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男生们听到响动后,跑了出来。安逸不好意思的表示大家太大惊小怪了,自己没什么事。张攸让两个女生把安逸送回房间,自己拿起外套转身开车出了门。安逸回到屋里,脱下浅灰色打底袜,看到脚踝处有发红和轻微肿胀的迹象,咬着牙嘶了一声,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正想着打开手机搜搜这附近哪里有药店可以送药上门的。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安逸单脚蹦到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朗月行,身材颀长的他微微低着头问安逸“我有云南白药喷雾剂,给你拿来了,方便进去吗?”
天气渐暖,安逸已然逐步适应了京城的大学生活。她身形纤柔,并无肥胖之忧,只是往昔那几乎与运动绝缘的生活方式,在上学期的体测之后,被彻底打破。
回忆起那凛冽冬日,在呼啸的西北风里跑完 800 米的经历,安逸至今仍心有余悸。当时,她只觉嗓子眼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双腿仿若筛糠般抖个不停。在操场上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在黄哥的搀扶下,拖着绵软无力的身躯返回宿舍。
为了增强体能,这学期安逸报名参加了一个线上的周末驴友团。每逢周末,一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便组队前往郊外,或登山揽胜,或徒步远足,旨在舒缓压力、强健体魄。行程大多当日往返,即便偶尔有在外留宿的安排,也全凭个人意愿参与。安逸参与过两次活动后,竟渐渐爱上了运动的美妙感觉。每当奋力攀上山巅,那股轻松自在、仿若挣脱一切束缚的喜悦之情,便如清泉般涌上心头,令人沉醉不已。而且,驴友团的成员来自各行各业,倾听他们分享各自的故事与经历,亦不失为一件饶有趣味之事。
这日,安逸正专心摹写褚遂良的字帖,手机蓦地一阵震动。她拿起一看,原来是驴友团的成员张攸发来的消息,他是这个团队的组织者。
微信上写道:“安逸,这周大家计划前往怀柔野餐,晚上预订了一间民宿,费用 AA,你要来吗?”安逸略作思忖,回复道:“人多吗?”对方迅速回应:“加上你共 8 个人,两辆车,房间刚好足够。”安逸不再犹豫,果断回复:“好,麻烦把具体时间发给我,周六见。”
安逸tຊ随即取出背包,提前整理了几件替换衣物。周六清晨,她早早起身。彼时,除了章樟前往图书馆勤工俭学,其余两位室友还在床上酣然沉睡,睡姿各异。安逸轻轻背上背包,悄然出门。抵达约定地点时,发现张攸已驾驶着一辆商务车静候于此。安逸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家教严苛,若无特殊情况,绝不轻易迟到。
她礼貌地朝驾驶座上的张攸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久等了。”张攸展颜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回应道:“没有,是我早到了,走吧。”安逸打开后门,轻轻坐了进去。张攸见状,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副驾明明空着,自己特意第一个来接她,她却不愿坐在身旁。然他并未言语,只是礼貌地询问:“我们还需接两位同伴,其他四人已经先行出发了。我买了豆浆,放在副驾位置。”“谢谢,不用了,我吃过早餐了。”安逸客气地婉拒。
安逸这般礼貌却又透着疏离的态度,让张攸一时语塞,只得默默专注于开车。经过前两次的接触,张攸察觉到这个女孩文静有礼,无论行程安排如何,她皆毫无怨言,总是积极配合众人。其言谈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不禁对她心生几分好感。见她对每个人都是这般客气疏离,张攸便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只是性格内向,只要多些相处交流,或许便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不多时,另外两位伙伴也上车了,一位是在读研究生小琦,另一位已参加工作,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豆子。她们一上车,车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小琦、豆子与张攸皆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唯有安逸是新近加入,彼此之间难免有些生疏。安逸本就话少,多数时候只是静静聆听他们的畅谈,倒也不觉得尴尬。
“哎,安逸,你天天写字,难道不觉得厌烦吗?我每天对着电脑看数据,简直快要崩溃了。”豆子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满脸哀怨地抱怨道。
“就是啊,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天天与程序为伴,感觉离尔康的发际线也不远了……”小琦亦郁闷地附和着,“还好结识了你们,有空出来走走逛逛,才能重拾勇气回去继续当我的程序猿。”
安逸微微抿了抿嘴,说道:“小时候被长辈逼迫练字时,心里着实不乐意。偷偷扔掉许多毛笔,还把砚台摔碎,可一切徒劳,爷爷总能变戏法似的拿出新的来。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爷爷是卖毛笔的呢。”
一直默默开车的张攸,听闻此言,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在车内回荡,似有故意捧场之意。
小琦和豆子听闻,故作不满地啧啧称奇:“哎,攸大,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我俩抱怨了半天,你都无动于衷,安妹妹才说了一句,你就乐成这样!实在是不够意思啊。”豆子边说边朝坐在一旁的安逸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安逸自是明白这其中的暗示,只是对挤眉弄眼的豆子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汽车在高速路上疾驰,窗外,一棵棵白杨树犹如身姿挺拔的卫士,笔直地矗立在路边。安逸将胳膊轻搭在车窗上,手托着尖尖的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若有所思。春节期间,妈妈曾私下里悄悄问她:有没有男孩子喜欢我们安安呀?安安有没有心仪的男孩子呢?
