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回手抓起一只抱枕,就往许恺头上砸去。被他撩是宿命,这辈子可能都逃不掉。训练是枯燥的,常常身心具疲,这也能更好的锻炼一个剑手的耐性和抗压性。击剑运动有很多的限制,这些因素往往会左右一个选手的发挥和调动性。教练的训练,都是有针对性的,只有勤加练习,熟能生巧,才能在不同环境下,不同剑道上,不同现场的干扰中,完成一场完美无瑕疵的对决。眼看就要春节了,俱乐
洛雅要回老家过年,和乔宁分开那天,哭的稀里哗啦。
安心最见不得这种场景,又不是不回来,40天的假期一晃就过,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至于吗?
送走了两个人,安心一个人回学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趁天没黑,赶紧往家赶。
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这两天已经根本就见不到几个人了。偌大的校园静悄悄的,偶尔有没放假的老师走过,也是悄无声息的。
安心拖着行李往外走,远远地就看见甄恬上了一部车,起初安心并未在意,大概是她爸爸来学校接她。可车子从她身边经过,她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开车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梁律师。
安心站在那儿愣了半天神
正在愣神的时候,有人拍了她的肩,她一扭头,就看见阮琛学长一脸和煦的微笑。
“要回家了?”
安心点点头,问:“你还没走?”
阮琛站在那儿,有良好的姿态,和安心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系里还有点事,处理完就回家。”
他是很忙的,明年就要打算出国的事,将来回来,又要去北京发展,他的路被设定的妥帖无误。
“出国的事怎么样了?”她问了一句。
“还在等那边的审核,应该不成问题。”
安心点点头,阮琛的成绩申请那边的名额是绰绰有余的,她相信他的实力。
“我刚才看见梁律师……”安心指了指梁律师车子开去的方向。
“哦,他送我回来,正好碰上甄恬要回家,梁律师顺路,送她一程。”阮琛接了安心的话。
安心会意,微微点着头。
“你着急吗?等我半小时,我们一起走。”
“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她简单的回答了他。
阮琛并未强求,笑笑说:“那车上小心点儿,到家了发个消息。”
安心点点头,正要走,就看见许恺的车停在路边,他从车里探出头,喊她:“再磨蹭,一会儿晚高峰,堵你个把小时,你别哭。”
安心心里说不出的柔软,算他有心,知道来接她。
阮琛冲许恺挥挥手,笑意就揉在嘴角边。许恺回了阮琛一个不尴不尬的笑,随即下车帮安心拿行李。
等安心上了车,坐好,许恺一脚油门,车子从阮琛眼前驶过。阮琛怔了怔,看着驶去的车子,眼神里泛出淡淡的冷意。
安心坐在车上,心里一直在琢磨甄恬和梁律师之间的关系。阮琛说的巧合,难道就没有可怀疑的地方?甄恬和林好前两天就回家了,今天回学校,又有什么事呢?那个梁律师和甄恬说说笑笑,关系看起来并不是很陌生,好像早就相识。
安心想了半天脑袋都有点疼了,于是靠在车窗上,闭起眼睛。
许恺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安心,觉得她情绪不高,懒洋洋的。
“不舒服吗?”
“没有。”她闭着眼睛回答“可能送洛雅和乔宁的时候,被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触动了,心情不好。”
许恺轻笑了一下:“乔宁那木头,遇上洛雅有他受的。”
安心睁眼白了许恺一眼:“乔宁可不是木头,洛雅是被他迷了心窍,真怀疑他们毕业后怎么办?”
“凉拌……”
安心又瞪他一眼:“洛雅是北方人,回趟家都成问题,以后呢?能留在海城还行,异地恋能有几个修成正果。”
许恺摇摇头,说:“你想的太远了。”
“不想远点儿能行吗,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到时候再想,就来不及了。”
“你想嫁人了?”许恺突然来了一句。
安心一怔,有吗?
“不和你说了,不正经……”安心歪着脑袋重新阖上眼,不再搭理许恺。
许恺把安心送回家,站在她家楼下,没有走的意思。
“不让我上去?”
“你上去干嘛?”
“想上个厕所……”
安心噗嗤笑了起来:“借口。”
许恺也笑了:“就待一会儿。”
“一秒都不可以。”
“最少给口水喝吧。”
安心指了指旁边的食杂店:“去买瓶水吧,我们家现烧,怕烫你嘴。”
许恺知道没什么戏了,叹口气,说:“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安心笑的有些得意,每次都被他耍的团团转,这回也让他尝尝被耍的滋味。
安心不理许恺,拎着行李就进楼洞,许恺在身后喊:“明天来接你。”
“明天我有事,周一开始。”
“什么事?”
安心回头看许恺:“约会啊!”
许恺眼睛都快飞出来了:“和谁?”
“保密……”
许恺急了,上前就拽安心:“不说,不让你走,直接把你捆我家去。”
安心想挣脱,奈何他的力气够大。
“带我去……”他很认真的说。
安心憋着笑,他现在怎么开始粘人了?
“约会带着你?你不怕你这只灯泡太亮?”
“要不,你别去。”
“约好了,不去不好。”安心也很认真的回答他。
许恺居然嘟起了嘴,这下把安心逗笑了。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明天陪我妈去逛街,约什么会,笨蛋……”
许恺脸上的笑意慢慢堆起来,最后眼睛都笑了,居然低下头,在安心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安心也笑了,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大男孩,之前冷冷的模样好像全是装给她看的,人接触时间长了,就会原形毕露,她还挺喜欢这样的他。
吃过晚饭,安心陪爱素下楼遛弯,女儿放寒假了,当妈妈的甭提多高兴了,这回可有人陪着说说话,不用再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发呆了。
走到李奶奶生前住的楼下,安心不经意的往那个窗口看去,亮着灯,不是很亮,蒙蒙的。
“李奶奶的房子租出去了?”安心问。
“押金都交了,池遇那孩子硬是把押金退了回去,现在他一个人住这儿。”
他住这儿?
“听说他被省队处分了,禁赛半年。”
安心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是因为网络上的事?
“自从搬来这儿,就不大看见他出门,禁赛的处分有点儿过了。”爱素也觉得惋惜。
安心出了半天神,忽然有想去看看他的冲动,于是她让爱素先回家,她去找他。
敲开了房门,安心就看见一脸沉郁的池遇。他看见她本能的一怔,随即,漫不经心的让开路,让她进来。
安心走进去,看见茶几上堆放着泡面,他都是用这些东西充饥的?
“你还好吧?”
