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的尖叫:“你下流!滚开!你别碰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没想到周晋毅真的会滚开,可是他当真就滚开了,而且滚得相当彻底。
很快,他就与我拉开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我估计他是担心我杀猪般的尖叫声,吵醒了左邻右里,所以只能暂时与我拉开距离。
我看到他远离了我,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一边继续挣扎着他给我戴上的手铐,一边拼命思索着要怎么逃脱这个房间。
周晋毅在这途中接了个电话,估计是重要的电话,他走到了窗边去接。
回来的时候,他瞧见我已经从沙发上自己挣扎着坐起来了,手轻轻一推,又把我推倒了。
我难过得想死,眼泪在眼底里翻滚,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王八蛋!
难道是因为,我今年年头忘记去城隍庙里拜菩萨,菩萨惦记着我没给它添香钱,所以故意找了个天杀的来报复我吗?
我想得痛不欲生,正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摊死在这里的时候,周晋毅突然俯下头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特别无奈的对我说——
“啤酒妹,你怎么这么难搞?我他妈就没碰过你这种一整夜都搞不定的女人。”
我猜想,周晋毅之所以会说这句话,估计他也被我弄得挺累的。
今晚也真是辛苦他了,又是设局给我喝酒,又是半夜开车送我,又是照顾我呕吐,又是给我灌冰水,现在估计已经是夜晚三四点了,他套不出我的一句话也就算了,甚至连手铐这玩意也出动了,也没能成功让我对他屈服。
老实说,我心里还是挺同情他的,谁让他遇上了我这么一个宁死不屈的钉子户。
我一边在心里同情他,一边意识到这是我可以逃脱的绝佳机会。
我放软了声音对他说:“周先生,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您看时间都这么晚了,不如您今晚就先放了我吧,我们都各自回家睡觉,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也可以的啊!您说是吧?”
他点了根烟看着我,眼底的神色有些疲惫,看了我半晌后,冷笑着问我:“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吗?”
我用力的点头。
他轻轻的笑了,“现在知道怕了?那天在巷子里说我是绑架犯的时候,你胆子不是挺肥的吗?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耍老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啤酒妹!”
我有些愤怒的回他话:“啤酒妹怎么了?你看不起啤酒妹是不是?”
他继续笑,“你这是打算承认,那天在巷子里的人是你了?”
我冷哼一声,继续死不承认:“不是!”
“不承认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承认。”他一边说着一边压在我身上,年轻的男性气息充斥在我鼻尖,他的唇贴着我耳边问,“女人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对吧?行,老子先让你欲仙欲死再慢慢弄残你!”
我的脑袋偏向一边,腿开始用力踹他,颤抖着声音说:“你别乱来啊!你要是乱来我就去人民法院告你!你别以为我是啤酒妹就不懂法!”
他有力的双腿压住了我胡乱踹的脚,我很快就动弹不得。
他噙着笑意的嗓音在我耳边低语道:“行啊,尽管去告。我反正也没打算搞到实处白白让你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告我。”
我咬牙一字一字的骂他:“你个疯子!”
他近距离的看我的眼睛,朝我微微一笑后,露出一个特别迷人蛊惑的笑,薄唇凑近我的耳朵,开始恶作剧的往我耳朵里吹气,轻咬,低吻。
我身子不争气的剧烈颤抖起来,发出特别难堪的声音。
他听见我发出的声音后,突然停下了吻我的动作。
接着,他一边伸手用力拍打我的脸,一边戏谑的问我:“啤酒妹,你这样就受不了?”
我躲开他打我脸的手,大声的呵斥他:“你不许打我的脸!毁容了你要负责吗?”
周晋毅一听,打我脸的手就缓慢的停顿了下来,继而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估计是在看我到底有没有被毁了容。
他琢磨了我的脸半晌后,有些于心不忍的语气对我说:“你要是不想待会死得太难看,就老实承认了,你老实交代了我真的会饶你一条小命。我看你大冷天的穿这么暴露的制服也是怪可怜的,本来我也不想欺负你……”
我瞪了他一眼,闷声说:“少在这里假惺惺,真虚伪!”
“原来我同情你穿得少是在假惺惺?”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后,目光开始盯紧我啤酒裙装下的裸露大腿,上下打量了许久之后,莫名其妙的低语一句:“腿怎么生得这样白?还有些眼熟……”
我被他雷得不轻,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眼熟”来形容一条腿。
我哼了一声问他:“我腿白还碍着你的眼了?”
他低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没见过你这样白的,晃得老子眼瞎。”
我问他:“你有病吧?”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没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我不客气的嘲讽他,“是你自己见识少吧?”
他玩味的说,“我见识肯定是没你多的,否则我那日也不能被你耍着跑了几条街呀。啤酒妹,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没被人这样耍过,你一天不承认我就一天盯着你,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仇!”
