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厂子大多都是轻制业，厂子大多都是沿着公路建设，效益好的厂子门口就平坦些，效益一般得就连厂子内部都是土路。“这家就是这边唯二的鞋厂，还是私人的。”赵婷站在家厂子门口，这家是他们一路走来最简朴的一个厂子，大大院子用铁围栏圈着，里面是两排平房，他们两个站了半天也没看到厂子里有工人走动。“这厂子可真朴素。”姜莱打量着这个厂子，你说他效益不好，院墙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这一圈儿下来估计够拉几车红砖来砌墙了。
“ε=(′ο｀*)))唉，小妹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你二哥我也是个聪明头子。”姜春洋挥了挥手。
：“你是个狗屎！”马来花端着碗筷往厨房里去。
姜春祥一把揽住有些受伤的姜春洋，往门外走去“咱们都是白捡的，就小妹一个亲生的，二哥你还是消停些吧。”
文花儿着急上班，听到姜莱又接了二十件订单恨不得今天请假在家，又不舍得全勤，“小妹，你裁剪好我来踩线，我踩线快。”
：“好啊。”
姜家人前脚刚走，赵婷掐着点儿来了。
姜春峰见有小姑娘上门，溜溜达达的出了门儿，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小姑娘。
按照惯例，先凑合着吃了顿饭，姜莱把给赵婷准备衣服拿了出来。
许久没有穿过新衣服的赵婷略有些迫不及待。搓着手，“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就算我下乡穿得军装都是我妈给我改的。”
来回比划了几下。感叹道，“没想到我也有一天穿上新衣服。”
“ 以后有满屋子新衣服都是正常的。”姜莱说道。
赵婷是一头短发，她给做了一件短款的外套夹了层内衬，穿到深秋都可以的，裤子是穿黑色直筒裤，新衣服上身就是比旧衣服显精气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脚上打着补丁的鞋子。
“要是有双小皮鞋好了。”姜莱极度想要双小皮鞋。
“ 小皮鞋可贵了，好皮子的要四十五以上，不好的皮子要三十五到二十五。”赵婷感叹道。
她现在兜里只有五块钱，还是姜莱预支给她的工资，一分没舍得花。
“去百货商店买鞋实在是不划算，要是咱们知道哪里有造皮鞋的鞋厂去蹭两双多好。”姜莱感叹道。
“我知道，东区那边制鞋厂和制衣厂多，还有几家个人厂子。”赵婷 说道。
“你怎么 哪里都清楚。”
赵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想找份工作嘛，就把周围跑遍了，公家的进不去，私家的有工人人数限制。”
姜莱当即抓起包来，对赵婷说道“走，咱们去西区。”
赵婷“啊？真的去?”
“人不能闭门造车，咱们逛逛看看去。”姜莱拉赵婷往外冲。
今天家里没布，其他订单都做好了，送货倒是不着急，她现在急需要一双漂亮小皮鞋。
赵婷见姜莱铁定了心要去西区，喊了声，“我衣服还没装。”赵婷下意识想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才发现自己包了满满登登，都是别人的新衣服，自己破衣服拎在手里实在是不好意思装进去。
看赵婷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姜莱又拿了个自己的布包递给赵婷“这个包暂时给你用吧。”
两人出了门，姜莱担心中午赶不回来，拐弯去了厂里找胡燕燕。
胡燕燕坐在仓库门前的大树下和 同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瞥到正朝她走来的姜莱，急忙起身迎了过去。“小妹，你怎么过来了。”
“谈的怎么样了？”姜莱问道。
“同意了，主任找副厂长签的字，最低740，拿着条子随时到财务交上钱随时都能出库。”
姜莱从钱包里输出七百五十块，“这十块，麻烦嫂子给你主任买盒烟。中午你到会计室把钱交上，顺便喊爸来把布拉回家，记得用和东西罩起来。”
“我知道，但是给他买烟做什么？咱这是帮厂里解决了压力，为啥还要给他买烟？”