“你都看到了,还问?”他往沙发上一坐,随手点了一支烟。
“你抽烟了?”她问,眼里有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以吗?”他吞吐着烟雾,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安心看不下去了:“不就是禁赛半年吗?看你现在的样子,叫喜欢你的人很失望。”安心要去抢他手上的烟,却被他一把推开。
“少在我面前装好人……没事,ᴊsɢ就走吧!”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雾笼盖了他的面孔。
“振作点儿,半年很快过去,你还是池遇,还能在剑道上驰骋搏杀,你要放弃了才真的可惜呢。”安心眼里有同情,有悲伤,网络上的事情终是影响了他,以为风平浪静了,却还是暗流涌动。
“这件事,我很抱歉,可我还没无聊到要把这事放到网上去,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用实际行动回击那些恶意的诋毁。”
池遇抬起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望着安心,被禁赛半年,其实算是很小的惩罚,可他就是不肯原谅自己。
他自幼习剑,少年馆,俱乐部,再到入选省队,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无怨无悔,他自认是天才剑手,一身的光芒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错误。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改姓,竟改变了自己运动生涯的轨迹,他真的选择错了吗?
“你不懂,一个被禁过赛的运动员,就算有再辉煌的成绩,在他自己看来也都成为了负数,我没有几个五年可以从头开始。”池遇很痛苦的样子,他把击剑运动看得比生命都重要,却在一件小事上,怀疑了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很多人都在努力争取进省队对,包括许恺。”
她停了一下,去看他的反应:“许恺之所以不肯放弃,是想证明自己并不差,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不一样,禁赛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过去了,你依然可以站起来,就怕连你自己都放弃了,别人真的救不了你。”
“许恺只能争取资格赛,如果运气好,很可能入选省队,进国家队也不是不可能。”池遇低着头,语气平缓了很多。
“他一直都没放弃。”
“性格决定命运,我的性格是我最大的软肋……”
安心看着池遇,他还能站起来,重回剑道吗?
“我妈去世了……”池遇抱着头,把手指插进头发里。
安心心里一紧,没想到这么快,那次在医院见一面,人就已经不行了,如今没了,也不用再承受任何痛苦了。
“节哀顺变……”
“最近发生太多事,我有点儿撑不住了。”他显得局促不安,手摸向裤兜,掏出烟来。
安心看着他将香烟塞进嘴里:“不为别的,为了你的父母,你不能这样一蹶不振。”
他在找打火机,安心伸手递给他“你爸爸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当年的梦想只有你才能替他完成,你要是放弃了,你爸爸在天之灵能得到慰藉吗?”
池遇吸了一大口,情绪慢慢平复。
“许恺非常希望你们能在剑道上相逢,有对手,才会让自己更进步,别轻易放弃,你会后悔的。”
池遇瞥了安心一眼,他沉沦了一段日子,把自己封闭在这里,内心和身体都饱受折磨,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许恺参加资格赛,就意味着将来所有剑联的赛事都不能缺席,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你和许恺都要有心理准备。”池遇灭了烟蒂,眼睛也不似先前那样浑浊了。
“未来的几年,许恺应该都不能停下来,想要站上奥运领奖台,他现在付出的实在是微不足道。”安心深吸一口气,许恺选择的这条路,应该是汗水和泪水浇筑而成,他能无怨无悔,她也愿意陪他风里雨里。
“全运会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完全可以的。”安心站起身,看了池遇一眼,不管他们之间的误会如何,在面对个人理想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用计较。
池遇苦苦的一笑:“再说吧!”
挺无奈也挺无能为力的,省队真要放弃一个出色的击剑手,应该也是一种损失。
安心走出去,池遇送到门口。两人对望了一眼,再无其他话可以说。
安心躺在床上一直未能睡着,池遇的事让她很难过,那么好的一个运动员,居然因为网络的事被禁赛,这似乎对他很不公平。
网络的那件事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却影响了池遇的人生。
安心辗转反侧,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人就在身边,而且还很熟悉。
忽然,她的脑子里有出现了甄恬和梁律师上车的画面,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突然被联系到了一起,似乎不像看到的那样简单。
那天甄恬叫她去星巴克,居然这么巧就碰上了梁律师和池遇,以为的巧合,难道就不会是有心之人故意而为之的吗?
池遇看到她和梁律师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池遇认定她就是那份声明的委托人。
难道是甄恬?
她有这么做的动机,因为许恺,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加之她有个强大的家庭背景,她想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安心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猜测很大胆,但又在情理之中。唯有甄恬有这个能力,换做任何人,不会做的这么滴水不漏。
可是,甄恬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呢?这个应该是关键。
应该找甄恬谈谈,不能因为她想帮助许恺,就要牺牲池遇为代价,这种做法本身就不道德。
安心看了看时间,不到十点,她给甄恬发了消息,明天在时代广场一楼的咖啡馆见。
然而,安心并未等到甄恬。
她在咖啡馆等了两小时,期间也没有收到甄恬发来的任何消息。
看来,甄恬是有意不来见她,这似乎更加让安心确定,那个委托人就是甄恬。
为了确认消息不是洛雅说漏了嘴,安心给远在老家的洛雅打了电话。洛雅在电话那头指天发誓,如果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让她出门被车撞死,和乔宁没有好下场,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
安心马上制止她,听洛雅如此信誓旦旦,她确信消息不是从洛雅那流出来的,到底甄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呢?想要找出答案,似乎难于上青天。
安心细细回想着,这件事究竟在什么场合提起过呢?好像除了洛雅真的就没有旁人了。
安心走出咖啡馆,大街上人来人往,车辆穿梭不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无缘无头的,总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一切缘由的开始。
安心做了几个菜,给池遇打了电话,让他到家里吃晚饭。池遇没说来,也没说不来,等到快开饭了,有人敲了房门。
爱素去开门,是池遇。
安心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一转身就看见池遇跟在母亲身后走进来。
他今天理了头发,胡子也刮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拎着一兜水果。
安心冲他笑笑,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他本就帅气,稍微打扮一下,气质马上显露了出来。
池遇有些拘谨,坐在餐桌前,手脚不知道放哪儿更合适。
爱素忙着为池遇添汤,安心往池遇碗里夹菜,一看他的表情,安心就了然了,然后说:“都不是外人,你随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让你了啊!”
安心的话让池遇放松了很多。
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安心偶尔自言自语一句“这个咸了。”“这个有点淡。”总之,一顿饭吃的平静安稳。
饭后,爱素洗了池遇带来的水果,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池遇聊了一会儿。池遇的话不多,坐在那儿显得很安静。安心给他倒了杯茶,问他最近都会住这儿吗?
