃。
事情七七八八，弄清楚后，出冷宫的第一天就结束了。
过来伺候的人，大概也知道司怀铮是个什么情况，实在谈不上热心体贴。
一到晚上，各自休息去了。
山栀见外面也没人盯着，给了司怀铮一个眼神。
司怀铮立即自己乖乖铺被子。
“明天开始学规矩，还记得师父说的吗？”
“嗯。”司怀铮把被子铺得非常平坦，弄完后，坐在床沿。
“山栀，明天他会来看我吗？”
嗯？山栀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谁。
司怀铮把平铺的被子抓起一个小包，扭头瞥向一边。
“我是说，父皇。”
“你还记得他？”
“一点点。”
“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吗？”
不要怨皇上。
其实山栀怀疑还有后半句：就算怨，也不要让皇上察觉到。
为了简单明了，不为难司怀铮，才只下了个结论，说了前半句。
司怀铮点头，他不讨厌他。
山栀见他有些拘谨。
想来是换了新环境，有点不适应。
走上前坐他边上安慰：“别担心，一切有我们。以后会好的。”
稍稍一会，声音更低了几度，提醒他。
“我还是会常去看师父的，以后你有什么想跟师父说的，你告诉我，我给你带话。”
司怀铮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怨念，为什么他还没办法在皇宫里行走。
他一定要抓紧时间练习！
山栀看他不再说话，伺候他睡下，给他盖好被子，难得好耐性的，坐床边陪了他一会。
心里装着事，加上新环境，司怀铮过于精神，一直大着眼睛睡不着。
她干脆撑着脑袋，侧躺下去，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他。
直到司怀铮眼皮子终于耷拉下去，她才回自己的榻上。
虽说也是榻，比冷宫的窄榻可好太多了。
更软，更大，屋里点了熏香，也更好闻。
来了永福宫是好事，但看贤妃的态度，不像是多爱小豆丁的样子。
这不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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