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师父已经安排其余峰主参加,我是受命追查杀人线索的!一路追查到这,便断了线索!”何玄霄比十年前成熟沉稳了许多,说话也慢了几分。“杀人?”方正皱着眉头问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知道你的仗义的!一个月前,我昆仑山派往京城送新年贺礼的十一名弟子全部被杀,贺礼也尽数被抢,此事事关重大,更关乎我们昆仑派的名声,师父命我务必将此事查个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方正在追自己,刻意加快了脚步,在一处三岔路口消失不见。
方正站在三岔路口,张望一周,三条路都空无一人,顿时有些失落,转身就要离开。
“糟糕!”等他感觉到一股劲气袭来的时候,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只能心中暗呼糟糕。
一把长剑在他身后,指着他的背心,剑尖离身体不过五寸,强劲的内力从剑尖发出,持续不断地传来如山一般的压迫感。
方正此刻想到了临行前慕容先生交代的话,心想江湖中真是卧虎藏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到自己自幼就能洞悉周边环境中一切的变化,这些年来,更是精进不少,没想到,今天别人的剑尖再往前几寸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自己还未反应过来。赞叹别人功夫好的同时,又不禁觉得自己修为尚浅,暗生惭愧。
“你为何要尾随与我?你我可曾认识?”一醇厚中年男子声音传来,声音中气十足,坦荡之极。
“何大哥!真的是你吗?”方正不曾转身,已然知道背后指着自己的那把剑的主人,就是刚才着急追寻的那人,是十年前初入江湖,让自己知道江湖有情有义有温度的启蒙人,何玄霄!
背后那人一怔,想不到这人未曾转身便已经知道tຊ自己是谁,开口问道:“敢问尊下大名!”说话间,方正感觉到他的剑气弱了几分。
“何大哥,您不记得我了吗?”方正缓缓转身,看清了背后那人的模样,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何玄霄和十年前比,模样变化不大,依旧是剑眉星目、满脸英气,只是留起了胡须,显得成熟了些。
何玄霄盯着方正的脸看了许久,吸了口气说道:“江湖上不可能有两个如此天赋的人!你是十年前前往天山之巅救燕长霞的那个少年,方正,方楷之?”
方正点点头,对着何玄霄笑了一笑。
“果然是你!”何玄霄收起了剑连忙解释:
“刚才我见有人跟随,不知是敌是友,差点失手伤了你,愧疚愧疚!”
方正不由分说上去一把抱住了何玄霄,像个孩子抱着哥哥一样亲切。
“你的毒怎么样了?十年前,我回到昆仑山,就求师父专门为你炼了副丹药,这些年,我一直托人再找你的下落,一直没有结果,我还以为你……”说完,又用力拍拍方正的肩膀,说:“看来,这些年我的担忧有些多余,你现在都长这么高这么壮了!哪位高人为你解的毒?”
方正向何玄霄讲述了自己这十年的经历,何玄霄听完,不由竖起大拇指,连声叹道:“奇哉奇哉!这慕容先生真乃当今世上奇人!他日一定前往白湖书院专程拜访这位世外高人!”
“何大哥,你这次来洛阳,也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吗?”方正这才想到这茬。
“武林大会,师父已经安排其余峰主参加,我是受命追查杀人线索的!一路追查到这,便断了线索!”何玄霄比十年前成熟沉稳了许多,说话也慢了几分。
“杀人?”方正皱着眉头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知道你的仗义的!一个月前,我昆仑山派往京城送新年贺礼的十一名弟子全部被杀,贺礼也尽数被抢,此事事关重大,更关乎我们昆仑派的名声,师父命我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顺着线索一直查到了这里,没想到到了洛阳,线索竟然断了,所以刚才,你跟在我身后,我还当是他们,差点出手伤了你!”何玄霄摸着摸着胡须缓缓说道。
“何大哥如果信得过我,我愿尽绵薄之力!”方正满脸真诚说道。
何玄霄听完,连忙行礼以示感谢,又问方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洛阳?哦,我知道了,你小子也觊觎赵家千金的美貌,来参加比武招亲了!”说完,冲方正投来意味深长一笑。
方正正要解释,白浅予走上前来,阴阳怪气道:“他还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而且,对赵家大千金是志在必得!”说完,朝着何玄霄行了一礼,毕恭毕敬说:“白浅予见过何大哥!”
何玄霄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漂亮女子,随后满脸狐疑地看着方正,皱着眉毛盯着方正的脸看了许久,才开口问白浅予:“阁下怎么称呼?”
