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荞十五岁时嫁给谢行止,洞房花烛夜叫了七次水,她才知道众人口里不能生育的九千岁竟如此生猛。她以为他和她情意相通,喜不自胜。直到父兄战死。她连夜去拱卫司找人,却见他房门紧锁。透过缝隙。她看到谢行止坐在案前,眼神迷离,对着一副美人图,上下律动。嘴里情不自禁呢喃:“桐桐……乖……”只一眼,便叫简荞遍体生寒。只因那画中人是她继母——夏桐。惊惧下,简荞一脚踩空,从台阶重重跌下。再次醒来。熟悉的芙蓉帐暖,金兽香炉里燃着沉香屑。
简荞十五岁时嫁给谢行止,洞房花烛夜叫了七次水,她才知道众人口里不能生育的九千岁竟如此生猛。
她以为他和她情意相通,喜不自胜。
直到父兄战死。
她连夜去拱卫司找人,却见他房门紧锁。
透过缝隙。
她看到谢行止坐在案前,眼神迷离,对着一副美人图,上下律动。
嘴里情不自禁呢喃:“桐桐……乖……”
只一眼,便叫简荞遍体生寒。
只因那画中人是她继母——夏桐。
惊惧下,简荞一脚踩空,从台阶重重跌下。
再次醒来。
熟悉的芙蓉帐暖,金兽香炉里燃着沉香屑。
简荞捂着脑袋环视一周,不见谢行止丝毫人影。
小七一进门,见她双眼通红,急切道:“小姐您怀着身孕,哭坏眼睛,九千岁怕是又要心疼了。”
简荞一愣:“你说什么?”
小七怕她忧伤过深,忙道:
“您那日摔下台阶昏迷,九千岁吓坏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人抱着您死死不松手,得知您怀孕后又哭又笑。”
“为叫您安心养胎,还特意吩咐了人策马千里带回您父兄的遗体。”
“现下都还在将军府同夏姨娘一同守灵呢,九千岁对您,是真好。”
简荞听过,十指却骤然攥紧。
换作往日,她定不疑有他。
可那日他欲念丛生的画面,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强忍着痛意,简荞叫人套了马车去往将军府。
她必要问清楚。
可她前脚才迈上台阶,灵堂内便传来一阵声响。
隔着窗,谢行止一身黑色蟒服逆光而立,莫名压抑。
“他死了,以后便由我来照顾你。”
男人声线淡淡,却透着一股不可自抑的喜悦。
简荞浑身一僵,又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娇弱不堪。
“不行!荞荞已嫁你为妻,我身为她的继母,怎么能做出如此寡耻鲜廉之事。”
夏桐跪在堂前,白衣素缟。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狐狸般的桃花眼微微泛红,语气里,却是明晃晃的不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谢行止眸色骤然一冷,扣住她的手腕。
“你非得气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娶她只是因她长的有几分像你!”
“就连给她个孩子,也不过是我想求一个同你相似的孩子。”
“我这般汲汲为营,不惜费劲心思找人毁她清白都是为了你,你却说要保持距离,桐桐,你可有心?”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简荞僵立在廊下,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似是第一次认识枕边人。
雨丝不绝,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山匪的刀刃抵在她颈间,泥泞污了她的嫁衣。
绝望之际,她已经打算以死明志,是一道玄色身影踏碎雨幕而来,为她重新撑起了一片天。
谢行止的绣春刀寒光乍现,血溅三尺。
片刻间,地上只剩一片血红。
他抱起瑟瑟发抖的她,为她遮了满地污秽,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别怕荞荞,我带你回家。”
那日起,她爱上了这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
后来,在她陷于流言被退亲时,是他力排众议执意娶她。
并在大婚当日放话:【我的妻,自我护!日后谁敢欺辱荞荞,便是与我谢行止为敌!】
而今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那场“英雄救美”的真相竟如此不堪!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视线,简荞仿佛又看见那日夜同她缠绵之人,轻轻吻去她鬓边泪珠,痴迷道:“荞荞,你是我此生挚爱。”
多可笑啊。
挚爱?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宠爱是假,真心是假。
他骗得她好苦啊……
灵堂里两人还说了些什么,简荞已经听不清。
她转身走进雨幕。
当夜。
便拿着圣上特赐的令牌进宫,用简府满门荣光,求了太后两件事。
第一件——
恩准她与谢行止和离。
第二件——
赐她一碗堕胎药。
谢行止骗她在前,她又何苦去守什么白头偕老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