池遇说,他接了一个少儿击剑馆教练的活,一直能干到六月份。
安心在心里算了一下,全运会九月份开打,他只有三个月的集训时间,如果省队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争战亚运会并拿得奖牌的机会就非常大了。
“省队在你禁赛期间还有别的限制吗?”安心不懂这些条文规定。
“还是要参加训练的,不过请了假,没事我也会回去的。”
看来省队并没有完全丢弃他,就看他以什么心态面对了,如果萎靡不振,估计谁也没办法帮他。
“你放心,我会找出那个真正的委托人,我要为你讨个说法。”安心认真的说。
池遇凄苦的一笑:“算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妈妈不在了,我和池城的关系也挺尴尬的,再提只会让更多的人难堪。”
安心看了一眼池遇,他现在在池家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池城有个亲生儿子,池遇的存在多少会有些鸠占鹊巢的感觉,他之所以搬回老房子,大概也不想有人说他一直在受池城的恩惠吧。
“看得出,池城对你很好。”
“有妈妈这份情谊在,我确实挺感激他的。”池遇不否认池城的人品是他见过最正直的,为了旧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她还能活多久。如今人都死了,情谊这东西迟早是会淡忘的。
安心没再说话,池遇的家庭造就了他敏感多疑的性格,他没错。
送池遇下楼,两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彼此心里都已经释然,不管之前有多深的误解,这两天的接触ᴊsɢ,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了重新的认识。
刚一出楼洞,有人就挡住了去路,安心走在前,吓了一跳。
借着路灯,安心看清是许恺,他正对她做着鬼脸,但在下一秒,当池遇的脸出现在灯光下,许恺的脸骤然变得很纠结。
安心从许恺的表情里看出了事情有可能很麻烦,果然,就听见许恺的声音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池遇没做任何回答,依然站在安心身后。
许恺看了看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着头,往后退:“你们……”
安心想开口解释,许恺扭头就走,池遇冲上去喊住他:“你给我站住……”
许恺的脚步一顿,停下来,却没有转过身面对他们。
“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喜欢安心。”池遇走到许恺身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许恺慢慢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安心的脸上,她就站在那儿,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好好珍惜……”池遇不等许恺回应,朝着自家的楼走去。
池遇一走,许恺的心气就软了下来,他站在那儿痴痴的看着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来一会儿,两人似乎都平静了下来,许恺才慢慢靠近安心。
安心迎着他的目光,他的眼里揉着歉意,可他有他的骄傲,他做不到视若无睹,因为安心的可爱是无人能够抗拒的。
“你吓到我了。”许恺轻轻的说。
安心的面孔上有一丝丝的冷静:“你也吓到了我。”
“他是来找你麻烦的吧。”他明显有些紧张。
安心摇摇头,他的紧张让她有点感动:“他遇到了麻烦。”
许恺不解,盯着她的眼睛。
“他被禁赛半年,对他的打击挺大的,他母亲又刚过世……他现在人很颓废。”
许恺听着,脸上越来越沉重,他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省队的处罚真的有点过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他拉起她的手。
“你知道又能怎样,你来,只会让他觉得你是来看热闹的。”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信任,唯有剑道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许恺看着她,眼里有点点火光。
“你能帮他?”安心仰着脸,问他。
“我试试。”
许恺进入全运会资格赛的集训名单中,他将和三名队友一同在资格赛中和不同地区的剑手一较高下,争取最后三个出征全运会的名额。
这几率看似微小,却是唯一出线的机会,运气好,直接入选省队队,出战各种国际赛事,这将是一个击剑手最大的梦想和荣光。
许恺进入集训那天,安心来了。俱乐部的人都认识她,可都不知道她和许恺居然有这样一种关系,那些小子逗笑打趣,把安心弄了个大红脸。
许恺维护安心,赶紧将那帮小子哄走。耗子最顽皮,他凑到许恺跟前,说:“光哥,你得谢谢我给你发的那张照片,不如今晚你和嫂子请大伙吃顿饭吧!”
许恺照耗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饭没有,臭脚就有……”
耗子挨踹,反倒更加嬉皮笑脸,还冲安心喊了一句:“小嫂子真漂亮!”
安心这回是真的害羞了,这帮小子可没有学生那样单纯的心思,在他们眼中,一句嫂子,就已经验明正身,她是许恺的人,躲都躲不掉了。
那帮小子一哄而散,由领队带他们去野外训练。
留在训练馆的四个人,就是这次集训名单中的队员,除了许恺之外,其他三个几乎是新人,只参加过地区赛,能够争战全运会,其实也是对他们信心的一次极大的提升。
四个人年龄相仿,许恺站在其中就显得格外不同。
安心看着他,冲他微笑,许恺满脸兴奋喜悦。
教练讲了一些激励的话,四个人听的也是血脉喷张,热血沸腾,就连安心在一旁都觉得浑身热热的。
之后医务人员过来,为四人简单的进行了一下体检测试,身高体重,血压心率,有一个完整的记录,方便日后身体出现不适时有依可循。
安心看着他们忙绿着,一个人无聊,便走出训练馆。外面的空气很好,气温有些下降,但有阳光照着,也不觉得冷。
她看见教练正走过来,于是迎上去,打招呼。教练是个硬汉,脸上除了严肃再无其他表情。安心敬畏三分,脸上的笑意不浓不淡,刚刚好。
“教练,许恺这次能入选省队队吗?”安心问的比较直接。
教练顿了顿,这种事情很难说,省队有他的一套选人程序,不是想进就能进得了的。
“不好说。”
安心明白,事情的不可预知是人力所不能左右的。
“许恺算是老队员,以往比赛成绩也比较突出,基本符合省队的要求。”教练说。
“那就是机会很大了?”安心有些兴奋,许恺的积分成绩一直不错,这次资格赛发挥超常,估计十拿九稳。
教练总算有了笑模样,他说:“这也要看运气。”
运气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像池遇,他输在运气上。”安心忽然想到了池遇,随口说了一句。
教练当然知道池遇被禁赛的事,省队的做事方法就是这样有板有眼,池遇的事,影响的不止是个人,省队的做法无可厚非。
“他还有机会出战全运会吗?”安心问。
“很悬,禁赛期间,他的积分为零,如果有人超了他以往的成绩,而他的排名靠后,很可能就失去这次机会了。”
安心怔了一下,事情看起来并不简单,就看池遇以往的成绩有没有高处不胜寒了。
教练走后,安心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她想给池遇打个电话,可看着那组号码,又退缩了,还是先找到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再说吧。
集训的状态很紧张,之前的各种体能训练,基本步法训练,在集训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貌似不可能再给任何一个人开后门。如果跟不上集训的紧张节奏,估计只能面对残忍的淘汰了。
击剑手在宽度1.5至2米,长度14米的剑道上,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刺数,这就要要求剑手有极高的敏锐力和扎实的基本功。对决的两个人在刺击的电光火石间,头脑的清晰,步伐的稳健,剑术的精准,气势的劲猛都要一气呵成,不给对手任何的防御反击的机会,才有可能一招制敌。
许恺的敏锐度,反应力都是出众的,他的出剑一向以狠、准、猛为个人风格,和他交过手的人也都领教过他的能力和气势,这一点,已经引起了省队总教练的注意,也曾私下里和俱乐部的教练沟通过。
这似乎更能确保许恺入选省队的可能,但俱乐部的教练是不可能对许恺说这些的,以免他心生傲气,功亏一篑。
许恺带着女朋友来集训,这件事在俱乐部传遍了。教练找许恺谈过,许恺的理由很简单,她是来给他补文化课的,击剑不放弃,学业也不能放弃。
