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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一位瞧上去比较年长的侍女走了进来,同他们说笑了几句,让他们先吃。见到如此丰盛的宴席,白术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芙姝没有动筷,而是笑着问身边的侍女:“世子来了吗,没有的话便不劳烦他了,我亲自去找。”
“帝姬,世子这几日公务繁忙,很快便来的,您请稍等,先喝杯热茶,吃些茶点垫垫肚子罢?”
“无妨,表哥身体虚弱,我这个做表妹的理应关心一下。”
室内燃着一种奇特的香,芙姝记得这应是西域传来的,也没多想,依旧拢着袍袖坐在席间,静静坐等。
直到所有弟子都吃完,她的好表哥也没有来,芙姝又命人带着他们到楼上的客舍休息。
席间只坐着她一个人了。
她烦躁又无聊地翻翻仙螺,上面还有几条她发送给妙寂的消息还有几段影像。
一条都没回,这和尚……真的很过分。
她心下不快,回到安排好的客舍,本想抄经静心,可是抄着抄着,心下便恶念顿生,无法落笔。
她无法抑制地想起妙寂,想起先前轻柔的亲吻,便进一步地想看那双清冷无波的绀瞳被她搅浑,想将那具禁欲的肉体拉入情爱中无法自拔。那样漂亮的面容,整日板着着实可惜,就应该与她共沉沦。
想罢,芙姝伸手抚上腰侧的仙螺,心情不由得转好,眼中漾起丝丝笑意。
太华山上。
妙寂还在同几位掌门开会。
太华山并不太平,山下亦然,他们在重新制定对策防患邪祟。
一个月前,万佛塔下那团不可说格外暴躁,整日想法子逃窜,他整日守在万佛塔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直到半月后,弥空一连用仙螺传了好多条讯息跟留影,他才知道,魔王出世,芙姝生死未卜。
前几日,芙姝许是被救了,一连给他发了数条讯息。
先是【紧急讣告】。
他那时恰好在讲经,眉心一跳,内心的责任感驱使他在僧众面前将那讯息点开。
“今日没穿小衣同师兄在外面走了一日,嘿嘿好凉快。”
一段加粗加大的金色字体漂浮在空中。
然后还配上一段看起来像是同不知哪个弟子牵在一起的引人遐想的影像,故意露出的脖颈前暧昧的吮吸痕迹,十分刺目。
妙寂目光微动,抿抿唇,在众弟子震惊与不解的目光中,重重划了一下手上的佛珠,随即平静地关掉了影像。
今日,她又传了一道讯息,这次名叫【十万火急一定要点开】。
可狼来了的游戏玩一次就已经足够,他不会再有机会被她骗第二次。
自此,妙寂没有再看过仙螺。
通过此次议事,各掌门内部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矛盾,镇守万佛塔便成了重中之重。
看守邪祟固然是个棘手的问题,但万佛塔里还有样东西,是不可多得的无上法宝,那便是——佛舍利。
太华山掌门知道,万佛塔不仅供奉着数万尊佛菩萨,也是世代高僧圆寂之地,供奉着净空山第一代开山祖师,善照祖师的佛舍利。据他所见过的上古卷轴所述,若可炼化佛舍利,其中蕴含的愿力可令得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半步化神。
他已臻化神五百余年,苦苦突破无果,若是能炼化这祖师爷的佛舍利,或许能达到炼虚,不,就是突破大乘也不在话下!
佛塔里千千万万颗佛舍利,少这一颗又有何关系?
宗门需要绝对实力的支撑,像他这般境界的化神修士若要突破,失败后掉十个小境界都是轻的,多的是百死一生的情况,太华宗绝不允许冒险,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他。
贪婪之心渐起,他咽了口唾沫,佯装恭敬地问道:“不知尊者的想法是?”
“轮流看守,一月一换如何?”妙寂侧目望向太华山掌门的座位,眼神平静无波。
掌门心下沉沉,若是如此,那他能接触佛塔的机会岂不是少了许多?但他若主动提起,难免会让妙寂觉得他有觊觎之嫌。
“这样是否太频繁?若是其他掌门有事或者要闭关又如何算?”他知道妙寂一直很公平,不若先执行此方案,令他与其他掌门产生嫌隙,然后……
“若有事,届时再轮下一位。”妙寂垂眸沉思道,海藻般卷曲的头发垂落肩头,这样一副尊容令他在这殿中不怒自威。他继续开口道,“其他宗门呢,可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案?”