周晋毅这话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是我却感受到一个男人对我深深的恨意。
不,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男孩对我的恨意。
只有不成熟的小男孩,才会这样执着的为了一件事情想要报复一个人!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得罪过一个小男孩,原因是我在表演舞台剧的时候,不小心当着所σw.zλ.有师生的面脱了他的裤子。
从此以后,这个小男孩每次见到我,都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我。他不仅瞪我,还在我放学的路上,偷偷用小石头砸我脑袋。
我哭着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爸爸安慰我这小男孩还小,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后来,我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有没有顺利长成大男孩,也不知道在那么长的岁月里,他有没有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他会不会早已经忘记了我,可我却一直记得他,并对“他恨我”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小男孩的故事告诉我:从今以后我千万不能得罪小男孩。宁愿得罪大男孩,也不能得罪小男孩;宁愿得罪大男人,也不能得罪小男孩。因为小男孩的心眼,比心机girl的心眼还要小一千倍!
而得罪了周晋毅,绝对是我人生之中最错误的一件事情。
明明他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可是他却在折磨了我一整夜之后,还不能原谅我。由此可以推导出,他的气量比当年那个小男孩还要小!换而言之,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底下,包含着一颗小男孩的心。
得罪了这样一个,内心住着小男孩的大男人,我心里真的真的很难过。比小时候得罪了那个小男孩还要令我难过。
因为他能整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很多种、很多种……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感觉周晋毅的手,突然掀开了我的上衣。
他出手得令我毫无防备,以至于在我想要阻挠他时,已经太迟了。
此时,我的肚皮已经完全裸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我吓得惊慌失措,奋力想要把上衣挣扎下来,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我突然感觉有些崩溃!
我的肚皮上有一道,我一直不敢被人看见的伤疤。
周晋毅很快便发觉了异样,手指着我肚子上的那道刀疤,问我:“原来你也不是全身都白?这是什么?”
我十分没底气的回答他:“关你什么事?”
周晋毅凝眉思索了半晌,很快便说:“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我大声的说,“你快把我衣服放下来!”
周晋毅手继续指着我肚子上的刀疤,笑得有些放肆,“不就是生过孩子吗?你紧张什么?”
我剧烈的挣扎起来,骂他:“滚开你的手,我生过孩子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的事。”周晋毅冷笑一声,继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啤酒妹,你还真是分分钟能带给我惊喜,我原本还以为,你这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肯定跟电影里头演的是个雏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连孩子都生下了,给哥说说,到底是被谁搞大了肚子?”
我听着他对我的嘲讽,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伤心事被人无情剥开了,我感觉无比的受伤,我用特别愤怒的语气,对他吼出四个字——“管你屁事!”
他瞧见我掉眼泪了,倒是挺配合的没有再用语言刺激我,还轻轻将我的衣服拉下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好尴尬,好在周晋毅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响了。
他把我撂在沙发一边,起身再次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后背对着我,我在抹干眼角的眼泪后,立刻意识到,我逃跑的绝佳机会又一次到来了!
刚才我看到周晋毅打开手铐后,将手铐的钥匙随意扔在了沙发的茶几上。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卯足了力气够到了那串手铐钥匙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后,终于打开了我手上的手铐。
周晋毅此时还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电话,他不停的摁着太阳穴,有些焦头烂额的模样。
手铐被我自己打开后,我便轻轻拎起我的两只高跟鞋子,打算从这房间里溜出去。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走到房门口,周晋毅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转身看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电话在讲,察觉到我拿着鞋子正要逃跑时,他抬脚大步朝我的方向追来。
我吓得立即伸手去开门,可他人高腿长反应又快,我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他的手已经从身后摁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反着身子,用力摁在了门板上。
我知道我又逃不掉了,心里却立即生出一计。
我第一时间向周晋毅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逃了我不逃了。大爷,你先松开我。”
周晋毅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好骗的,听我这么一求饶,他便慢慢松开了摁住我肩膀的手,拉着我一只手,将我扯回了房间,对我说:“你给我老实点。”
说完,他一边紧拉着我的手,一边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讲电话。
周晋毅估计以为这样拉着我的手,我就逃不掉了。
可是他真的低估了我的能力。
虽然我觉得我接下去要做的这件事情,显得有些不厚道,可是为了逃命 ,我真的不得不这样做。
我颤抖的捏了捏手里的那只高跟鞋,在周晋毅只顾着讲电话的时候,用力的一甩手,用高跟鞋鞋跟一头,狠狠的往他头上一砸,发出“砰”一声声响。
鞋跟尖锐无情,这一砸,直接在周晋毅的后脑勺上,砸出了一道锋利的口子出来。
鲜红的血从他脑袋处往下流,我吓得手一抖,手里的高跟鞋也随之抛落在地上。
随着我的高跟鞋倒地,周晋毅捂着不停流血的脑袋,也疼得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倒地不起的周晋毅,他的脑袋还在不停流血,我的心里突然无比慌乱。
我想我刚才的力度有些过了,可是事情我已经做出来了,现在我也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我不顾倒在血泊中的周晋毅,转身冲出了这个房间,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