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怎么不在屋里等”萧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妻子身旁,牵起元婉宁的手,感受了一下温度,略微有些凉。萧穆赶紧脱下身上的披肩,盖在元婉宁身上,揽着那纤薄的后背“咱们先进屋”身边的仆人都对这场景见怪不怪,没有出声惊扰前面那对夫妻,只是低头回避,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皇兄宣你那么急,是不是琅儿....”元婉宁抬头看向自己威风凛凛,刚毅英俊的夫君,不由得担心询问。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已经想好借口的萧穆,...
等到祝攸拎着馄饨回客栈的时候,已经近乎傍晚,熬好晚上的药,一起端进了房间,发现男子已经醒了。
落日的余辉打在靠坐在床头的人的身上,落下一圈光晕,端的是公子无双,温润如玉,伤势未全,苍白的面色并没有给他减分,反而多了几分不可亵玩的清冷感。
听到开门声,萧琅看过来,与祝攸的视线对视上,见她端着一碗药汁,猜测可能是这位姑娘救了自己,询问道:“姑娘是?”
祝攸开心的不得了,昏迷了五天的人终于醒了,“我是你的恩人”说完一屁股坐在床头,将药递给萧琅“是我把你从河里捞起来的,还给你叫了大夫看病”
过近的距离让萧琅有些不适,下意识想往后退,但是想到眼前人救了自己,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多谢姑娘相救,请问今天是哪一日”萧琅害怕自己昏迷太久,不由得问道。
“八月十一”祝攸拎起一个用绳子绑住的碗,略微冒着热气,提到萧琅眼前“我还给你带了馄饨,趁热吃,大夫说你得补充一下体力。”
原来距离那场意外已经五日了。
萧琅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起来是客栈,盖着的薄被并不是什么好的材质,想来现在并不在什么繁华的地段,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身上的衣服已经更换过,不是他原本的那身绸缎,而是触感粗粝的布衣,记挂着要事的萧琅本想离开,但是腿上和腹部皆有大道的伤口,虽然已被好好包扎处理过,不再流血开始结痂,但是短时间想行走自如是不能了。
心中辗转了好几个念头的萧琅回过神,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浑身没有力气,而且躺的太久,身体有些僵硬不适,外面人来人往,也没有人要进来的意思,只能自己挣扎着,小心挪动,尽量避开被包扎的地方靠坐起来。
萧琅本是镇国公府世子,母亲是当朝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父亲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公,而他作为镇国公府万众瞩目的嫡长子,从小饱读四书五经,文艺双绝,十八岁就成为当朝金科状元。
当年打马巡街,萧琅比美貌著称的探花郎林清许还要受欢迎,美如冠玉,眉眼如画,一身红衣衬得萧琅越发唇红齿白,身姿挺拔的直立在毛发油亮的黑色骏马上,尽显世家公子风流,把出来挑选潜在未来夫君的小娘子们迷得不行。
鲜花手帕香囊源源不断,砸的萧琅险些窒息,惹得一众小娘子不由得捂嘴娇笑,要不是身份过于贵重,一般人家不敢攀附,只怕是镇国公府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
萧琅作为京都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之一,万众少女的梦中情人,在中状元后的第三年,被圣上钦点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虽然萧琅的才华能力无人质疑,但年纪轻轻,身份敏感,陡然上位,还是让其他官员颇有微词,大家表面上其乐融融,和睦相处,背地里却没少有酸言酸语说十年寒窗苦读比不过人家投个好胎。
虽然萧琅本人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官场总避免不了相互配合,一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总归是会影响办事效率。
正好临沭县这边有个书生,以死为谏,写下一封血书,辗转几月送到圣上案前,举报朝中有人贪污受贿,篡改学子科考成绩,冒名顶替。
科举舞弊可是大事,圣上震怒,因那份名单牵扯甚广,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自己挖坑请命去查,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苦差。
而萧琅身份特殊,又深得皇帝及太后信任,这差事只能落到他头上。
距萧琅到临沭县查清案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举报,背后的关系利益居然牵扯这么多,萧琅刚查出结果,准备回京,还没走到下一个城池,就遭到山贼打劫。
萧琅垂下眼睑,眼眸一暗,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山贼呢,如今死无对证,随行的官员士兵尽数被灭口,想来痕迹早已被清理,不过不想把这案子结果呈到圣上面前的就那几家,就是不知道这次出手的是陈家还是三皇子了,或许,两者都有。