“毕竟是万佛塔,一切由尊者决定即可。”
“咱们门派或许无力承担啊。”
“此事容老身回去再想想!”
一些随波逐流的,逃避的话语令妙寂心生烦躁。
第一日讨论无果。
妙寂回到净空山,腰间的仙螺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散发着暖光。
此前为了静心,他并不用仙螺,自从芙姝来到这里之后才头一回用上这种东西,除了收发讯息,其他的地方都不熟练,需要时常翻阅注解书使用。
他回到屋中,拿出来一看,果然还是她。
【这次是作业,不是假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看】
虽然芙姝时常作弄人心,不过该用功时还是会用功的,佛者烦躁的心稍微欣慰一瞬。
入眼先是一片刺眼的白,上面写了些字,板正笔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纸看起来并不是他送她的纸,不过无论是何纸,能平心静气地抄下来就很好,他只要求她净心,不会再苛求。
她一点点展示着经卷的其他的部分,直至他瞧见了胸前两点细腻的茱萸,然后再往下,往下……
一瞬间,佛者瞳孔猛地睁大并且微微震颤着,她竟是将抄写的佛经都拓在自己身上!
因为仙螺上的影像似乎点开了就必须看完,所以他看不完还关不掉。
自此,她的坏心计圆满达成了。
夜凉如水,动情的声音萦绕在房间一角,即便用几床被子盖住也于事无补。一道娇俏女声从仙螺里传来:“特意选了与你的尺寸相近的角先生,我是不是很贴心?”
佛者面色降至冰点,睫毛轻轻颤着,双眼始终紧闭,盘坐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手上蕴了团清正的佛光,却忽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那发出声音的物件出手。
他面临的选择有两个。
一个是将它炸掉再去找天机阁的器修重新炼一个,若是再想与谁传讯,那便要重新与那人的神识联结,这样一来……
不,不行。
如此下策只会让她觉得他无用,然后变本加厉地戏弄他作乐。
第二个选择,便是将它听完。
”夫君,我的作业交得如何?你可喜欢?“芙姝嗓音甜软得能滴出水。
他呼吸稍乱,那声音太过真实,无论是情动时床榻的摇曳声,还是玉势之水声,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他甚至能透过这些声音感受到对方吐息间起伏的潮意。
此前,作为陆释的他并不是没与芙姝经历过此等鱼水之欢,虽然次数不多,但都十分深刻。
他的记忆,他的身躯,都对那具柔软的身体太过熟悉。
未开始时,她会乖顺地窝在颈间,绸缎般的墨发便顺着柔润的肩头流泄,然后面色羞赧地拉着他的手去解自己的小衣,微凉的唇瓣顺势缱绻地贴于他的耳畔,柔声唤他夫君。
于情动时,她会摸着他腹部的肌腱,坐于他身上。
就连案上的烛火也偏爱她,在柔软腰肢上跃动,茱萸亦晃得人眼前缭乱,闪动着诱人色泽。思及此处,佛者心头一颤,燥热感在体内升腾,他僵硬着脊背,翕合着诵念佛经的唇倏然停住。
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昙白的僧袍更是被热汗湿透,布料变得透明,贲张宽阔的背部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下面那物亦起了反应,胀痛难忍,直接将昙白的僧衣顶起一个角。他张张唇,发现喉间无比艰涩,原是自已被爱欲遮眼,连佛经也无法念出。
他沉沉地叹息,只能于心中默念。
以为爱忍苦,贪欲著世间。
人为恩爱惑,不能舍情欲。
如是忧爱多,潺潺盈于池。
勿亲远法人,亦勿为爱染。
桌案上数张由他亲手誊写的佛偈提醒他,是他亲近远法之人在先,如今身心皆被这无边的色欲所染,这是他自己创下孽因造成恶业,他须得生生受着,偿还业报。
内心涟漪已起,无始无终,无休无止。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下界的苍生正在受苦,他偏在这时生了情执,被她玩弄于手掌之间,无法解脱。
佛者执着佛珠的手悄然收紧,罪责感随着心中妄念的加深而不断加重,煎熬着他的心。留影仍旧在播放。他微微睁开眼,身后似乎出现了无数位陷于水深火热的民众百姓,他们日夜哭号,指责痛斥他罔顾苍生。
而他的耳边,仍萦绕着谁的轻吟,眼前似乎有两具炽烫的酮体厮缠。
如坠地狱。
佛者蹙着长眉,眸底蕴着深重寒意,望向远方寂寥的地平线。
这个夜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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