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消息了吗?”谢闻钰沉默了瞬,缓声:“沈雪枝在国外过得很好,那个男人也对她很好,她前半生,受了那么多苦,余生你就让她好好过吧。”裴司礼怔愣了瞬,笑了:“她想要的幸福我现在也能给她,我现在有很多钱。”“她在哪里?”谢闻钰垂眸正想怎么说时,裴司礼已经扯开输液下了床。医院大厅。人潮流动,裴司礼刚想拿手机订国外的机票,医院中央的大屏幕上却传来清晰有力的声音——“重大犯罪集团头目K已于十天前落网,警方行动圆满收官。”
“你找死!”边叙几乎要冲过去,被谢闻钰死死拦住。
反观裴司礼站在了原地,黑眸定定地看着苏念念,看不出任何情绪。
录音里传出“哗啦”一声,是沈雪枝被摁在水里挣扎扑腾的响动。
苏念念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里闪过一抹扭曲的快感。
“这是大冬天,沈雪枝为了不挨揍,生理期下水,泡在人工湖里给我们捡羽毛球。”
裴司礼手指缩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某个深夜,他学习完出来,就看见沈雪枝蜷缩在厨房,熬红糖水。
他吓坏了要送她去医院时,沈雪枝一下子站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啊,这是正常的生理期,都快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快回去睡觉!”
说着她的小手就推着他回屋。
“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夹杂着压抑的啜泣,在录音笔里响起。
苏念念还能想起当时撕沈雪枝衣服的兴奋;“这是沈雪枝反抗得最凶的一回,结果呢,脸都被扇肿,后背皮肤上的肉都被烟头烫烂了,最后还不是乖乖闭嘴,不敢吱声。”
裴司礼的喉结剧烈滚动,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一瞬想到了是什么时候。
那段时间,是很炎热的盛夏,沈雪枝却一反常态的穿着长衣长裤,即使中暑了也不肯脱。
她是在遮挡她身体上的伤。
“别说了!”边叙再也听不下去,伸手关掉了录音笔。
裴司礼缓缓闭上双眼,录音里的内容他昨晚已全部听过一遍,可此刻,被苏念念亲口复述出来,那些不敢细想的残忍画面,瞬间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林征,把苏念念丢到地下城区,死太便宜,枝枝受过的伤,先十倍讨回来,当年惨参与过霸凌的人,全部查出来,一个都不能漏。”
“是。”一旁的林助理应声。
苏念念蜷缩在地上,当听到“地下城“三个字时,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起来。3
地下城是货真价实不受约束的黑暗场所,里面没有黑暗和人权,不管男女,只要被送去了都会被脱一层皮。
苏念念怕了,怎么都没想到裴司礼会对她这么狠。
“司礼……”她爬着前行,鲜血在地上蜿蜒,“我错了,我明天就去自首……”
当年犯错她还差一岁才成年,就算判也不会判多重。
但裴司礼没有这个给她机会,两名保镖上前,架起了苏念念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
苏念念头发凌乱,脸颊肿起,此刻什么形象也不顾,发疯地尖叫着:“我是欺负了沈雪枝,但那又怎么样,裴司礼,你还能把我送进监狱不成?别忘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助理实在看不下去,冷冷开口:“你与裴总不过是形婚,并无实质婚姻关系。”
苏念念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
随后疯狂地挣扎起来,又哭又笑:“裴司礼你给我一场豪华的婚礼,又一直拖着不跟我领结婚证,是不是就是在等这一天!”
她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还在等沈雪枝啊?”
苏念念脸上的笑癫狂而阴鸷,几乎是吼出来。
“你再怎么等她,她也跑了,裴司礼你算计来算计去,也是一场空,你后来对她的那些报复和当初的我有什么两样!”
“她会像讨厌我一样讨厌你!”
“你和沈雪枝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善终,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得好死!”
苏念念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裴司礼缓缓睁开眼,高大挺拔的身躯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往后踉跄退了一步。
眼前陷入了黑暗。
……
消毒水气味刺进鼻腔时,裴司礼睁开眼睛。
“你昏迷了三天。”
谢闻钰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主动开口:“关于沈雪枝的那份文件还没送到警局去。”
“有她的消息了吗?”
谢闻钰沉默了瞬,缓声:“沈雪枝在国外过得很好,那个男人也对她很好,她前半生,受了那么多苦,余生你就让她好好过吧。”
裴司礼怔愣了瞬,笑了:“她想要的幸福我现在也能给她,我现在有很多钱。”
“她在哪里?”
谢闻钰垂眸正想怎么说时,裴司礼已经扯开输液下了床。
医院大厅。
人潮流动,裴司礼刚想拿手机订国外的机票,医院中央的大屏幕上却传来清晰有力的声音——
“重大犯罪集团头目K已于十天前落网,警方行动圆满收官。”
“此次行动中,英雄辈出,警号856963,历经两次重启,为表彰其英勇事迹,现决定将该警号永久封存。”
“砰”的一声,裴司礼的手机滑落在光亮的地板上。
“856963……”
裴司礼沙哑的声音呢喃了这句,他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是爷爷的警号,也是爸爸的警号。
“重启两次。”边叙的声音从裴司礼身后响起:“第二次重启的人,是沈雪枝。”
裴司礼回头就看见了,双眼通红的边叙。
“沈雪枝,她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