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裴季肖缓缓踱了进来。方一踏入,他双拳缓缓在袖中握紧了。阮玉凝容色憔悴地躺在床上,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整个内殿冷得有如冰窖。裴季肖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指,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盈妃已经醒了,她说当日之事与你无关……是朕误会你了,即日起便解除你的禁足。他堂堂九五之尊能
凤藻宫。
昔日清雅的宫殿透着一股不祥的灰败气息。
阮玉凝怔怔看着帐顶,眸底凝着化不开的哀伤。
门被推开。
裴季肖缓缓踱了进来。
方一踏入,他双拳缓缓在袖中握紧了。
阮玉凝容色憔悴地躺在床上,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整个内殿冷得有如冰窖。
裴季肖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指,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盈妃已经醒了,她说当日之事与你无关……是朕误会你了,即日起便解除你的禁足。”
他堂堂九五之尊能做到这个地步,想来阮玉凝也要识大体。
可阮玉凝没有行礼,反而轻轻将一枝枯败的红梅放下。
“皇上,那株梅树死了。”
裴季肖坐到床边:“病中不宜多思。你若喜欢梅树,朕以后让人给你再种一些。”
阮玉凝沉默了一瞬,才艰涩问道:“可臣妾在树下发现了麝香。”
她缓缓抬眸:“皇上可知咱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亡的?”
十指蜷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要裴季肖否认,她便信。
但裴季肖数次张口,终究沉默不语
阮玉凝的心瞬间沉入冰川:“皇上,难道您就如此厌恶那个孩子吗?”
裴季肖似是不忍,拉过她的手:“以后嫔妃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
阮玉凝怔怔地抽回:“那也是你的孩子,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
裴季肖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不由得含怒起身:“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君王以社稷为重,朕以为你会理解,是朕高看你了!”
说罢,他直接拂袖而去。
屋外的风雪大作,吹进了阮玉凝眼底。
是她错了……
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落得满目荒唐……
那日后,裴季肖再未来过。
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伤愈的乌兰绮。
阮玉凝听多了,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冬至。
宫妃按例接见家人的日子。
这天,是阮玉凝唯一期盼日子。
她早早地在凤藻宫门口等待,直到瞧见阮父进门的那一刻,眼眶便红了。
“父亲!”阮玉凝像小时候一样埋在父亲的怀里。
阮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瘦了。”
短短四个字,让阮玉凝眼眶微湿。
“来之前,为父听说了你在宫里的事情。”
阮父声音和蔼:“昭昭,现在的你是大裴皇后,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知道了吗?”
“阮家一生忠心大裴皇帝,你的夫君,他的任何抉择都不会错。”
阮玉凝眼底含泪,怔怔望着父亲鬓白的发,忽然觉得自己不孝。
阮家长子战死沙场,她入宫为后,多数时候都是阮父撑起了一切,让她有了在后宫立足的资本……她不能再让父亲担心了!
将酸楚咽下,阮玉凝轻声答应着:“女儿知道了。”
阮父心疼她的懂事,粗糙的手抚着她:“昭昭,父亲为你骄傲。”
送走阮父后,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
阮玉凝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定定站了许久。
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
盒子里,是一株残败的红梅,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
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也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皂靴缓步走入视线里。
裴季肖肖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阮玉凝悄然止了动作,喉咙沙哑:“臣妾不敢。”
裴季肖极其厌恶这样的阮玉凝,因为以前爱他的那个阮玉凝总是裴柔爱笑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心中微怒,裴季肖的声音在肖风里格外冰冷——
“朕已经下旨册封盈妃为盈贵妃,代你掌管凤印,处理六宫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