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宴北珩松口答应让自己亲自审理沈泽轩一案,宴云琪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垂首谢恩,唇角下意识微微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得意。刚刚被迫松口答应宴云琪,宴北珩也实属无奈。他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与太子彻底撕破脸皮吧?再说了,自己昨夜已经命人前去调查此事,至今还是一无所获,如果将此事交与太子亲自审理,说不定还能调查出一些眉目呢?毕竟,沈行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想要抓出几个下药的贼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放肆!太子,你可知沈泽轩犯的是何罪?染指后宫帝王妃子,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前来跟朕求情,到底是何居心?”
“沈泽轩做出此等荒谬之事,你竟然还敢为了他来跟朕求情,莫不是想让朕治你一个谋逆之罪?”
宴北珩着实有些恨铁不成钢,颤抖着手指着宴云琪,言语间无一字不是在指责宴云琪不明是非。
知子莫若父。
宴云琪心底隐藏的那点小九九,宴北珩一眼就看穿了,碍于他是自己唯一的血脉,是整个大滦的未来,宴北珩这才努力克制了一些怒意。
但宴云琪铁了心要保住沈泽轩和他手中三万禁卫军的虎符,这会儿就算宴北珩要废了他这个太子,他也得豁出去。
有了兵权,能完全控制住整个大滦皇宫,还需忧愁太子之位保不住?
“还请父皇允许儿臣替您分忧!儿臣乃我大滦朝太子,理应替您分担一些小事。昨夜之事定是有奸人从中作祟,蓄意陷害母后和沈大将军。还望父皇明察!”
宴北珩做梦都想不到,宴云琪作为一国太子,平日里懒惰成性、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这会儿却突然一反常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能将保住沈泽轩罪行一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甚至让宴北珩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你?”宴北珩被气到无言以对,只好迅速收回颤抖架空的手,无奈长叹一声,“罢了!此案就交与你亲自审理,三日之内朕要亲眼见到那贼人!”
“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听到宴北珩松口答应让自己亲自审理沈泽轩一案,宴云琪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垂首谢恩,唇角下意识微微往上扯了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得意。
刚刚被迫松口答应宴云琪,宴北珩也实属无奈。
他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与太子彻底撕破脸皮吧?
再说了,自己昨夜已经命人前去调查此事,至今还是一无所获,如果将此事交与太子亲自审理,说不定还能调查出一些眉目呢?
毕竟,沈行一党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想要抓出几个下药的贼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反正沈泽轩手中三万皇城禁卫军的虎符已落在自己手中,就算太子有意放沈泽轩一马,也丝毫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寻思至此,宴北珩便摆摆手示意宴云琪退下:
“朕还有要务,太子,你先退下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tຊ。”
很快,宴云琪便垂首行礼告退。
走之前,宴云琪还不忘俯身替宴北珩拾起遗落满地的奏折,小心翼翼地码放在桌子上。
“皇上,您当真由着太子这般胡来?且不说那沈泽轩是否被贼人设计陷害,他深夜潜入冷宫私会帝王妃子,犯的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您…?”
待宴云琪离开后,李公公赶紧近前,小心翼翼地说着话,一副十分疑惑不解的样子。
宴北珩闻言突然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抬起呆滞的双眸,无奈轻叹一声:
“让他提前历练历练也好,省得将来他酿下祸端,使得我们大滦根基不稳。”
“皇上圣明。兴许是老奴多虑了,太子殿下也有可能是在藏拙。”
担心宴北珩胡思乱想,李公公赶紧转移话题。
听到[藏拙]二字,宴北珩霎时忍不住冷笑一声:
“藏拙?就太子那副玩世不恭的德行?李公公,你何时也同朕一般眼盲心瞎了?太子要是真的在藏拙,刚刚就不会跑到这儿来替沈泽轩求情!”
“他难道不知,沈氏一族权倾朝野,一旦朕中了他们的奸计,整个大滦都会被颠覆?真到那个时候,不仅他的太子之位不保,恐怕就连朕这个皇帝都要易主吧!”
一想起宴云琪贵为太子却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提宴北珩的心里有多憋屈。
曾经无数次绝望过后,宴北珩还真的有考虑过换掉宴云琪这个太子,改立其他皇子为大滦的太子。
遗憾自己眼盲心瞎又被猪油蒙心,听信沈知意的鬼话,一直都没纳其他妃嫔,这才导致子嗣绵薄。
宴云琪正是仗着自己是中宫嫡子,又是宴北珩唯一的皇子,这才恃宠而骄的。
“依老奴看未必。”
见宴北珩字字句句都是戾气深重,李公公也不敢发表太多的意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听到宴北珩说大滦江山可能会易主时,李公公很快就持不同的意见,并且忧心忡忡的。
宴北珩闻言随即偏头侧脸看向他:“此话怎讲?爱卿有何高见?”
“老奴就怕皇上您的皇位不保是必然,而太子殿下未必还是太子,他也有可能将您取而代之。”
李公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打算隐瞒。
话语落地,他微微抬眸朝宴北珩尴尬笑了笑:“也许又是老奴多虑了,还望皇上莫要责怪老奴。”
皇帝的心思向来似海深沉,但李公公乃御前太监,宴北珩想不到的事情,他偶尔也能略提醒一二。
这也是李公公甚得宴北珩喜欢的原因。
对于李公公,宴北珩是绝对信任的。
就如同李公公对宴北珩绝对忠诚一般。
“爱卿这倒是提醒朕了!可朕就他这么一个皇子,朕唯一的血脉,朕总不能改立他人为太子吧?”
“太子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与沈行结党营私,还冒死前来替沈泽轩求情!朕巴不得一日便能揪出他沈氏一族无数罪责,一朝一夕之内彻底收回沈氏一族所有权势!”
“可太子倒好,他生怕朕这个皇帝做得太久,嫌弃自己的太子之位坐得太舒坦了!他竟然几次三番不辨是非曲直,执意要逼着朕饶过沈氏一族!”
经李公公这么一提醒,宴北珩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立马就废掉太子宴云琪。
转而又寻思着,太子尚且年幼,并且过去一直都被沈知意宠在心尖上,又被沈行一党捧在云端,根本没经历过什么磨难,他过度依赖沈氏一族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便想开了一些。
“罢了!朕念他年幼,姑且先让他多学习学习理政,他是该好好历练历练了。”
原本宴北珩以为,只要自己让太子多帮忙分担一些朝政,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也就成熟稳重了。
但最后思来想去,宴北珩还是认为不能对太子过于放纵,该监督的时候还是要盯紧一些的。
否则,将来太子真的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就算是他这个皇帝也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于是,他沉思了片刻,又忍不住嘱咐李公公:
“李公公,你派人暗中盯着太子和沈行,一有发现立刻回来跟朕汇报!”
“是,皇上。”李公公自然不会反对宴北珩,很快就笑吟吟点头答应,而后转身离开了。
“唉!”
待殿内只余下自己一个人时,宴北珩一声接着一声叹息,心里突然乱糟糟的。
那一瞬,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由于公务繁忙,他胡思乱想一小会儿后,便没再继续叹息了,而是开始仔细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