教练很无奈,又找安心谈,安心只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是学校老师给她的任务,因为他期末考没成绩,开学后得补考。
两个人的关系朴树迷离,教练都弄得一头雾水。好在安心乖巧懂事,没事的时候,还能帮何姨打扫一下卫生,她并没有影响许恺和其他队员的训练,教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许恺在集训中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敢打,敢冲,却因动作幅度大而频繁失误。一个成熟的剑手,敢打敢冲是好事,但脚下的步伐和身体的协调性,加上清晰的头脑,一流的技术,这才能将其锋芒展露的淋漓尽致。
许恺的短板就是幅度大,失误多,这也许和他的性格有关。
在规定时长内,有效击中对手15次才算胜利,这种精准到分毫的双人对战,在一切条件的限制下,能率先达到刺数,考验的是个人的心理战术和技能的发挥。
许恺是个很全面的选手,如何克服心理的不稳定和失误带来的丢分情况,教练给他定制了一套加强版的练习方案。
许恺的敢打敢冲,如果能在头脑和肢体的快速反应中完美的融合,就算平局,在一剑分胜负的加时赛中,许恺的个人能力和劲猛的攻势,也会助其一剑定乾坤。
教练的练习方案很简单,定点练习,许恺和练习搭档站在剑道一定的区域内,两人脚下不动,或是只能移动一步,只打手上交锋,率先刺中的得分。
练习的方法看似简单,却是最有效的锻炼选手交锋的能力,抓住时机,直接进攻,要求眼快,手快,剑更快。
教练亲自做许恺的练习搭档,两人均全副武装,站在剑道的中心区域,定点不动。两人的手上交锋开始,很明显,许恺的协调度不够,脚下不动或只能移动一步,这大大限制了他的进攻速度,手上虽然变化无穷,可很难刺中教练的有效部位,而教练气定神闲,几招下来,刺中了许恺4剑。
许恺ᴊsɢ累的满头大汗,仍是不得要领。教练告诉他,精神集中,眼睛要跟上手,手要带动刺剑的频率,见缝插针,也要巧妙躲避对手的刺击。
休息的时候,许恺向教练提到了一个人,池遇。
教练尊重许恺的想法,只要池遇肯来,他欢迎。
安心接到许恺的消息,立马下楼往池遇家去。
池遇若能接受许恺的提议,去俱乐部暂时做个陪练,一方面可以缓解他的压力,一方面还能得到练习的机会,这样,等到六月份禁赛结束,他仍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击剑手。
安心心里很欣慰,许恺愿意帮助池遇,足可见他的人品,他没有把池遇看成是敌人,而是共同进退的战友。冠军只有一个,不是你,就是他,多一个人竞争,就会少一线希望,许恺更愿意他们的竞争是公平的,是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的。
安心一口气跑上三楼,站在门口正喘气的时候,门从里面推开了。
安心一边喘气一边看过去,是池城。
池城微微一怔,随即扭头看了身后池遇一眼,说:“找你的?”
池遇点点头,越过池城,站到安心面前,问:“这么急,有事?”
安心看了一眼池城,他站在那表情平淡,身板挺直,有中年男子的成熟持重。
“许恺来电话,让你去俱乐部做陪练……”
“陪练就不必了。”池城率先开了口“我要带池遇去医院一趟,很快他的禁赛令就会取消了。”
安心疑惑地看着池城,他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到任何波澜。
池遇拉过安心到一边,说:“谢谢你和许恺,今天可能没时间,看看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安心点点头,他们有事,当然办事重要,于是说:“你也不用着急,先把事办完,俱乐部那边,你有空再去。”
池遇给了安心一个微笑,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似乎已经慢慢从禁赛的阴影里走出来。
安心站在路边,看着池遇和池城往巷子的出口走去。其实他们更像是父子,身高,长相,就连不说话时的表情都有些神同步。安心叹了一口气,池遇能遇见池城这样的继父,也算是幸运的。
李隽五年前死了,他给了池遇生命和一份为之努力的梦想。池城为了旧爱,接替了李隽,将池遇的梦想变得唾手可及。这两个人成就了池遇,不管是谁,池遇都应该感激不尽的。
安心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五年前,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五年前。
李隽五年前车祸去世,许恺的母亲唐茵也是五年前自杀身亡,而陈薇和池城也是五年前再续前缘。那么多事情,都发生在五年前,究竟五年前两个家庭有什么重合点呢?
安心心里的疑问,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大的再也装不下,她决定去网上查一查。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爱素还在休息,她轻手轻脚的进了屋,直奔自己的卧室。
打开电脑,她首先输入的是李隽的名字。
百度真是个好东西,很快有关李隽的相关搜索结果就呈现在安心的眼前,一共有190.890条相关内容。
第一条的就是李隽出车祸的消息。安心点开,大致浏览了一下,上面记载,2008年7月12日,海城击剑运动员李隽驾驶私家车,在海蓉高速公路,与一辆大货车发生追尾事故当场身亡。
新闻与她听说的几乎分毫不差,李隽的死因应该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当时是李隽超速,撞上了大货车,自然,李隽全责。
车毁人亡,还要承担一定的赔偿,可想而知,当时的李家简直如五雷轰顶。
在那样一个绝望和悲痛的环境下,陈薇又查出了尿毒症,这个家庭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然而,池城及时出现了,为了年轻时的承诺,他毅然决然地带着陈薇回了家,给了这个家庭又一片新的艳阳天。
安心盯着电脑,情绪有些微微的低沉。她可怜池遇的遭遇,疼惜李隽的突然离世,但也为池城和陈薇的真爱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再搜索唐茵,内容少之又少,好像被刻意隐瞒或者删掉了一些相关内容,总之,网上只有唐茵出殡的新闻。
唐茵是公众人物,几乎家喻户晓,出于对她的尊重,有人公关了也说不定。网上也没有关于唐茵的死因,只交代意外身亡。
好像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她和李隽,甚至池城,陈薇一点关系也没有。
安心觉得自己的感觉出了差错,明明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在网上却被无情的否定了,看来,感觉这东西,有时也是骗人的。
安心又试了试搜狗搜索,页面上的新闻如出一辙。
好像没必要在浪费时间了,他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有交叠的机会。
就在安心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被一条有关李隽的新闻吸引了,因为在那条新闻下面的几行小字里,发现了唐茵的名字。
安心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谁说他们没有交叠的机会,这就是。
新闻的内容是李隽参加联赛夺冠后,接受媒体采访的报道,而这次采访的记者,居然就是唐茵。
唐茵是一名新闻主播,而那一次的采访,是唐茵为了救场,临时顶替的。
整篇新闻只有一副图片,是唐茵手持话筒,采访李隽的画面。当时两人都是笑容可掬,神情自然愉悦的。
单从这张图片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可安心的第六感再次作祟,她觉得李隽和唐茵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也正是这种关系,促成了两人意外死亡的结果。
安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心里一旦有了疑惑,好像不弄个明白,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要找出真相,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安心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她在想一个关键的问题,唐茵为什么会突然接了一个采访的任务,那么又是谁给她的这个任务呢?
