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听的目光追随而上时,男人倏而低头,在孟听受惊瞪圆的眼眸中,脸庞堪堪悬停。逼近在几乎鼻尖相碰的位置。只需要偏一偏头。仿佛连唇都能撞上。急促的呼吸交融。彼此糅杂腻开木质淡香和山茶花香水的混合味道。容知御的语调懒倦。“——那就只能麻烦听听,先去我那儿坐会儿。”·“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孟听站在浴室中,热水冲刷着身体,将雨水的冰凉从肌肤表层驱散。
孟听:“???”
容知御这个话,怎么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是她思想太不健康了吗?
暗自在心里嘀咕着,孟听搭着容知御的肩,略微调整了下姿势,确保他们能稳稳处在伞面之下。
才动了动手,拍了容知御一下,“好了,走吧。”
容知御耐心又温顺,听她说了好,才迈出脚步。
他走得很稳。
托在孟听膝盖下的小臂肌肉绷起,躯体的温暖热度透过湿漉裙摆传递,好似细弱火种,悄无声息的通过肌肤接触被点燃。
只需要一阵风助力。
就能在心中撩拨起燎原野火。
听风轩不远,走了十分钟也就到了。
容知御的呼吸始终均匀,背了个孟听对他而言仿佛轻若无物,甚至在孟听手臂微松时,还将她整个人往上颠了颠。
双人伞太沉、想换只手撑伞、却莫名被颠的孟听:“……”
哦。
知道你臂力很不错了。
知道你体力很好了。
说起来,臂力好的话。
是不是可以像那些漫画一样。
直接抱着抵在墙上……一整晚?
等容知御走到了小叠墅院门外,偏头往后看。
就看到了一个明显心猿意马、脸颊微粉的小姑娘。
眉梢轻动,容知御不紧不慢出声,“听听,到了。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孟听猛地回神,想起了自己出门前的安排——她给黄阿姨放了假。
今晚,小叠墅中都没人。
嫣红的花瓣唇翘起,小鹿眼漾开狡黠。
女人拉长了尾音,仿佛在撒娇。
“麻烦哥哥送我回来了,要不进去洗个热水澡再走吧,别感冒了。”
她离得太近,几乎是蹭在容知御耳边说话。
语调娇娇的。
呼吸浅浅落下。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
说话间,似是有什么轻拂过耳朵,软绵绵的。
容知御瞳色深黯,忍耐地滚了滚喉结。
出口的声音有些低,“不了,我回去……”
明明是他故意促成的局面,让小姑娘自以为是掌控一切的猎人,来主动撩拨诱捕他这个可怜的“猎物”。
但——
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程昱曾经小声哔哔过,说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
那时他懒得反驳。
无欲无求?
清冷淡漠的小佛子,分明是将所有的欲念,都牵扯在了孟听的身上。
一颦一笑。
都是欲念绮丽。
只是,孟听却不容许他拒绝。
双腿晃了晃,唇抵在男人的耳廓边,轻声浅笑,“哥哥,先放我下来吧。”
容知御的手下意识收紧几分,想禁锢着她不让离去。
又蓦地松开。
护着孟听稳稳站在了地上。
沾染水汽的长睫半阖,掩住眸底沉默又汹涌的情绪,只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孟听扯了扯湿漉裙摆,被穿拂而过的风凉得微颤。
他默不作声,上前两步,为她挡住潮湿的风。
看着孟听装模作样的屈指敲了敲门,小鹿眼粼粼潋滟,弯起动人弧度。
细白的手指亲密勾缠上他的衣角。
演技拙劣得坦荡光明。
直勾勾昭示自己的意图。
“哥哥——”
“我突然想起来,阿姨提前和我请了假,要明天才能回来。”
“我出门太匆忙,也没带钥匙。”
“怎么办呢,哥哥。”
是问句。
又不是。
孟听的指尖勾着容知御的衣角,还饶有兴致的卷了两卷,隐约可见被拉扯后露出的一点冷白肌肤。
眼尾翘起,漾开蛊惑。
意有所指的问他,怎么办。
其实早已预设好了答案。
容知御略略垂眸几秒,终于撩起眼皮。
在孟听含笑的视线中,他哑声低笑,抬手握住了孟听勾缠在他腰间的手。
掌心火热,掐住绵软小手不放。
偏灰蓝的浅淡眼瞳盯着她,分明冷淡,却又勾人。
漫不经心的重复她的话,“是啊,怎么办呢……”
彼此心知肚明,共同忽略了找物业开门这个更便捷的方式。
容知御指尖用力,拽着孟听的手往上,落在他的肩膀。
他们面对面站着。
距离无比贴近。
仿若亲密无间。
在孟听的目光追随而上时,男人倏而低头,在孟听受惊瞪圆的眼眸中,脸庞堪堪悬停。
逼近在几乎鼻尖相碰的位置。
只需要偏一偏头。
仿佛连唇都能撞上。
急促的呼吸交融。
彼此糅杂腻开木质淡香和山茶花香水的混合味道。
容知御的语调懒倦。
“——那就只能麻烦听听,先去我那儿坐会儿。”·
“洗个热水澡。”
“免得感冒。”
-
孟听站在浴室中,热水冲刷着身体,将雨水的冰凉从肌肤表层驱散。
目光微微偏离。
透过雾气朦胧的浴室玻璃,依稀能看见放在旁边的衣服。
是容知御的。
在小叠墅的院门前,男人说完那句话,就突然伸手,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
孟听手腕一抖,没握住伞柄。
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容知御……!”
雨伞沉沉落了地。
迎面而来瓢泼大雨。
下一秒,扶着她脊背的手上移,压着她的后颈往怀中摁。
用身体为她挡住雨势。
男人短促笑了声。
“很快就到了。”
……
容知御懒洋洋站在平房屋檐下,看着收了势的大雨。
耳旁,是外面的雨声哗啦。
又是浴室的水声荡漾。
修长指间夹着烟,烟雾袅袅,被风撕扯消弭。
手背指骨凸起,冰冷雨水打过,愈发净白通透。
容知御其实没有抽烟的习惯。
却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是需要一点外物来平息内心躁动。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容知御眼眸微黯,转头看去。
孟听之前浑身都被打湿了,这会儿洗完澡出来,手里拎着换下来的长裙。
小鹿眼满是无辜,“哥哥,那我的衣服怎么办呀?”
她穿着容知御的衣服,领口宽松,露出平直精致的锁骨。
本是件宽松的长袖,却硬生生被她传出了连衣短裙的感觉,下摆松松的垂在大腿中间。
莹白笔直的长腿,大喇喇露在微凉空气中,还残留细微水意。
孟听个子高,手脚却不大,此时踩着容知御的深色拖鞋,活像是偷穿了大人的鞋,细瘦脚踝上挂着的红绳晃晃荡荡,被水打湿,连铃铛的声音都闷了些。
“放椅子上,我给你洗了。”
容知御目光一落,咬住了烟嘴。
慢腾腾往屋里走来,说话轻微含糊,“怎么不穿裤子?”
孟听笑眼盈盈,语调娇得不行。
“可是哥哥,你的裤子都太长了,我穿着拖地呀。”
容知御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条长裤。
言简意赅,“坐。”
孟听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容知御走到自己面前,矜贵眉眼低垂,淡红的唇边,一点火星若隐若现。
嗓音低哑。
“孟听。”
“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