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言将领带在他面前展示,满目欣赏,“艺术啊!艺术!”厉惊寒漫不经心地睇了一眼,“哪儿来的扔哪儿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邢言:“……”“我让你查的事,你查怎么样了?”“太太虽然也算白家的女儿,但在白家过的日子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却是天差地别。太太刚上大学就开始没日没夜打工,还没毕业就在白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做客房部服务生,只为多赚一点钱。”提及这事时,邢言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厉惊寒却面无表情,“她之前,频繁跟着她姐出入电视台,是怎么回事?”
“嚯,被你厉大官人夸漂亮的女人,活得我还没见过呢,全都在博物馆里!”
狄桀桃花眸眼梢微翘,饶有兴致,“什么时候把白小姐请出来,让我和世轩认识一下?”
厉惊寒脑海中瞬然浮现的,是躺在床上,乌发如瀑散开,娇躯温软玲珑,勾着他的颈子生涩又动情地迎合着他的白簌。
那女人,总拿着一股勾人却不自知的劲儿。
若令他都有冲动,别的男人,未必不会有。
“层次不同,不必强融!”厉惊寒修长薄茧的手指转动杯口,声色冷淡。
“是不想强融,还是金屋藏娇?”
叶世轩含笑摇曳酒杯,“记得你刚结婚那会儿,提起那位白小姐你就一脸苦大仇深。
如今汐月回来了,你反而舍不得放手,又舍不得让她出来见人,怕是两年夫妻,你已经对白小姐改观了。”
厉惊寒眉宇一拢,“世轩,你以前不是话多的人。”
叶世轩笑而不语。
“唉,想见厉太太是没指望了,那我有生之年是不是可以见见叶太太呢?”狄桀笑嘻嘻地看向叶世轩,挤眉弄眼的。
“叶太太?”叶世轩一怔。
“今天在医院,我看你和一个大美女搂搂抱抱,是你女朋友吧?”
狄桀以为他不想承认,又补了句,“就是穿蓝裙子那位!”
蓝裙子?
厉惊寒湛黑的眸底轻泛狐疑,瞥向淡定自若的叶世轩。
今天,白簌也穿了蓝裙子。
不仅如此,她还薄施脂粉,就像要去跟谁约会一样。
“哦,她啊。”
叶世轩不置可否,剥了颗草莓软糖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笑意渐浓。
……
回德奥的一路,厉惊寒俊容黑凝。
“厉总,查过了。”
邢言来到书房向他汇报,“今天太太去医院是为了看望狄家大少奶奶,苏巧心小姐。
苏小姐骨折了,所住病房刚巧在楚小姐病房隔壁。”
戴着金丝眼镜的厉惊寒敛目看文件,紧抿的薄唇松弛些许。
为了让白簌自食苦果,两年婚姻他只当她是名义上的妻。
不带她在公众前露脸,不让她接触他的朋友圈,不给她任何满足虚荣心的机会。
所以,她和叶世轩,根本不认识。
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邢言:“对了,您让我查的……”
敲门声响起。
“进。”
厉惊寒淡声应后,宁管家拎着一套搭配好的西装走了进来,恭敬地道:
“少爷,这是您明天主持会议要穿的衣服,我已经为您搭配好了。”
过去的两年,这种事都是白簌在做。
但自从那女人搬离德奥后,这活儿只能宁管家负责。
厉惊寒漫不经心地抬眼,“领带换掉,我不喜欢红色。”
“我配过一圈了,这套西装搭配暗红色领带是最合适的。”
宁管家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而且,这条领带是少夫人去年给您的生日礼物,上面的花纹,是少夫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厉惊寒眸光微闪,恍惚想起——
去年白簌是在他生日当天一早就给了他一个精致的礼盒。
可他着急出门,随手就往衣帽间一丢,然后就再没想起来。
“宁管家,你想说什么?”厉惊寒声色微沉。
“我见您这几天都闷闷不乐,少夫人也好几天没回来住了吧?您二位是吵架了吧?”