去电视台找答案。
安心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安心在家待不住了,她打了许恺的电话,正好许恺在公寓休息。安心二话不说直接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许恺的公寓。
当安心坐在公寓的沙发里,许恺笑眯眯的问她:“想我了?”
安心没心情和他打情骂俏,一路上,她左思右想,到底该如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许恺呢,难不成,就直接告诉他,你母亲和池遇的父亲有问题,这似乎不妥吧。
许恺见安心半天不出声,凑到她跟前,问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看着不习惯。”
安心侧头看着许恺,他一直不相信有关母亲死因的风言风语,时隔五年后,真要揭开唐茵的死亡真相,许恺能接受的了吗?
“你妈妈的同事,你还有联系吗?”安心犹豫了半天,觉得这样的开场白,还不算唐突。
许恺微怔,下一秒居然笑了:“你打算去电视台兼职?”
安心皱了一下眉头,大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于是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说谎话都是会脸红的,安心更是。
“脸红什么,你什么兼职没兼过,你真想去,我帮你问问周姨。”
“周姨?”
“我妈生前最好的闺蜜,人很好……”
“就她吧,你现在就问。”
许恺到底还是给周姨打了电话。
周姨在电话那头先是表现的很惊讶,因为许恺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每次都是她打过去,聊不到5分钟,许恺就会各种借口挂断。
周姨知道许恺不愿意和她多聊,是因为怕触景生情,想起唐茵来。
周姨告诉许恺,她人现在在北京,一年一度的记者大会,她这个被评为多次的优秀记者,是不可能缺席的。
许恺知道周姨很快就要到退休的年龄了,这次的记者大会可能是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
周姨问许恺是不是有事,许恺说有件小事可能要麻烦她。周姨清脆的笑声响起,说:“有事只管说,我现在闲得很。”
许恺把安心想去电视台兼职的事和周姨说了一下,周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电视台一般不会外请兼职的,如果真对记者或电视台工作感兴趣,我可以带带她,不过,没什么薪酬哦!”
许恺扭头看了看安心,安心听的清清楚楚,马上点头,表示同意。
“也好,周姨要是能带带她,不给薪酬都赚了。”
周姨又笑了起来,说许恺的嘴巴会说了,真是长大成熟了。
临挂电话前,周姨压低声音问许恺:“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要是有,记得带过来,给周姨看看……”
许恺又扭头看了看安心,安心自然是听见了周姨的问话,忙把头低了下去,不看许恺。
挂了周姨的电话,许恺拉起安心的手,深情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跟我去见周姨?”
安心的小手在他掌心里蠕动ᴊsɢ了一下,被他抓的更牢了:“干嘛?”
许恺勾勾嘴角,眼角多了一片明媚:“让她带带你,过过瘾就算了……”
哦,兼职啊!
“你又想多了……”许恺笑的有些得意。
安心回手抓起一只抱枕,就往许恺头上砸去。
被他撩是宿命,这辈子可能都逃不掉。
训练是枯燥的,常常身心具疲,这也能更好的锻炼一个剑手的耐性和抗压性。
击剑运动有很多的限制,这些因素往往会左右一个选手的发挥和调动性。教练的训练,都是有针对性的,只有勤加练习,熟能生巧,才能在不同环境下,不同剑道上,不同现场的干扰中,完成一场完美无瑕疵的对决。
眼看就要春节了,俱乐部打算放假半月,春节假期回来后,他们就要转移训练场地,去到蓉城的击剑基地,进行更为系统的训练。
池遇来俱乐部那天,安心也在,他走进训练馆时,很多人都停了下来。他被身后的阳光簇拥着,像一位从火光中走来的战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英雄气概。
他背着光,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安心盯着他一步一步靠过来,短短的几天,他果然重新站了起来。
身后的门慢慢阖上,室内的光线将他的脸映照的极为柔和。他站在那儿,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安心和许恺身上。
安心和许恺牵着手站在他对面,眼神接触的瞬间,安心就知道,那个自傲,自信的池遇终于又回来了。
“许恺,接受挑战吗?”池遇扬扬脸,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随时奉陪。”许恺松开安心的手,朝池遇迈了两步。
两人相视几秒,同时露出彼此欣赏的笑意,安心看在眼里,内心都是暖的。
池遇带了自己的装备,当两人全副武装走上剑道的那一刻,安心忽然有了莫名的感动。
也许不久的将来,两人会在全运会的赛场上,重演今天的一幕。不管谁得了冠军,他们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体育精神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也是安心最想看到的画面。
池遇率先进攻,掌握了主动权,他的弓步进击快速稳健,手上的剑路更是出神入化。许恺连连后退,脚下的力道也是掷地有声。
安心揪着心,池遇的进攻如闪电一般,他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完全控制了许恺的防守反击。
许恺防守反击,脚下,手上同时出招,他的猛攻向来所向披靡,加上前段时间对手上交锋的练习,他的动作幅度明显精细了很多,手上的剑路更是明确有针对性。
第一剑许恺率先击中。
安心的心稍稍落了回去。
池遇再次争取了主动权,这次他不在急于进攻,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牵制着许恺反击的节奏。
池遇瞅准时机,一连串的弓步冲刺,虚晃了几剑之后,许恺被刺。
剑道外的一群人,都不敢大声喘气,都在为两位高手的过招捏着一把汗。教练不住的点头,并时不时地向队员讲解剑道上,谁刚才的进攻手段高,谁刚才出现了失误。队员也细心的听着,看着,这也是一种学习。
许恺的体能占尽了优势,他连连刺中,而池遇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沉,体能上的缺失是明显的,打到最后,池遇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9分钟,两人打平。
换下战服的两个人,走出训练馆,安心跟在他们身后。
池遇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许恺,许恺接过来,打开看,是一份禁赛取消的通知书。
“经历这么多风波后,我突然看淡了一切,得不得冠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为之付出。”池遇面色沉静,眼神里闪着异样的光彩。
许恺把通知书交还给池遇,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我非常期待我们在赛场上来一场真正的交锋。”
池遇的目光落在许恺的脸上,笑笑说:“冠军只有一个,你也无所谓?”