安逸当时并未作答,然此刻心中却认真思量起来。她暗自思忖,自己或许会钟情于像白杨树那般身姿挺拔的男孩子吧。安逸自幼生长在南方,家中园子里遍植各种名贵树木,且有专人精心修剪出各式造型。习惯了南方植物的葱翠欲滴与娇艳柔美,直至初次邂逅白杨,安逸才惊觉,相较于前者,自己更倾心于这种挺拔向上、充满蓬勃生机的感觉。于植物如此,于男人,亦如是。
没过多久,车子停下来,安逸往四周看了看,这是藏在山脚下的一个别墅群,每栋房子都有独立的小院,院子外有条小小的溪流,或许是山下流下来的泉水吧,看着清澈的很。
一行人稀里哗啦下了车,小琦包都没拿就冲到溪水边把手伸进水流里,“啊,冷着呢”赶紧把手缩回来在黑色运动裤上擦了擦。
张攸背着自己的行李,拎着小琦的包,示意安逸把肩上的包拿过来帮她带,安逸点了点头道:“很轻的,我可以。”说完就转身走进院子里去。虽然天气开始转热,市区里已然有人穿光腿穿裙子了。但来到这山脚下,安逸还是切身感受到春寒料峭的威力。回屋再套件衣服吧,手都有点僵硬了。
安逸跟豆子进入院子大门,这栋房子整个采用木质装修,打造成田园风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有个宝葫芦形状的鱼池养着十几尾锦鲤,院中间摆放着一个实木长桌。景致虽无法跟爷爷的园子相提并论,但坐落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也确实让人感觉清新别致。
当安逸与豆子一同走进院子时,只见林子正在那儿忙碌地准备烧烤所需的木炭。林子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北京腔调,热情地招呼道:“嗨,豆子,安逸!先四处转转,然后过来搭把手,今儿个咱可得自个儿动手烧烤,屋里头他们正忙着拾掇食材呢。”这林子,打从安逸第一次见他起,就觉得他那股子贫劲儿和郭麒麟有几分相似,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逗得捧腹大笑。
“好嘞,林子哥,您知道给我安排的是哪个房间不?我进去套件衣服就出来帮您。”安逸脸上挂着笑意回应道。
“对对,这天儿可忒冷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豆子在一旁也跟着附和。
“进去自个儿找找,大伙已经占了的房间都把门关上了。你俩就找那门敞着的。”林子一边摆弄着烧烤设备,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安逸和豆子走进屋内,听到厨房里传来阵阵声响,便先去厨房和众人打了个招呼,而后径直上了楼去换衣服。安逸向来喜静,睡眠质量又不太好,于是便挑了三楼。三楼总共设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已被人占用,安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角落的那间走了进去。一进屋,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采光极佳,中间摆放着一张舒适的双人床,还带有独立卫生间。安逸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即将包里的衣物一股脑儿地全倒腾出来,仔细地挂在衣架上。接着,她走进卫生间洗净双手,又从众多衣物里挑选出一身羊绒毛衣裙套装换上。毕竟只是在院子里活动,无需穿着运动服。因想着等会儿还要干活,安逸环顾四周,瞧见一支民宿的铅笔,灵机一动,便用它将头发随手盘成了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愈发衬得她面庞白净,清新脱俗。
安逸的长相的确偏向南方女子的柔美,不同于现在的小v脸大眼睛美女,她是鹅蛋脸,鼻梁不很高但弧度刚好鼻头小巧,虽不完美但却十分精致,眼角微微上扬,搭配干净的眼神,总让人觉得娇媚勾人的同时还让人心生怜惜。这样的长相再搭配这种随意的打扮,简直是在别人心上挠痒痒,却不自知。
安逸听到有下楼的声音,自己也不好太耽搁,把行李收了收也推开门下楼。走到院子里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在烧烤架旁摆弄东西。穿着黑色的耐克卫衣,耐克的运动鞋,依旧是工装裤,两条长腿大大咧咧的敞开,怎么是他啊...
