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瑙低目：“不是。”看在他一年前为小瓷挡刀的份儿上，谢政南提醒：“既然是朋友，就做好朋友分内的事，她还没有到要你借高利贷替她度过难关的时候，她想要什么，缺什么，我都会给她。你还是先顾好自己。”这大概是谢政南对方瑙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他身侧的手捏握成拳。“你知道？”谢政南：“她交的朋友，接触到的每一个人我都清清楚楚。你那些手段在方家也只能管一时，老爷子跟你大哥可没那么好糊弄，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别连累了她。”
餐厅里刘嫂一个人在摆饭，京瓷过去帮忙。
老太太把方老爷子叫进屋，炫耀她前不久刚得的一副翡翠象棋。
方瑙靠在中堂门扉上。
谢政南忙完公事从茶室出来，院子里没人，滚烫的茶水还在火炉上冒着热气。
他一眼望向餐厅，京瓷正背着刘嫂吃。
她向来没规矩惯了。
方瑙很少见谢政南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笑了下。
谢政南注意到方瑙的时候，又恢复严肃姿态，提步过去。
方瑙：“南哥。”
“嗯。”谢政南微微颔首，他前脚跨进屋内，又突然改主意退回来。
“小瓷公司上的事，用不着你费心了。”谢政南已经很不满意京瓷偷偷跑来京北，没有跟家里人联系。
方瑙没听出多少客气来，更像是警告，他站直身体回话：“我跟她是朋友，相互帮忙应该的。她在海城过得艰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袖手旁观。”
“你的意思是我在袖手旁观？”
方瑙低目：“不是。”
看在他一年前为小瓷挡刀的份儿上，谢政南提醒：“既然是朋友，就做好朋友分内的事，她还没有到要你借高利贷替她度过难关的时候，她想要什么，缺什么，我都会给她。你还是先顾好自己。”
这大概是谢政南对方瑙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他身侧的手捏握成拳。
“你知道？”
谢政南：“她交的朋友，接触到的每一个人我都清清楚楚。你那些手段在方家也只能管一时，老爷子跟你大哥可没那么好糊弄，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别连累了她。”
方瑙喉结滚动，挤出一个笑应声：“谢谢南哥提醒，我明白的。”
谢政南要走，方瑙叫住他：“南哥。”
“嗯。”谢政南侧目。
“这些事，别告诉小瓷。”
谢政南没理他，进去了。
若不是京瓷，方瑙和谢政南根本说不上话，他连边缘人物都不算。
*
午饭后，方瑙把方老爷子央着回方家。
方家跟谢家相隔距离不远，就在这一片区，散步就能到。
京瓷伺候老太太睡下，回房间跟两个合伙人开会。
王佐跟王佑两兄弟出现在视频里。两兄弟是双胞胎，王佑是编剧，王佐是主笔。
京瓷大致讲了下森威的事情，能跟森威合作，那么他们就能跻身头部。
王佐说了句：“瓷柚总算要熬到头了。”
今晚要去跟森威动漫的人吃饭，京瓷叮嘱了几句会议结束。
她换好衣服在房间忙了会儿工作。
顾旭发来消息问晚上有没有空，去她那里坐坐。
京瓷算算时间，便答应下来。
“叩叩——”
有人敲门，京瓷去开。
是谢政南，京瓷错愕：“南哥。”
谢政南见她风衣里衬衫马甲叠穿，问：“晚上要去见森威的人？”
京瓷点头：“嗯。”
谢政南嘱咐：“早点回来，别在外逗留太久。”
“.....”
他跟以前一样，每天就像盏扫描大灯，把她看得死死的。
“我晚上要跟顾旭聚一下。”京瓷主动汇报。
谢政南问：“十一点之前能回来吗？”
京瓷想了想：“不一定。”
谢政南替她做好了决定，说一不二：“那就十一点回来。”
“........”