“咱也是靠着你主任拿了几匹便宜布，好歹也是人情，记得给买盒烟替我说两句好话。”姜莱再三嘱咐胡燕燕。
胡燕燕有这种想法属于正常，在他们的思维中这厂子属于公家的，没有打人情的想法。
布卖不出去打上了残次品，他们也没占便宜花了成本价买的，厂子也挽回了部分损失，没必要打人情。
能让私人拿布也算是人家在中间出力了。她以后还想继续从厂里拿货，这人情还是要好好处理一下的。
“我觉得没必要，你要是非要买到时候我就给盒便宜的。”胡燕燕又从中间抽了十块钱还给她，“你还欠着咱妈钱呢，可别花钱大手大脚的。”
姜莱又推了回去，“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剩下钱给媛媛买零嘴儿吃。”
胡燕燕好久没没吃零嘴了，偷摸攒的零花全被姜春洋给掏了去，笑滋滋把钱装进兜里，“你放心，这钱嫂子给你攒着，要用就找嫂子。”
“行。我有事儿出去一趟，这会儿你就直接把钱给财务，中午就把布带回去。可别装着钱回家哈！”姜莱不放心再次嘱咐了下。
姜春洋着实不靠谱，胡燕燕要是朝姜春祥炫耀炫耀，到时候姜春洋三言两语再给骗了去。
胡燕燕打着包票道，“小妹放心，一会儿我就去财务。”
嘱咐完胡燕燕，姜莱这才出了厂子去和赵婷汇合。背着衣服，来回走动不方便，赵婷提议先把衣服送过去。
姜莱今天闲着，只要下午能赶回来就可以，自然答应赵婷。赵婷去供销社后门熟练找顾客，她则是从正门进到供销社内。
进城到现在她都还没正经逛过街，一个个柜台走过，看得十分仔细。供销社柜台挨着三面墙摆着柜台，呈现一个大些的L型，除了几个中年妇女，大部分是年轻女同志。中年妇女穿着深蓝色的罩衣，年轻的姑娘打扮相比鲜亮一些，没有顾客的柜台三两个小姑娘低头闲聊。
姜莱直奔成衣区和鞋袜区。这边比日常品的客人少些，她趴在柜台上看了好久不见有人接待。
衣服款式不是很多，摆着最有名的布拉吉，裤子都是统一款式直筒深色为主，外套主款式也都很单一。原文中说百货商店的衣服最为时尚，女主生日时男主给她买了一件羊绒大衣，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凡见过路人都想要同款但买不起，羡慕得不行。
有时间还是要逛逛百货商店的，要是能把货铺到百货商店就好了。
她看了几眼鞋柜里小皮鞋，款式也不是很亮眼，中规中矩的，随便指了双棕红色小皮鞋问隔壁柜台的售货员，听说要“五十六块，纯皮的。”
五十六块她倒是能掏出来，主要是人家要票，这就有些为难人了。
人生第一次对购物产生怯意，默默地收回目光出了供销社门口。
“你这法子真好，我衣服刚送到，之前犹豫的两人当时就要做，不过要的是你身上的裤子。”赵婷把收上来余款连带着钱包递给了她。
人来人往的不好掏钱，姜莱就直接把赵婷的钱包装到自己兜里。“没问题，有尺寸都可以做。”
第49 章 胡吹
两人倒了两次公交车，总算进了西区工业园区。
相比下，西区工业园区比城中居民区稀疏些，大多是连片农田。
两人问了公交车下趟来的时间，顺着土坑坑洼洼土路朝前走着。
偶尔有辆蓝色载货的东风货车从他们身边驶过，扬起一片片尘土，赵婷有些心疼身上的新衣服，钻到路边柴火垛把旧衣服换了回来。
赵婷心里没有底，“人家厂子会零售给咱们鞋子吗？一双两双的估计他们都不乐意给。大老远走这么一趟，别是浪费时间。”
“有我出马，他们还能不给？你可要留足力气，到时候给你一袋子背不回去。”姜莱带头走着，路过一家厂子就探身往里面看。
这边厂子大多都是轻制业，厂子大多都是沿着公路建设，效益好的厂子门口就平坦些，效益一般得就连厂子内部都是土路。
“这家就是这边唯二的鞋厂，还是私人的。”赵婷站在家厂子门口，这家是他们一路走来最简朴的一个厂子，大大院子用铁围栏圈着，里面是两排平房，他们两个站了半天也没看到厂子里有工人走动。
“这厂子可真朴素。”姜莱打量着这个厂子，你说他效益不好，院墙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这一圈儿下来估计够拉几车红砖来砌墙了。
说效益好，她两个站了半天不见厂里有工人走动。
“再往里面走有个更大的鞋厂，是国营厂比这个大好几倍，里面还有家属区，活动区。
我担心咱们辛辛苦苦走过去，人家再不让咱们进门。”赵婷话说得委婉些，其实害怕到时候还进不去厂子被保卫科的人赶出来。
姜莱推开半掩着的栅栏门进到厂子内部，就像逛自家地盘似的直奔厂房而去。
一排六个房间都是被打通的，里面是成排的机器被白色的布罩着，不见有工人干活儿。
