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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受罚一事很快便传遍宫中,谢长寂哪怕听见,也未置一词。
  谣言愈演愈烈之际,他却跟林晚竹的父亲林太傅在勤政殿内对弈。
  一炷香后,林太傅放下棋子缓缓道:“陛下今日可是有烦心事?”
  谢长寂一顿,沉下心来看向棋盘,眸色隐晦。
  他捏着那黑玉棋子在指尖把玩,突然开口:“是下的有些乱。”
  “看来,是棋子不听话了,竟在棋盘上乱走。”
  林太傅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谢长寂将棋子丢入盒中,便起身离去。
  林太傅眸中光芒一闪,回府后,召来手下。
  “给宫里娘娘传信,让她近日多亲近陛下,莫要被那宋氏抢了男人还一无所觉!”
  手下小心讨好:“大人放心,陛下对娘娘情有独钟,那宋氏不过是个棋子挡箭牌罢了……”
  林太傅冷哼一声:“一个男人,怀抱绝世美人,纵然心有所属,又怎会毫无所动?”
  ……
  半月后,凤鸾宫。
  花向晚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不断咳嗽。
  自她被罚第二日,便莫名大病一场。
  这时,门吱呀一响,吟霜端着一碗泛着苦味的药进来了。
  “娘娘,该服药了。”
  花向晚咳了两声,看向她通红的眼:“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委屈?”
  吟霜一顿,连忙掩去眼中泪意,急急摇头:“没,可能是风沙迷了眼。”
  花向晚轻轻吐出一个字:“说。”
  吟霜便不敢再隐瞒:“今日奴婢听人讽刺娘娘,跟他们对了起来,只恨自己无用,没讨着好。”
  花向晚心口一颤。6
  后宫中人早就对她恨意深重。
  谢长寂仅半月未来凤鸾宫,她们便一个个蠢蠢欲动。
  想来上一世,若是她没死,最后只怕也是落得这个下场……
  花向晚接过药,一饮而尽,喉间苦意蔓延,没等吟霜拿蜜饯,她便猛地扑在床边,剧烈呕吐起来。
  “娘娘!”吟霜慌了神,急忙去扶,却见花向晚脸上一片惨白,眼中泪意浮动。
  吟霜顿时心酸不已:“娘娘,奴婢再去煎一副来。”
  花向晚拉住她,摇了摇头:“这药,不必再喝了。”
  “风寒可医,心病难除,这药,对不了我的症。”
  她慢慢躺了下去,嘴里的苦意却久久不散。
  这几日晚上,她总觉得冷,也总想起当初谢长寂对她宠爱时那些好来。
  可每每当她想沉溺其中,真相便犹如利刃,狠狠撕开这片假象。
  花向晚手指紧紧抓住被单,声音哽咽。
  “吟霜,你说,陛下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吟霜惊的直直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花向晚背过身去,床榻之上,她肩膀微微抖着,泪流满面。
  凤鸾宫的太医去了一波又一波,可花向晚的病却迟迟不见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谢长寂,从未踏足过凤鸾宫。
  解禁的当天晚上,花向晚坐在窗前,天边皎月倒映入眼,却照不亮她心底深处。
  不知道坐了多久,吟霜走过来:“娘娘怎在这吹风,等下寒了根本,有碍子嗣,”
  花向晚整个人僵住。
  她哪里来的福气有个孩子呢?
  即便是前世,她到死前,也从未有孕。
  花向晚如同木偶般站起身来,一时不察,却将窗边那坛盆栽带落在地。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骤然响彻房间。
  花向晚下意识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在那棕褐色的泥土中,赫然露出一截血色的花蕊!
  花向晚心脏猛地一揪,她蹲下身去,颤着手拨开泥土,一阵刺鼻的异香随之袭来。
  她看着这盆栽,陡然想起这是去年谢长寂送来的。
  这一瞬,她的心如同千根钢针狠狠扎下!
  花向晚猛地抬眸:“吟霜,将陛下御赐之物全都拿来!”
  她此刻脸色白的如纸般。
  吟霜不敢耽搁,一样样将花向晚珍藏之物都摆在她面前。
  可下一刻,花向晚犹如魔怔一般,将其一样样砸碎,碎片满地,割裂了她的手。
  吟霜慌的去拦,却被花向晚狠狠一推:“让开!”
  她满手是血,状若疯魔。
  百样物件,尽皆碎裂,就如她的心,寸寸裂开,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每一样东西里,都有那刺鼻的异香!无一例外!
  花向晚死死的盯着那些东西,眼白处血丝遍布,骇人至极。
  “吟霜,去太医院打听打听,这是何物。”
  她声音里哑得令人心碎。
  吟霜领命而去。
  不过一刻钟时间,花向晚却觉得漫长的令人窒息。
  她瞧着跪在面前抖若筛糠的吟霜,缓缓开口。
  “说。”
  “娘娘……是麝红花,女子用之,终生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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