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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照看着坐在容酌身旁的阮溱,还是那副精致的眉眼,不同于在宣平侯府的死气沉沉,现在的她更加灵动,五官的完美展示的淋漓尽致。
  她显然在煜安王府过的很好。
  那张脸上的美好让人忍不住想摧毁!
  宋如照掩在衣袖下的手指骨节泛白,心里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这样针对性十足的视线阮溱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那双眼里是什么情绪,无非就是恨意,厌恶与疯狂。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宋如照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与其相比宋和宜的坏都显的很正常。
  她真的不明白裴氏为什么会这么宠爱宋如照,简直是毫无底线的纵容。
  “在想什么?”
  温暖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是春日的暖风携着胭脂般的桃花吹到了她的心里。
  ‘没有什么……呀,比试开始了。’
  阮溱摇摇头,看到前方的台子上已经走上来了一位穿着短打的男子,眸子一亮,摇了摇容酌的手臂让他快看。
  容酌见她难得有些激动,眸子里闪过清浅的笑意。
  顺着阮溱的意看向前方,却不是把目光放到台上,而是淡淡的扫过女眷席位的一人。
  那人现下正与旁边的人交谈,只是他很清楚,在那身不错的皮囊下藏着的是多么肮脏的灵魂。
  台上的男子很快就打完了拳,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位舞剑的,长的白白净净的公子哥。
  只见他把剑一挥,左脚一迈,右脚上前,然后……就被绊倒了。
  “砰”
  沉闷的一声,阮溱听的都替他疼,下意识的抓紧了容酌的胳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琅实在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当即就狂笑出声。
  “这,这谁家倒霉孩子啊,哈哈哈哈,怪可怜的。”
  这笑声着实猖狂,长公主眼皮一跳,轻扶了下耳朵,眼神示意桑蘅妩治治他。
  桑蘅妩了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容琅腰间的软肉,低声道:“差不多了,回去笑,那是陈太保的小孙子,小心他明天又去皇兄那哭你笑他家孩子。”
  容琅立马收了笑,整个大殷他谁都不怕,先帝在世时都压不住他,但他就怕陈太保。
  没有其它,实在是这个陈太保堂堂七尺男儿,位列三师,真的太会哭了,他真的受不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还是他的长辈,是能躲他多远就多远。
  今日他笑话了他家小孙子,他指不定又得哭,想想就头疼。
  还是把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里吧。
  长公主适时关切的朝下方的人问道:“陈小公子可有大碍?可需宣太医?”
  那陈小公子看着白净瘦弱,被人扶着,在大家的注视下耳朵尖通红,细声开口,“草,草民无事,多谢长公主关,关心。”
  “无事就好,快把陈公子扶下去休息。”
  长公主有些无奈,这孩子,不会舞剑上来展示什么,真不怕伤到自己啊。
  这茬过后,后面上台的男子都要好上许多,选的都是自己擅长的,吟诗,解棋,射箭等。
  不过那位先前被容琅深深打击到的镇南王府二公子倒是没有上场,稳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对每一位上台的人投以殷切的目光。
  “镇南王妃娘娘,您家二公子不上去吗?”
  一位夫人低声朝镇南王妃疑惑的询问道。
  “不上去可就没可能拜入故徽先生门下了。”
  镇南王妃摇了摇头,雍容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儿子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今日他就是来玩玩儿罢了,没奔着头筹去。”
  那夫人呵呵干笑了几声,好吧,是她瞎操心了,合着人家根本不在乎呢。
  既如此,方才你家儿子那么激动作甚?
  “溱儿觉得方才几位公子谁最为出色?”
  公子们展示结束后,按照惯例需先由长公主择出一位头筹,由于上场展示的公子并不多,只占了小姐们的三成,为了公平起见,长公主就会在接下来小姐们的展示中分出三组,每组择一头筹,最后将四位头筹进行比较,选出最终头筹。
  而现在,长公主把第一次的选择权利给了阮溱。
  “溱儿觉得哪位公子最好,那位公子就是他们中的头筹。”
  长公主温声对阮溱道,惹的下方的人都目露诧异。
  若说血缘关系,在座的容世子与三位皇子都是长公主的侄子,长公主不亲近皇子,可对于容世子向来是十分疼爱的。
  她不问容世子,也不问自己的弟弟煜安王,反而问了阮溱这个外人,把这样的权利交给她。
  足以见得长公主对这位才见面的侄媳妇的喜爱,这可不符合长公主一贯的性子,她们怎么能不诧异。
  她们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阮溱,这位曾经的宣平侯府嫡小姐。
  在过去的上京城里,她似乎不存在一般,要不是圣上下旨赐婚她们恐怕还不知道这号人物,宣平侯府像是在刻意淡化她的存在一般。
  今日一见,只觉惊艳,哪怕在那几位中间都不曾掩去她的风华,就是看着病弱了些。
  不少夫人看看阮溱,又看看宋如照,不由唏嘘,如今这般局面,不知宣平侯夫人可曾后悔。
  随着长公主话落,侍女将上前方才上台展示的公子名册恭敬的放在桌案上。
  阮溱将手指轻搭在名册上,回忆着方才公子们的展示,指尖滑动,最后停在一位姓文的公子名下。
  这位文公子方才写了一副字,行云流水,笔酣墨饱,从那字里就可以看出这位文公子潇洒豪迈,不计较得失的本性,与其他公子相比,她自认是最好的。
  在她看来,其他人都是为了头筹而去,展示出的东西掺杂的太多,这并不完美。
  “文以归……”
  容酌将名字念出,嘴角上扬,嗓音清润,“看来溱溱与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他最为出色。”
  长公主见两人有了答案,斜了身子看过去,见阮溱指的是文以归,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位文公子的字写的确实好。”
  坐直身子刚宣布完结果,下方就有人站了起来,那人似是面色不虞,把身边想拉住他的人都一把推开。
  “长公主,本公子认为您不该让煜安王世子妃来选头筹,她懂的恐怕还没有您身边的侍女多!”