向来寡言的宁管家此刻却滔滔不绝,“您日理万机,身边不能没个照顾您的人。印象里少夫人可从未跟您红过脸,这还是头一回。
您不如戴上少夫人送您的领带,去找她吃顿饭。哪怕您拉不下面子哄少夫人,但只要她见您用了她送的东西也一定会很开心,矛盾就缓和了。”
厉惊寒嗓音冷得像三九天的风刀子,“我说了,我不喜欢红色。我不喜欢的,碰都不碰。”
邢言抿了抿唇,腹诽:那您还说不喜欢太太,不也睡得欲罢不能?
宁管家:“少爷,您……”
“宁管家,你在我爷爷身边的时候,也这么健谈吗?”厉惊寒手中文件翻得哗哗作响。
这已经是逐客的意思,再多嘴就不礼貌了。
“您忙吧。”宁管家无奈,退出房间。
门关的刹那,厉惊寒墨眸划过一丝晦涩。
“厉总,您快瞧太太的手艺!”
邢言将领带在他面前展示,满目欣赏,“艺术啊!艺术!”
厉惊寒漫不经心地睇了一眼,“哪儿来的扔哪儿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邢言:“……”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怎么样了?”
“太太虽然也算白家的女儿,但在白家过的日子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却是天差地别。太太刚上大学就开始没日没夜打工,还没毕业就在白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做客房部服务生,只为多赚一点钱。”
提及这事时,邢言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厉惊寒却面无表情,“她之前,频繁跟着她姐出入电视台,是怎么回事?”
“我了解到的是,在太太还没跟您结婚前她就跟随在白家大小姐左右了,怕是……给大明星当个助理什么的吧。总归就是太太想多赚些钱而已。”
邢言轻叹了口气,“太太挺不容易的,没有娘家能依靠。跟您还有婚前协议,厉家的财产她分不到,也拿不走,所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厉惊寒毫不怜悯地冷笑,“她过得惨,是她的事。算计到我头上,想利用我咸鱼翻身,那她就合该尝尝,百计用心终上错,一场大梦到头空的滋味。”
邢言:“……”
除非太太能让厉老爷子起死回生,否则厉总是要记恨她一辈子了。
邢言离开了书房,却偷偷把领带放在桌角。
厉惊寒幽幽抬眼,瞥向那条领带。
脑中浮现的,是白簌在昏昧的走廊里,莹白的身子轻颤,一点点穿起衣服的样子。
明明那样柔软易碎,神情却清冷如一朵傲于高墙,寂寂冷风中盛放的凌霄花。
厉惊寒凤目翻涌起一缕暗色。
半响,他拉开最底层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份条款苛刻的婚前协议书。
*
第二天——
白簌早早起来,为苏巧心煲了爱心汤,坐地铁赶往海城一院。
她准备把小红卖掉了,去二手车行做了评估。
虽然车不是好车,但她这两年悉心呵护,车况很好,最终定价十五万。
刚到病房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狄夫人,我家小姐可不是得了什么头疼脑热,她可是骨折,骨折啊!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让她现在就出院,这也太欺负人了!”姜妈语气充满愤懑。
“你什么档次,敢对我们夫人这样讲话?!”
狄夫人身边的秘书怒斥,“没大没小,目无尊卑,你们苏氏过来的人一个个还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太卑劣了吧!”
门外,白簌美眸通红,拳头已经硬了!
“你们狄家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要不是狄大少爷推了我家小姐,小姐能从楼梯上滚下来吗?!”姜妈气得声音发颤。
“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啊。”
狄夫人拖着慵懒的长调,带着威胁的意味,“巧心是自己失足跌下去的,有佣人能够作证。再多说一句,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另外,回去一样可以养着,总在这儿住着,和甜甜见面也不方便吧?巧心作为母亲,就不想自己的女儿吗?”
就在这时,嘭地震响!
把狄夫人和秘书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
白簌一脚踹开了门,美眸冷冽如刀地扎在狄夫人惊魂甫定的脸上,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