方正见何玄霄眼神怪异,知道他心中已经误以为自己和白浅予是一对又跑来参加比武招亲,所以未等白浅予开口,自己先说:“何大哥,这是同窗白浅予,慕容先生最喜欢的学生!”
“是了,同窗!我俩是同窗!”这么些年,白浅予第一次听到方正口中说出同窗二字,平日里,他都叫自己浅予妹妹的。
何玄霄听罢,才知自己误会了方正,连忙对白浅予恭敬回礼道:“幸会幸会!”
说完,又看着方正问:“赵家千金固然生的漂亮,出身也好,但你尚年轻,何必前来参加比武相亲?你可忘了十年前,漠北树林,蓬莱仙姑身边那女童,离别时回头看了你一眼,你站在原地愣住,发了半天呆,我说你小小年纪害了单相思,你还嘴硬,到今日才知,你这少年也是个负心汉!哈哈哈!”听得出来,何玄霄是在调侃他,与他说笑,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何玄霄话音刚落,方正竟脸色一红,瞳孔紧缩,愣在原地没了动静。
白浅予见方正什么话也没说,便行了一礼,淡淡说道:“何大哥,天色已晚,尚有风寒,妹妹先回去了,你们慢聊。”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
何玄霄只当白浅予是方正的普通的同门学子,不知她与方正之间的暧昧之情,还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回礼,目送它远去,才拉着方正找了个酒馆痛饮至天亮。
第二日,一夜未睡的方正敲开白浅予的房门,见白浅予眼睛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取笑她,她却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方正只好跟在她后面,二人一路上一句话未说,便来到了龙云堂的后院围墙前,昨夜他们踩点的地方。
果然,和他们昨日预想的一样,院中的人全部去了前院忙活,后院只留了几个护院的伙计,掩过这几名伙计的耳目,对二人来说,并非难事,二人顺利地到达了前院。
此时,前院正在摆设宴席,各路英雄络绎不绝从门外进入。
方正二人随便找了两个空位,也不与人打招呼,坐下就吃,完全不理会各路豪杰。不少门派的名号,十年前他就在天山之巅听过,也见过,只是时间久了,物是人非,他也记不得谁是谁了,唯有少林寺的主持济通大师的模样深深刻在他脑海里,只是今天没有见到。
坐了一会,方正在人群里认出了赵龙虎,只见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长袍,正站在大门口,对每一个进门的人都抱拳施礼,他虽站得笔直,但脸色枯槁、眼窝深凹,不时深咳几声,果然和传言一样,得了肺痨,看样子能活的日子确实不多,只是今日形象关乎颜面,没有让人搀扶,故意拿出精气神强撑着站在那里。
见各大门派、各路豪杰相互客气地打着招呼,白浅予没好气地鼓囊着嘴说了句:“一个二个假惺惺的英雄相惜,背后恨不得相互扇两个大嘴巴子!”
方正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没有接话,只是老老老实实地闷声吃东西。
待众人酒饱饭足,管事的才招呼大家前往中院,那里是龙云堂弟子日常练武的场地,长约二十丈、宽约十丈,可容纳一两千人。此时,这个院子已被装饰得十分隆重,主座倚靠后院的影壁,左右两边插满了各大门门派的彩旗,迎风飘展,其余小帮小派没有资格坐在上座,只能随大众站在台下。
方正和白浅予一起站在台下的人群中。
“诸位英雄好汉,一月前,赵某在天下广发英雄帖,召集各大门派、各路豪杰前来一聚。赵某感谢各位抬爱,授命担任武林盟主已有十年,十年来未曾为武林谋过一事,未曾为各位英雄牟过一利,说来惭愧,恰逢身体抱恙,力不从心,故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说完,朝众人行了一礼,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继续说:
“此次武林大会,共三件事,第一件,赵某是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良辰吉日,还望各位做个见证。第二件,赵某不才,胆敢借此天下豪杰欢聚一堂之机会,为小女举办一场比武招亲,为小女寻找一个倚靠,凡二十岁以下未婚青年才俊,皆可参加,唯一的要求,就是比武力压群雄!第三件事是要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说完,就按照流程开始金盆洗手,仪式隆重之极,众人皆作见证。
待金盆洗手仪式结束,赵龙虎站在主座的中央,对众人说:“小女赵玉龙,今年十六,虽不说天生丽质、闭月羞花,也还算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今日赵某比武招亲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本事的尽管来!”说完,挥手招呼女儿出来见人。
当其女赵玉龙满脸娇羞出场,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