  这话可是明晃晃的贬低了阮溱,堂堂世子妃比不过侍女,不就是直接在说阮溱不学无术吗。
  宴会上瞬间安静,大家纷纷噤声,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她们已经看到上面几位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连素来吊儿郎当,满脸笑意的煜安王此刻都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公子。
  唯有阮溱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只是把名册合上递还给了一直候着的侍女。
  不甚在意赵公子说的话,她到底如何,身边的人知道就好了,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并不会影响到她。
  阮溱不在乎,可爱她的人自是会在乎的。
  “呵,赵公子此言何意?是觉得我们家溱儿不配是吗?”
  桑蘅妩怒极反笑,唇边的笑意冰冷而勾人。
  那赵公子被说的身子一抖,有些害怕上方的威压,又不甘心自己就此落败,咬牙开口。
  “王妃恕罪,本公……草民并无羞辱世子妃之意,只是……只是草民不甘心!”
  赵公子猛的跪倒在地,言辞恳切,“草民方才所展示的棋局是草民用时数月解出的,花费诸多心血,实是不甘心就这般落败,请长公主殿下明鉴!”
  长公主皱眉,他的棋局确实精彩,在她看来还可以更好,而文以归已是做到极致,她自然是更偏向后者的。
  而且他这一出闹的恐对溱儿不利。
  长公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戒指,刚要开口,旁边就传来了一声听不明情绪的低笑。
  “赵公子,这棋局,当真是你花费数月解的吗?”
  此话一出,赵公子的脸瞬间就白了,说话也结巴了,“当,当然。”
  容酌闻言,如玉的面容闪过一丝嘲讽,“哦?那本世子怎么记得,这棋局是一位叫乌塔的少年所解?”
  赵公子听到乌塔的名字瞳孔一缩,心脏感觉要从胸腔当中跳出来,第一次觉得呼吸是这么困难。
  他这副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他的棋局多半是使了什么手段得到的。
  “阿玙,你口中的乌塔是何人?”
  长公主问道。
  “是一位于棋艺上天赋绝佳的小少年,前不久失踪了,才找回来,改日带他来见姑母。”
  长公主点头,知道那少年的失踪应是与这位赵公子脱不了关系,沉声道:“把他带下去,宴会结束后本宫再来处置!”
  “是!”
  “长,长公主殿下,草,草民可以解释,这棋……”
  赵公子还没有说完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呜呜啊啊的乱叫,被侍卫从台上拖走。
  “聒噪!”
  容琅撑着下巴手上还把玩着几颗松子。
  “这年头,有人滥竽充数还这不服那不服,也是怪搞笑的。”
  这下子没人拦容琅让他闭嘴了,只想他多说一点。
  旁边众人都满脸不屑的看着赵公子被拖走。
  尤其是镇南王府二公子,脸上的鄙夷都要化成实质了。
  丢人,真丢他们男儿郎的脸!
  亏他那么看好他,还许诺请他去醉江南喝酒,没想到是个骗子!
  “本世子在此奉劝诸位一句,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不要妄想动别的心思,明白了吗?”
  容酌的语调很平淡,听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矜贵,众人却无端升起一股冷汗,连连应是。
  阮溱听到这话,不自觉扫了一眼台下的宋如照,却见她的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慌张。
  原来她也会害怕呀……
  宋如照当然害怕,明明方才容酌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她,她就是觉得那是在对她说的。
  煜安王世子知道了?
  不!
  绝对不可能!
  除了她,娘亲,芸萝和那个人,不会有人知道,绝对不会!
  只是凑巧罢了。
  许是宋如照的脸上真的有些难看,秦鸢投来关切的目光,“宋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
  宋如照扯了扯嘴角,“只是方才太震惊了。”
  “是啊,这赵公子怎么如此不要脸,拿别人的东西来比试,还妄图拿头筹,真是令人厌恶。”
  “宋姐姐,我们一定要离这种弄虚作假的人远一点,最讨厌这种人了!”
  秦鸢拉着宋如照的手义正言辞自顾自的说道,根本没注意眼前的好姐姐越来越怪异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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