许恺侧头看了看安心,回答池遇:“我总要拿几个冠军奖杯送给她……”
安心迎着许恺的眸子,那一刻,她被感动了。
池遇笑笑:“她是你的动力,所以不可辜负。”
许恺点点头,向后伸出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安心的手:“以前,我爸阻止我的时候,我以为就顺着他的意就好了,认识她之后……”他手上一拉,就把安心拉到了身旁,随手揽住她的肩,说:“我想给她她想要的我……”
安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滚烫滚烫。
“好好珍惜……”池遇短短的一句,却是最真诚的祝福。
过了一会儿,安心问池遇:“队里还是看重你的,他们不希望失去你这么一位优秀的击剑手。”
池遇微微犹豫了一下,说:“池城用了一个有力的证据,粉碎了网络上不实的传言。”
许恺和安心一怔。
看两人的表情如此疑惑,池遇扯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因为这种事情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没想到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许恺和安心还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池城是我的亲生父亲……”
许恺和安心慢慢张大了嘴巴,几秒之后,两人同时又回落了情绪,好像这个结果是那样的天经地义。
“我们做了亲子鉴定……”
安心的心里忽然就了然了,怪不得总是觉得池城和池遇那么相像,这基因是不会错的,池遇遗传了池城全部的优点。
“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安心看着池遇说。
“当年,池城和我妈是因为家庭地位的不同,才被迫分开的,分开不久,妈妈才知道怀了我,后来,他们同班同学李隽娶了我妈……”
原来是这样啊,池城真是长情。
“池城和他前任太太离婚,是在接我妈回去之前,也许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我妈妈,我很感激他。”
安心心里一酸,这就是真爱啊,人能够真真正正的爱一回,足矣。
“你有两位好父亲,这是你的幸运。”许恺平静的说,他的心里似乎被某种东西触碰到了。
“李隽对我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好人命不长,老天对他不公平。”池遇仰头看了看天空,几片云在头顶,挡住了阳光。
“你一定要替他完成梦想,才不辜负你们父子一场。”安心看着池遇说,他的眼里有泪光。
池遇离开俱乐部后,许恺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来,他在想他的母亲。
安心能感觉到,她拉起他的手,说:“你也不要辜负了你妈妈对你的希望,不管将来你做什么,只要做的好,你妈妈就会含笑九泉……”
许恺揽住安心,很紧,很紧,他现在需要这种安慰,因为从进入俱乐部,他就没掉过眼泪,而此刻,他很想大哭一场。
“谢谢你,安心……”
安心仰起脸看他,他的眼角处果然滴下一滴眼泪,晶莹透亮。
“你应该放松一下了,不如,我陪你回趟家,看看你爸爸?”
许恺低下头,看安心澄澈的眼眸,她总是善解人意,一句话就能说到人的心坎里。
大年三十,安心陪着爱素在家看春晚。
又长了一岁,爱素给了安心一个大红包,让她去买些新衣服,女生上了大学要学会打扮,这样才有可能交到男朋友。
安心搂着爱素,说:“那么急着让我交男朋友,以后没人陪你不许哭。”
爱素笑眼迷离,女儿大了,她感到很欣慰。安心的父亲在安心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她含辛茹苦带大安心,这些年,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冤枉气,可她都挺过来了,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你真的嫁出去了,妈妈就歇歇,什么都不干了,就等着给你带孩子。”爱素摸着女儿的头发说。
安心笑妈妈想的太远了,男朋友都没有,就想着抱外孙了。
爱素戳戳安心的脑门,说:“那个许恺就不错啊,第一次来,我就看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那眼神,妈妈懂,那里面可全是你啊!”
安心有些害羞,往爱素怀里蹭,母亲年轻时也谈过恋爱,能不懂吗?可她和许恺究竟算什么呢?
“他什么都没和我承诺过……”
爱素拍了拍女儿,笑着说:“承诺这种事,可别当真,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两个人真心相爱,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呢?”
安心心里泛起一丝甜意,许恺虽然什么都没说过,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开心很美好。
“爸爸对你承诺过吗?”她仰着小脸问爱素。
爱素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向往:“他承诺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结果早早的就走了,所以,承诺并不代表永远。”
安心摸了摸爱素的脸,皮肤明显有些松弛了:“妈妈,你应该再谈次恋爱,爸爸知道了也会祝福你的。”
爱素一把推开安心,说道:“胡ᴊsɢ说八道,妈妈都什么年纪了?”
“就算老太太了,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啊!”
“我可没想过这些,只要你大学毕业,顺利找到工作,妈妈就知足了。”
安心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再次扑进爱素的怀里,撒着娇:“我希望有人能陪着妈妈,我不想你一个人,太孤独了。”
安心陪着爱素守岁,刚过了12点,爱素就熬不住了,说熬这一夜比她卖一天菜还累。
安心送母亲回房间睡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春晚,直到春晚结束她才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
刚一往床上躺,电话就响了起来,安心翻身去拿手机,是许恺打来的。
“新年快乐……”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站到窗口来。”
安心握着电话,往窗口走去,拉开窗帘,往下看。
许恺站在楼下冲她挥手,他仰着头,清冷的夜色笼着他,他身上像披了一层霜,看着都有点儿冷。
“不在家陪你爸过年吗?”
“他去打麻将,我想你了……”
安心的心瞬间就被融化掉了,算算他们已经好天没见面了。
“你冷吗?”
“有点儿。”
“要上来吗?”
“你下来吧!”
安心顿了顿,大半夜的下去干嘛呢?
“我带你去海边放烟花……”他曾说过这事,他还记得。
“现在?”
“是啊,一起等日出……”
安心眼里有些湿润,想想一起放烟花,一起等候日出,那画面应该是最温馨,最浪漫的。
“好,你等等……”安心迅速离开窗口,去衣柜找衣服,她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说:“多穿点,海边风大……不过,我会给你温暖的……”
两人赶到海边的时候已经2点了,安心以为大半夜来海边,只有他们两个会这样疯,其实,她想错了。
海边的风有些大,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放烟花了。许恺抱着满满一箱子烟花,往人少的地方去,安心跟着他,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和兴奋。
天空随时有烟花绽放,映红了天幕,也映红了两人的脸。安心不住地抬头往天上看,海边放烟花还真是璀璨的如星河,连着波浪,浩浩瀚瀚。
两人远离了那群人,在一处空旷的沙滩上,许恺将箱子放好,把烟花一个个摆出来。安心也帮忙,她问:“我还以为就咱俩跑来海边放烟花呢?”