幸好萧琅早早料到回京之路必不顺利,定会遭遇阻拦,已经提前将证据藏好。但是没想到那群人真的胆大包天,竟敢派出死士,萧琅还是高估了人性,要不是得人相救,自己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那些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下先养好伤才是要事,还得想办法送信回家,不然只怕家中会担忧不已,萧琅不由得思绪万千。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到京中,只见圣上看完脸色一沉,陡然发怒,双手一挥,桌上杯盏砚台尽数落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太监总管德喜深知当朝皇帝不是暴君,鲜少如此行径,此时克制不住自己,定是怒极,吓得立马双膝跪地,身后宫人们也跟着跪倒一片,伏地不起:“圣上息怒”
“去,把镇国公叫来见朕”宣宁帝元延景发令,听语气显然余怒未消。
镇国公萧穆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便被圣上传召,想到自己还在查案未归的长子萧琅,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看到脸色黑如墨汁的皇帝递来的信纸,预感成了事实。
“镇国公世子回京途中,遭遇暗杀,随行官兵无一生还,世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萧穆瞬间觉得自己认不清上面的字,双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发抖,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压低声音对皇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元延景想到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当初推他到那个位置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也只是重重的拍了拍萧穆的肩膀“朕已经派人去找了,此事先不要告诉婉宁,太后那边朕也先瞒着。”
宫门前,萧穆挥退了牵着马走向前的小厮,选择走路回家。上阵杀敌从未退缩过的将军,在此刻却感受到了恐惧,心中百转千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镇国公府门前,抬眼,便看到了立在门口妻子的身影。
“婉宁,怎么不在屋里等”萧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妻子身旁,牵起元婉宁的手,感受了一下温度,略微有些凉。
萧穆赶紧脱下身上的披肩,盖在元婉宁身上,揽着那纤薄的后背“咱们先进屋”
身边的仆人都对这场景见怪不怪,没有出声惊扰前面那对夫妻,只是低头回避,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皇兄宣你那么急,是不是琅儿....”元婉宁抬头看向自己威风凛凛,刚毅英俊的夫君,不由得担心询问。
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已经想好借口的萧穆,不敢透露丝毫异样给敏感身子骨弱的妻子,只是寻常口气说道:“没有,是昨日赵家为首的那几个纨绔,强抢良家女子,不知道怎么被皇帝知道了,你也知道你皇兄不满赵家已久,找我商量商量怎么借题发挥”
怕妻子继续追问,萧穆不由得转移话题:“不是吩咐过管家跟你说不用等我吃饭吗,你身子骨不好,不能由着我的时间”
元婉宁明明已经年近四旬,看起来却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鹅蛋脸,皮肤有些病弱的苍白,眼眸透着温柔,眼角的几丝细纹也丝毫不减风华,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突然被丈夫这么发问,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心虚和亲昵:“就一两回而已,不打紧的”
萧穆见妻子注意力被转移,松了一口气。
萧穆和皇帝、元婉宁三人年少时便相识,虽然成长轨迹并不完全相同,但萧穆和元婉宁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年少时便互相爱慕,郎才女貌,情谊甚笃,水到渠成结为夫妻。
当时还是镇国公府世子的萧穆也是京都炽手可热的女婿人选,但是哪家好女能比得过当朝皇帝的亲妹妹呢?各家只能暗戳戳等着看萧穆有没有纳侧室的想法,结果,一晃二十多年了,萧穆连个小妾都没有。
那些个世家小姐,待字闺中时身世才貌比不过元婉宁,嫁的丈夫也不如萧穆,可以说元婉宁成了现在各家夫人一直羡慕嫉妒,但也超越不过的存在了。
但是外面如何传并不能影响到萧穆和元婉宁的感情,只能说心态是一脉相承的好。
二人婚后共育有两子,一女。长子萧琅,二女萧琼,和幼子萧珞。
元婉宁自从生了幼子萧珞之后,元气大伤,身体就不太好了,太医嘱咐过得精细着养,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所以皇帝和萧穆实在是不敢再拿萧琅的消息来刺激元婉宁。
虽然这边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萧穆内心还是记挂着音讯全无的长子,不信鬼神的镇国公,第一次想向佛祖祈祷,保佑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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