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脑海中复盘着今日在三皇子府的事情。他不顾男女大防,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早有准备,迎战刺客游刃有余,他早就知道三皇子府会有刺客?为何不能提前规避?还是说,他想借用刺客一事,来达成别的目的?秦雪棠努力想着,冷不丁瞥见谢景辰嘴唇翕动,手掌也紧紧抓住床单,眉心紧蹙,像是痛苦至极。她忍不住靠过去,却在听清的那一刻,瞳孔骤缩。男人明明陷入昏迷,可唇齿间溢出的话,只有零碎的五个字。
将军府内从未有忙的这么热火朝天的时刻。
秦雪棠站在清丰阁门口,看着每个出来的下人手中那盆血水,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
为什么谢景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一直强撑着?甚至在昏厥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不得让宫中知道这件事。”
秦雪棠手心发凉,谢家,或者说谢景辰,到底有什么秘密?
秦雪棠想着,朝一边急的团团转的赵玄明开口:“赵小哥,有一件事或许要麻烦你。”
赵玄明一愣,随即开口:“姑娘请说,万死不辞。”
秦雪棠没有去想赵玄明对自己的尊敬从何而来,只说:“你派人去三皇子府秘密报信,让他务必稳住陛下那边,不能在他醒来之前传唤他。”
赵玄明重重点头:“好。”
看着赵玄明离去的背影,秦雪棠又转向秦安:“你带辞风回去,跟母亲说,少将军为了救我和辞风身受重伤,今夜,我便在此看顾他。”
秦安有些不赞同:“姑娘,这样对您名节有碍。”
秦雪棠声音发沉:“名节与一辈子的愧疚,我只能这么选。”
秦安愣了愣,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直至月上中天,谢景辰的情况才稳定下来,医馆的大夫满脸疲惫的走出来,说道:“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发热,便算真正脱离危险了,务必要注意。”
秦雪棠点头:“好,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
赵玄明连忙上前:“大夫,我跟您去开药。”
等两人走后,秦雪棠才踏进屋内,她看向床上。
谢景辰唇无血色的静静躺在那里,胸膛起伏微弱,看的秦雪棠心脏发紧。
她随意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脑海中复盘着今日在三皇子府的事情。
他不顾男女大防,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早有准备,迎战刺客游刃有余,他早就知道三皇子府会有刺客?为何不能提前规避?还是说,他想借用刺客一事,来达成别的目的?
秦雪棠努力想着,冷不丁瞥见谢景辰嘴唇翕动,手掌也紧紧抓住床单,眉心紧蹙,像是痛苦至极。
她忍不住靠过去,却在听清的那一刻,瞳孔骤缩。
男人明明陷入昏迷,可唇齿间溢出的话,只有零碎的五个字。
雪棠,以及,对不起。
缱绻至极,却也痛苦至极。
秦雪棠愣了很久,还是将手放进他掌心,轻声道:“谢景辰,放松一点,你已经护住我了。”
屋内,唯有谢景辰陷入梦魇的呢喃,和秦雪棠不知疲倦的安抚声……
阳光照进屋内的那一刻,谢景辰缓缓睁开了眼,霎时就察觉了不对,忙往身侧看去。
却对上秦雪棠带着疲倦和欢喜的眼:“你醒了?”
谢景辰动了动,只觉得掌心一片温软,他怔然看去,却见自己紧紧握住秦雪棠的手。
这一瞬间,谢景辰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像是生锈了。
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嘶哑粗粝:“你怎么在我房里?”
秦雪棠脸上一红,神色却坦然:“你为了护住我和弟弟受了伤,我就留下来看顾你,有什么问题吗?”
谢景辰表情空白一瞬,然后摇摇头:“没有。”
他自幼行事百无禁忌,还是第一回被人说的毫无还嘴之力,不过,他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秦雪棠开口:“既然你醒了,我便让你府中下人去煎药。”
“好。”
谢景辰应了声,却见秦雪棠没动,正疑惑抬头,却见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手上。
谢景辰慢慢松了手,有些口不对心的开口:“抱歉,忘记松开了。”
秦雪棠耳尖一红,想了想还是问道:“谢景辰,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谢景辰只觉得伤口都不疼了,甚至灵魂都被她这句话惊的出窍了,几乎能看到自己脸上木讷的表情。
可只是片刻,他又听见自己说出了最真实的心声。
“嗯,喜欢你啊,雪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