许恺一边忙活一边说:“嫌人多碍事了?”
安心“嘁”了一声,和他说话,总是能让他逮住调戏她的机会。
“你站远点。”他回头看着她说。
安心往后退,许恺摆手,让她继续,等到距离差不多了,许恺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点燃了香烟,吸了几口,慢慢蹲下,去点引火索。
点着后,许恺大步朝她跑来,在烟花腾空的瞬间,许恺一把将安心抱入怀里,两人一同仰起头,就看见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明艳夺目。不同造型,不同颜色。不同的绽放,不同的消散姿态,简直美轮美奂,应不暇接。
两人的脸上忽明忽暗,随着烟花而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安心好激动,紧紧地抓住许恺的手:“看那儿,好像无数的流星划过啊!”
许恺看到了,那是烟花最后消散时拖出的长长尾巴,像极了流星划过的弧线:“那么多流星,你许下一个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安心无比虔诚的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许恺看着她的侧脸,那轮廓柔美的像用水雕刻出来的,他不敢去碰,怕一碰就失去了本来的美丽。
安心睁开眼,扭头看向许恺,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瞬,她心跳的有些快。
“许的什么愿?”
“保密。”
“我猜猜。”
“你猜不到。”安心抽身跑出去,迎着海风,尽情的奔跑。
“你的愿望是愿你爱的和爱你的人一生健康快乐……”许恺去追她。
安心忽地停住脚步,转身等着他追上来。
“你怎么猜到的?”她瞪着眼,完全不相信,他居然一猜就中。
许恺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双臂牢牢的圈着她:“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恶心……
“心有灵犀吧!”许恺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也愿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一生健康快乐……”
安心的额头被他的唇弄得有点痒,拿手挠了挠额头说:“有点创意好吧?”
许恺眨了一下眼睛,说:“那就愿世界和平。”他说着,一只手伸了出去,像要拥抱整个地球。
安心咧咧嘴,嫌弃道:“这句用烂了,你没有更好的了吗?”
许恺去看安心,她的瞳仁里有着期待的暖光,一闪一闪,让许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愿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情话永远都是带有魔力的,让听见的人心甘情愿坠入他的怀抱,哪怕一起跌下悬崖,也要在一起,不分开。
“安心……”许恺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轻轻的回应着他。
“我想和你说句话。”
“说吧……”她垂下眼眸,睫毛浓而密,微微抖动着。
“我爱你……”他凑近她的耳边,缓缓地说。
他说话时吹来的气息让安心痒痒的,她抖了一下肩,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安心,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安心抿嘴笑着。
许恺看她没什么反应,于是他仰头,双手罩在嘴巴上,冲着天空,又大声喊了一遍:“安心,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就是她等的太久的一句承诺吗?安心忽然就留下了眼泪,那眼泪带着微笑,安心舔了舔嘴唇,这泪是甜的。
许恺捧起安心的脸,低下头去吻她脸上的眼泪。
安心第一次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凭着意识找到他的唇,然后轻轻的将自己的唇印上去:“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
“我怕辜负你……”他没有放过她的唇,深深一吸,将她的唇就含入了口中。
安心轻哼了一声,就再没有说话的余地,因为他的吻狂热而炽烈,让她如坠云里雾里。
许久,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他们的脸都红了,他们的唇上都覆着彼此的余味,那种感觉是甜蜜的,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说的。
他们彼此对望着,好像这一眼就把余生都看尽在眼里。
“后悔吗?”许恺揽住安心,他们站在海边,海的尽头有了微弱的光亮。
“什么?”她问。
“我这样的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他认真起来,还真像个绅士。
“还有待考验……”她指着海的尽头,说“太阳快升起来了。”
许恺拉回她的手,追问道:“你想考验多久?”
“一辈子,行吗?”安心冲他微笑,小脸单纯的毫无公害。
“只要你愿意,下辈子也给你。”他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快看,越来越亮了……”她故意不回答他,再次指向海的尽头。
果然,海天一线之间,有一层薄薄的白光,正慢慢扩散……
太阳就快升起来了。
春节的几天许恺带着安心跑遍了海城所有好玩的地方,安心吃不消了,最后赖在地上不走了,许恺就背着她,她起初还害羞,后来就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不动了。
两人还吃遍了海城所有的小吃,安心是个大胃王,许恺吃什么都是一点点,他就坐在她对面,欣赏着她毫无形象的吃相。
两人玩够了,吃够了,就会腻在许恺的公寓里。她找鬼片看,偎在许恺的怀里,拽紧他的衣袖,有时,出其不意的惊叫声,倒是把许恺吓得魂飞魄散。许恺笑说,鬼片没吓死,却被你活活吓死了。
安心就喜欢那种惊恐瞬间,紧紧抱住他的感觉。他身上有好闻的气息,他骨骼清奇,肌肉结实,抱在怀里就像拥抱了全世界,踏实,心满意足。
许恺会在安心睡着的时候,打几局游戏,往往是打到激烈时,一扭头,就看见安心拖着下巴看着她,她的样子痴迷中带着崇拜,崇拜中带着迷恋,总而言之,她的眼神会让他意乱情迷。
日子就这样甜蜜而快乐的过去了,转眼,许恺就要去蓉城参加封闭式训练了,临走前,许恺带着安心去见了周姨。
周姨名叫周馥郁,比唐茵大三岁,两人是传媒大学的校友,又同在电视台工作,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也就越来越亲厚了。
周馥郁早早就等在电视台门口了,许恺拉着安心的手走过去,周馥郁伸出双臂和许恺拥抱了一下,嘴上说着:“又长高了,比我们家耿骁高出一大截了,怎么长的呀!”
许恺微笑着,被人夸始终是美滋滋的。
周馥郁是个明白人,看安心被许恺牵着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了。她也不顾此失彼,顺势拥抱了安心,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你们俩可真般配……”
周馥郁的举动让安心立刻感受到了暖意,好像她们的关ᴊsɢ系比许恺还要亲近,当即,安心就喜欢上了这个周姨。
周馥郁领着两人进了电视大楼内部参观,一楼有一个2000平的演播大厅,一般的综艺节目都是在这里录制的。旁边是1200平的新闻中心,她和唐茵当年就在这里录节目。
安心感到很新鲜,想着那些录节目的明星,从这里穿梭往来,那场面一定是非常热闹的。
周馥郁带着两人去了新闻中心,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没人注意到他们。
周馥郁指着一面照片墙,上面都是台里得过奖的优秀主持人和记者,其中就有她自己和许恺的母亲唐茵。
“当年,你妈的热度很高,那几年,新闻节目异常火爆,你妈的确红了几年。”周馥郁说这些话时,表情里有着怀缅和遗憾。
“你妈工作起来真的不要命,这也是她年年被评优秀的主要原因,直到现在,台里一直鼓励新人主持,要有你妈当年的工作态度。”周馥郁一边说一边引着两人往里走。
许恺有些动容,妈妈离开五年了,还能被人想起提到,妈妈的人格魅力一定影响了很多人。
“很遗憾,天妒英才,你妈妈走的太突然了……”周馥郁哽咽了一下,多年的姐妹情谊,每每提到还是不免会伤感一下。
“值得欣慰的事,你长大了,又在击剑运动上有了好成绩,也算告慰你妈妈在天之灵了。”
话题有些沉重,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许恺借口去厕所,安心知道,他是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了。
许恺去厕所的空挡,安心抓住时间,赶紧问了周馥郁一个问题:“周阿姨,你认识李隽吗?”
