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药杵重重砸在铜臼里,年轻男子端着药盘掀帘而入。月白长衫被药汁染得斑驳,却掩不住通身清贵气度,“这腿再不静养,你就等着当一辈子瘸子。”谢清棠怔怔望着。“看什么?”男子忽然俯身,松竹气息混着苦涩药香扑面而来,“我脸上有接骨的方子?”她仓皇闭眼,却听“嗤啦”一声。男子利落地剪开她裤腿,温热的帕子覆上淤紫的皮肤:“我是迟宴,若姑娘执意要走——”他忽然蘸着药汁在她掌心写了个“逃”字:“不如等围猎结束。”迟宴?宫中最有名的太医,她略有耳闻
“胡闹!”药杵重重砸在铜臼里,年轻男子端着药盘掀帘而入。
月白长衫被药汁染得斑驳,却掩不住通身清贵气度,“这腿再不静养,你就等着当一辈子瘸子。”
谢清棠怔怔望着。
“看什么?”
男子忽然俯身,松竹气息混着苦涩药香扑面而来,“我脸上有接骨的方子?”
她仓皇闭眼,却听“嗤啦”一声。
男子利落地剪开她裤腿,温热的帕子覆上淤紫的皮肤:“我是迟宴,若姑娘执意要走——”
他忽然蘸着药汁在她掌心写了个“逃”字:“不如等围猎结束。”
迟宴?
宫中最有名的太医,她略有耳闻。
原本他是江南神医,后来皇后娘娘病重,皇上下旨召他入宫。
不过短短半月,皇后的身子便有所好转。
当时京城都在传,说是皇帝赏了黄金万两,还封他为太医院院使。
“来,把药喝了。”
谢清棠敛眸回神。
她看着黑漆漆的汤药,眉头紧蹙。
“我……不需要。”
“喝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谢清棠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谢清棠抿着唇,倔强地别过脸去。
药汁的苦涩气息让她胃里一阵翻涌,那些被强灌汤药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迟宴忽然叹了口气。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轻轻展开。
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糕。
“江南来的厨子做的。”
他拈起一块递到她唇边,“含在舌底,再喝药就不苦了。”
桂花香气萦绕鼻尖,谢清棠怔怔望着眼前修长的手指。
糖糕边缘透着光,能看见细碎的桂花末。
见她不动,迟宴忽然将糖糕抵在她唇上:“要我喂?”
谢清棠慌忙咬住,甜香瞬间在口腔蔓延。
迟宴趁机将药碗塞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的疤痕。
“疼吗?”他突然问。
谢清棠捧着药碗的手一颤。
迟宴的指腹轻轻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声音轻得像叹息。
“十指连心……”
药汁映出她通红的眼眶。
谢清棠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苦得浑身发抖时,迟宴忽然往她嘴里塞了第二块糖糕。
“慢些吃。”
他转身整理药箱,背影挺拔如青竹,“厨房还温着百合粥,喝完给你换药。”
窗外传来打更声,谢清棠才发现已是三更。
迟宴的白衣在烛光下晕开暖色,药碾滚动的声响莫名让人安心。
她偷偷攥紧了被角。
这是她离开王府后,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