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一条巷子,每个桥洞每个屋檐。林芷瑶从黑夜找到凌晨,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雪地里,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爹,我把娘弄丢了……忽然,她想起爹爹每次回京,娘亲都会去等待的城外望月亭。林芷瑶心神一振,又重新撑着身躯来到了城郊外,精疲力竭之际,终于找到了母亲。她面色惨败的倒在山坡上,额前有一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林芷瑶如被雷劈,连忙将母亲带回王府。王府。大夫诊完脉,摇摇头对林芷瑶道:“我已经尽力将她救醒,但回天乏术,你好好与她说几句吧。”
林芷瑶闻言,只觉脑袋一空,手中笔重重掉落在纸上。
她连忙赶回王府。
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郡主恕罪,今日王妃娘娘忽然收到一封信,便让奴婢带她出去,奴婢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林芷瑶满心惶恐:“报官了吗?”
丫鬟哭道:“已经报官,可官府不理。”
林芷瑶连忙调配王府所有人去找母亲。
瞬间,屋内一片冷寂。
林芷瑶失魂地走出府门,站在门口望向远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茫茫上京城,她如何能找到一个神志不清的妇人……
忽然,林芷瑶想起了顾允诚。
为今之计,只有身为首辅的他能帮到她。
林芷瑶连忙回府去找他。
可当她路过朱雀街时,却在一座宅子门口瞥见了顾允诚的贴身护卫,云二。
“停车。”林芷瑶大喊一声。
马车停下,她立马飞奔上前,“云护卫,我要见他。”
云二抱剑而立,像一座门神一样:“大人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见。”
林芷瑶急红了眼,不肯善罢甘休:“我是他夫人,我要见他!”
说完,就要往里硬闯。
下一刻,云二伸手一拦,手中长剑出鞘!
“夫人,您自重。”
剑寒光凛凛,林芷瑶的心也一样。
林芷瑶攥紧了手,站了半晌终于离开。
一条街一条巷子,每个桥洞每个屋檐。
林芷瑶从黑夜找到凌晨,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雪地里,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
爹,我把娘弄丢了……
忽然,她想起爹爹每次回京,娘亲都会去等待的城外望月亭。
林芷瑶心神一振,又重新撑着身躯来到了城郊外,精疲力竭之际,终于找到了母亲。
她面色惨败的倒在山坡上,额前有一片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林芷瑶如被雷劈,连忙将母亲带回王府。
王府。
大夫诊完脉,摇摇头对林芷瑶道:“我已经尽力将她救醒,但回天乏术,你好好与她说几句吧。”
林芷瑶大脑一片空白,她转头看向榻上的母亲。
荣王妃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瑶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她的目光,竟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要去找你爹了……”
林芷瑶紧紧的攥住母亲的手,眼泪擞擞落下:“娘,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荣王妃慈爱不舍的看着她,攥住她的手道:“瑶儿……你听我说,你爹爹当年自尽另有隐情……”
荣王妃用尽浑身力气,断断续续道:“瑶儿,你记住,你爹一生清白,你不能……不能让他含冤而死。”
林芷瑶心魂大震。
她泪眼模糊,下意识回答:“好。”
荣王妃听到这句话,目光望着帷幔,嘴角似是勾起一抹笑:“你爹……来接我了。”
话落,那抹笑意凝在她的脸上。
林芷瑶感觉掌心的手倏然滑落。
她整个人怔住了,连心,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片刻后,整个屋子都传来林芷瑶悲切至极的哭声。
短短七年。
荣王府又换上了白灯笼。
林芷瑶一席白衣,跪在棺椁前。
纸钱燃烧的微弱火光照亮她麻木的脸。
安静的灵堂,无人前来祭奠。
自荣亲王去后,京中众人无不与荣王府划清界线。
顾允诚走进时。
只看到一身丧服的林芷瑶。
他神色复杂,低声道:“抱歉,我来迟了。”
林芷瑶动作一僵,抬起头看着他。
苍白的脸上无悲无喜。
是迟了。
一切都迟了。
顾允诚蹙了蹙眉,吩咐下人拿来孝服,正要换上。
一言不发的林芷瑶突然冷冷开了口。
“何必呢,首辅大人七年都不曾来见过我母亲一次,又何必穿上这孝服作戏。”
顾允诚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大夫说,若是能早上一个时辰找到我母亲,她就不会死……”
林芷瑶缓缓站起身,猩红的目光看向顾允诚:“首辅大人,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哪儿?”
顾允诚攥紧手:“你是在怪我?”
林芷瑶凄凉一笑:“我怎么能怪您呢?是我自己无用,既生不出孩子,又笼络不了丈夫的心,有今天,是我自作自受。”
顾允诚面色铁青。
林芷瑶满面麻木。
“顾允诚,我们和离吧,我把正妻之位让给楚然。”
顾允诚面色一变,强忍的怒火让他额角都跳:“林芷瑶,别胡闹!”
下一刻,却见林芷瑶从怀中掏出两人的婚书。
那包裹着结发的婚书,就这样当着顾允诚的面,毫不犹豫扔到火盆里。
林芷瑶红着眼,一字一句决绝无比:“你我夫妻,七年情尽,至此之后,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