周馥郁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笑说:“哪个李俊?”
“击剑手李隽。”
周馥郁一怔,脸上似乎有了些变化,一闪而过,安心并没有抓到:“知道,不过没见过。”
“您记不记得,有一次唐阿姨采访过李隽……”
周馥郁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多久的事了,不太记得了。”
安心不犹豫,直接就问:“那次采访李隽的记者本应该是您。”
周馥郁看了安心一眼,眼里有着一抹惊诧的神情。
安心怔了一下,周馥郁的表情让安心觉得很不舒服。
“阿姨做记者快三十年了,采访的人不计其数,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李隽我有没有采访过。”周馥郁看了看时间,又往门口扫了一眼“开会的时间快到了。”
安心心里明了,恐怕再问不出任何东西了。
许恺去了蓉城,走的那天,安心没去送他。
许恺不让安心去送,他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们分别的画面,我愿你心里永远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安心很听话,乖乖的待在家里。当他到达蓉城后,第一时间跟她视了频。看着镜头里的许恺,安心只是笑,等到挂了视频后,她哭了。
一眨眼,就开学了。
回到学校,一见到洛雅,世界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洛雅把从老家带来的好吃的,一股脑的塞给安心。
安心笑着说:“这么多,我怎么吃啊!”
洛雅不管,反正给你了,是吃,是送人,你随便。
两人腻在一起,东拉西扯,最后说到了乔宁,洛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安心神神秘秘的说:“乔宁去我家了……”
安心感到惊讶,乔宁平时看起来不像个会撩妹的人,居然千山万水追去了洛雅的老家,这份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的真心,洛雅一定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以身相许了?”安心也挺感动的,少年谁没有个冲动呢。
洛雅摇摇头,一脸的浓情蜜意:“他坐了两天的火车,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说他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在火车站蹲了一个小时了。”
“他这是给你一个惊喜。”安心解释了一下。
“我都吓死了,大半夜一男生来找我,我怎么和爸妈说,没办法只能叫我哥去接他,让他先在我哥那住一晚,第二天,我才敢去见他。”
安心笑了:“你都大学生了,交个男朋友,他们还能反对啊!”
“那也不能大半夜的去女生家里吧,多不好意思啊!”
安心打了洛雅一下,也有她不好意思的时候,
“后来呢?去你家没?”
洛雅点点头:“我哥对乔宁的印象非常好,那傻子也真是会讨老人的欢心,来了不到一天,和我爸妈的关系比我这亲女儿还好呢,平常看他老老实实的,在我爸妈面前,那小嘴就跟抹了蜜,会说的很呢!”
洛雅的抱怨里充满了对乔宁的赞许,能感觉得到,她那赞许里全都是对乔宁的喜欢。
“在我们家住了三天,我压根和他就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是大姨来,就是三舅来,送走大姑,老姑后脚就到,这三天,我们家都成了集市了,络绎不绝啊!”
“都对乔宁很满意吧!”
“那是当然,就我这眼光,还能差了?”得意,自信。
总而言之洛雅和乔宁的关系,发展的是真快,这都见父母了,未来还远吗?
再见到甄恬,两人之间好像更加生疏了,两人只要单独在寝室碰上,总有一个人借口先出去。
这种有意无意的躲避,让安心更加确信,甄恬就是那个神秘的委托人。
所有的巧合连在一起,那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
甄恬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呢?
开学第二周,诗社开了一个新年祈愿会。
阮琛主持,社员们畅所欲言。
有人祈愿自己在未来的三年里能交到女朋友;有人祈愿自己大学毕业后能如愿找到理想的工作。也有人祈愿自己的家人朋友健康快乐;也有人说,食堂的饭菜能用点心会更好,希望自己增肥十斤。
增肥十斤的同学立刻被所有社员攻击,那种干吃不胖的体质永远都会遭到别人的仇视。
有人问阮琛学长祈愿什么,他笑而不语,眼神扫过大家,落在安心的脸上。她一直未发言,静静的坐在那儿,听同学们说的热闹。
阮琛的视线投过来,安心微微一笑,下一秒,阮琛问安心:“你也说说?”
安心看了看大家,站起来,她的祈愿有太多,她只能挑重点的说:“我祈愿世界和平……”
大家立刻哄笑起来,这难道是要参加选美大赛吗?
阮琛冲大家挥挥手,示意安心继续说。
“我祈愿大家都有健康的身体,这个世界少一点阴谋算计,多一份真诚信任,祈愿每一位同学都能以优异的成绩拿到毕业证书,祈愿我们国家的空气越来越好,祈愿这个世界没有灾难,没有罪恶,祈愿我能找到更好的兼职……”
阮琛率先鼓掌,接着大家也都鼓起掌来。
“最后,祈愿许恺资格赛突围……”
室内立刻鸦雀无声,接着有人问了一句:“你们真在一起了?”
这下,同学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有送祝福的,有唉声叹气的,有羡慕嫉妒恨的,有说风凉话的……
安心一直面带微笑,诗社男同学多,且多数都是单身狗,一听谁和谁在一起了,受虐指数直线上升。
阮琛打断了大家的嘈杂,对安心说:“祝福你。”
“学长,你也说说吧!”安心回视着阮琛,笑容清浅。
“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祈愿我们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大家的祈愿都得到了升华,由个人到国家,是为大情大爱。
结束后,阮琛和安心最后离开。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安心怀里抱着一本诗集,阮琛双手自然下垂,两人的步伐不紧不慢。
“许恺训练的怎么样?资格赛快开战了吧!”阮琛问。
“快了,状态很好。”
“他在做一件我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很佩服他,实现了个人的价值……”
安心侧过头去看阮琛,他何尝没有让人羡慕的未来?
“你也不错啊,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出国的事,可能要搁置了……”
安心一怔,那边有变化?
“不一定要出国的,国内深造也是可以的。”他说的很平静,也许梦想这东西,有时想想也就罢了。
“北京那边不错的,以后出国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安心只能这样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