“这是安逸,新成员。安逸,给你介绍下,这是朗月行,和你一个学校的,不过年级比你高,他也是我们的老队员,前几次一直没参加活动,所以你没见着”张攸热情的给俩人互相介绍,眼睛却盯着安逸没离开过。
“你好,学长,我是安逸。”安逸微笑着礼貌的跟朗月行打了招呼,心想自己和他也不算认识吧,一面之缘而已,估计对方已经不记得了。
“我俩认识”朗月行突然冲安逸灿烂一笑,“是吧!安逸”
安逸心慌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笑笑说:“嗯,在学校见过。”
这时在院子外玩水的豆子和另外几个女孩热情的喊安逸一起玩水,安逸虽觉得冷但是也比呆在这强,当面被拆穿多少有点尴尬,便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出去。
张攸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点打鼓,产生了一种被人捷足先登的不安感。
几个女孩正在溪水里找漂亮的鹅卵石。安逸也上去凑热闹,蹲在水边伸手去摸石头,玩的不亦乐乎,也忽略了水的凉意早已把她柔嫩白皙的手冻成了红色。
突然旁边旁边两个女生玩闹了起来,一不小心撞到蹲在水边探着身子的安逸,安逸控制不tຊ住身体,左脚就滑进水里踩在一块石头上扭了一下。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脚瞬间抵达头头顶。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女生的脸一下子红了,紧张的把安逸从水里拉起来问道。
“没关系,扶我一下,回屋里换个袜子就行,我没事”安逸笑着宽慰这个女孩。
院子里的男生们听到响动后,跑了出来。安逸不好意思的表示大家太大惊小怪了,自己没什么事。
张攸让两个女生把安逸送回房间,自己拿起外套转身开车出了门。
安逸回到屋里,脱下浅灰色打底袜,看到脚踝处有发红和轻微肿胀的迹象,咬着牙嘶了一声,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正想着打开手机搜搜这附近哪里有药店可以送药上门的。
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安逸单脚蹦到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朗月行,身材颀长的他微微低着头问安逸“我有云南白药喷雾剂,给你拿来了,方便进去吗?”
安逸侧过身子,让朗月行进了房间,想了想为了避嫌便把门敞开。
“你坐下,我看看”朗月行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说。
安逸内心有一丝尴尬,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太扭捏反而更尴尬。于是大大方方的把脚露出来说:“有点肿了。”
朗月行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床边,抓起安逸的左脚脚踝用大拇指轻轻碰了碰红肿的地方,然后掏出口袋里的药就开始喷涂,也不说话。
安逸脸一下子红了,再怎么装淡定,毕竟这是第一次有男生抓住自己的脚。他的手掌干燥温热,从碰到自己脚的一瞬间,那种灼热像是一股暖流一下进入安逸的身体,好像把刚才浸入冷水里的寒气也逼了出来,顿时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安逸原本就纤瘦的脚踝被朗月行的大手握着显得更莹润纤细了。
朗月行虽然在低头专心上药,但也无法忽视掉眼前这只微微紧绷的脚。
男人和女人差别好大,手中这只脚竟然这么小巧精致、白嫩好看,连脚指甲都是泛着淡淡的粉色。朗月行发现在她左脚脚踝的外侧有一块蚕豆大小的红色胎记,形状像...月亮。朗月行突然兴奋了一下,手上按摩的力度猛然加大。安逸倒吸了一口气,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朗月行这才发觉,有点尴尬的放轻了手上的力量。
俩人都没说话,虽然各自都极力表现镇定,但一个红透了的脸蛋,和一个微微颤动的眉毛出卖了他们。明明各自心怀鬼胎...
“药给你放着了,就按着我刚才那样,一天三次。”说完,朗月行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