她又转到后面那排，这边倒是有工人干活，里面有七台缝纫机其中有三台是闲着的，看着不像是鞋厂有些像制衣厂。
转头问赵婷“你确定没的来错？怎么看着像是制衣厂？”
赵婷也把头朝里面伸了伸看两个工人在做衣服，有些拿不准道，：“可能现在是制衣厂了吧，上次我来还是三月的事儿。”
“这么快就换主儿了？”
“我也不知道。”
两人丝毫不避讳的趴在人家窗户上盯着人家工作边议论着。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赵婷被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才想起她们这是在人家地盘。
姜莱回身看向身后，见来人是个三十出头不修边幅的男人，头发乱糟糟，外套腰部位置被扯了个大口子也没有缝补，手里扯着个拴着链子的黑狗，不知道还以为是个流浪汉。
盯着她们问道“你们是做什么？”
“哦，我们来逛逛。” 赵婷结巴着开口解释道。
男人回道，“没什么可看的，厂子里暂时不招人。”
“你是厂子里的领导吗？”姜莱开口问道。
“我是前面鞋厂老板。这后面是制衣厂，最近订单少暂时不要人。”男人说着话，手里牵着的狗不安分的来回乱动。
“哦，真没看出来。瞧着大哥你年纪轻轻没想到开起厂子了，真不是一般魄力。”姜莱夸赞道。
今年才是81年，普通人家很少有这么大魄力，要么就是家里人有开厂的经验要么就是家里有基础。
姜莱直白的夸奖，弄得男子有些不好好事的干笑两声，“我姓李，叫李哲。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厂子办起来了，货也能做出来，可惜卖不出去。”
姜莱心想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表面叹息一声，“哎，我也是刚刚起步，这买卖真不好做。”
“哦，看着你年龄不大，做什么生意？”李哲望着满仓库货卖不出去，心里郁闷无处发泄，听姜莱也做生意，拽着想要乱窜狗，顺着姜莱话茬聊了下去。
“也是巧，咱们也算同行，我做衣服。”姜莱实话说道。
“干站着说话不像事儿，走到我办公室里坐坐。”李哲邀请道。
姜莱目的顺利进行第一步，听到对方邀请立马点头应道，“好不容易遇到个有经验大哥，你得多教教我。”
赵婷有些胆怯，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嘟囔道，“咱在这里说说话就成了。”
跟人家进到办公室，再到时候说错了话让人家关门打一顿，来不及跑。
姜莱没理会赵婷，和李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往办公室走去。
听李哲意思，他父亲在改革开放前开过制衣厂，爷爷那辈一直做鞋厂。
这块地盘民国时期就是他们李家厂子，建国后厂子被国家收了去。
没了厂子，但李家手艺艰苦的传了下来，李哲大哥李江跟父亲学做衣服，李哲则是跟着爷爷学做鞋。
改革开放后，这地盘又还了回来，两兄弟砸锅卖铁做了这个厂子，前面是鞋厂，后面是制衣厂。
开厂不到一年，着实不擅长经营，天天这么半死不活的。制衣厂每个月还能做两件衣服铺货到下面的县城供销社，鞋子铺一百双能卖三四年。
由于经验不足做了一仓库的货卖不出去，只好给工人放假。
“万事开口难，做开就行了。”姜莱安慰道。
李哲亲自给她们两个泡了壶茶，“咱们这些个人工厂争不过公立的，人家底子厚。我现在一年能卖二百双鞋就不错了。大妹子做的怎么样？”
“我的小生意可比不上李大哥的，一个月能卖几百件衣服就不错了。”姜莱谦虚中的说道。
赵婷低头玩着手指头，心想一个月能有一百个订单，简直是做梦都能笑醒。
李哲羡慕道，“一个月几百很厉害了，我哥一个月也就能卖几百件儿刚够维持工人工资。”
“嗐，我卖货的多，一人两三件很轻松的。”
“你还养着销售呀？我跟我哥都是自己跑，现在多余的人是请不起了。”
姜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一个人要管厂还要跑业务有些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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