好像她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闯弥天大祸一样。
谢政南早看穿一切：“别想着在外留宿。”
京瓷紧紧握住门把手，捍卫自己的人身自由权：“你这是监视，还有没有点人身自由了。”
“我是为你好。”谢政南抬脚迈进她的房间。
京瓷愣了愣，视线追着他。
以前谢政南从来不进她的房间，每次过来都是站在门口，避讳跟矜持不允许他踏入半步。
谢政南走到她的桌子旁，上面摆了手办，还有她画稿的各种工具，他拿起透写台。
现在大部分都是板绘了，她还留着。
“还在用吗？”
那是他给她买的。京瓷跟过去：“嗯，手绘质感更细腻。”
谢政南忽然问：“手怎么样了？”
京瓷下意识握住左手臂：“没事了。”
谢政南目光落到她的动作上，片刻后，去捞她的手。
京瓷吓一跳。
谢政南捏住她手腕不让缩回去，轻轻卷起袖口，小手臂上一道斜斜的疤痕触目惊心。
他眸色跟着沉了沉。
他眼里有不易察觉的愠怒，京瓷抽回手，不自然拗着脸：“真的没事了。”
谢政南靠在书桌上看着她，为去年的事做出解释：“让你回海城，是因为继续留在京北对你不利。”
京瓷心里清楚，方瑙跟顾旭在场，牵扯其中。方家就差一个理由把方瑙赶回出生地，顾旭有联姻在身，俞家在京北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俞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罢休，她回海城，有人手再长也不会伸到海城。
外面那一群媒体和狗仔，无孔不入，天天盯着这几家子人转悠，胡乱编造，乱写一通，事情真闹大，不仅仅谢家容易被人钻空子。
京瓷也只能想到这些。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打了一次架牵扯出那么多前尘往事。
“我知道的。”
谢政南低头看着她：“还怪我吗？让你回海城？”
京瓷压着眼睫：“我没怪过谁。”
大学毕业，本来她也该回海城了，在谢家只是借住。
她只是可惜俞彬晧投了个好胎。
谢政南问：“真的？”
“嗯。”
“就真的，一点没怪过我？”
“心里肯定很不舒服，不过后来也想通了。”
谢政南追问：“不舒服，是因为我没向着你？”
京瓷承认：“嗯。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当时就是为这个伤心，其他的她都能想通，当时说要上法院，是不想让自己气势被俞家压过一头，逞一时口舌之快。
其实，去年打架，她也不是绝对的受害者，无人知晓，是她故意激怒俞彬晧的。
如果谢政南知道其中缘由，她不清楚后果。
她看见谢政南笑了。
谢政南心头一片柔软，跟她服软：“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凶了她，让她带伤回了海城，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被剜去一块。
谢政南在她身边安插奸细这件事，他是一句不提，她哪天要是逮着把柄，那间谍就完了。
京瓷还是没忍住问：“你跟俞玖姝不是要订婚了吗？”
谢政南冷冰冰反问：“谁告诉你的？”
“俞彬晧。”
京瓷回忆：“我上大四那年，你们俩不是在交往吗......你都二十八了，要联姻的。”
谢政南眼眸沉静，眼尾勾起：“你希望我联姻？”
京瓷转过身，语气随意：“联呗。”
“家族声誉，资源共享，都在这个圈子内部运作，每个人生来就要遵守规则。”
谢政南原本欣悦的眼神渐渐转冷。
“你跟俞玖姝，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去年打架的事有没有影响到两家，还有你们的事。”
他跟俞玖姝根本就没有过，何来的影响？
谢政南目光紧锁她的背影，寒声道：“没有。”
两家生意往来还有牵扯，不可能因为她的事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京瓷心里涩涩的：“没有就好。”
谢政南特地提醒：“要是京家的人要是找你，不用理会。”
所以，他跟俞玖姝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谢政南直起身子往门口走：“晚上早点回家。”
“.......”
谢政南走到门边上，定了定，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开口：“我没有跟谁交往过，也不会随便找个人联姻。”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京瓷粉唇半开半合，看着门关上。
他跟俞玖姝没交往过？
京瓷松口气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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