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的呼吸在两人的鼻尖交织。
席铮倏然有种强烈的欲望,在大脑里蔓延,就是想吻到她放弃抵抗,虚脱地软在他怀里,他才甘心将压着她的唇移开。
很快,邹晴如他所愿,软了下来。
在他移开唇的同时,邹晴如同脱水的金鱼,大口喘息,唇角渗着血珠。
原本揪着衣服的手,也无力到滑落至两侧。
同样,面对她的席铮也好不到哪去。
他额头青筋微凸,眼尾泛红,呼吸有些不稳。
有时候席铮自己也说不清,他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楼梯间异常的安静,两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莫名暖味。
待到邹晴平复下来,她失重地从他怀里撤开,抵着墙面,瘫坐在地。
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身子,轻颤哭泣,小小的一团窝在墙角。
席铮从失控中回了理智,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席铮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
席廉打来电话,他轻滑接听。
【阿铮,你看到邹晴没有?】
很显然,席廉在发现邹晴不见后,有点着急,且担心。
听着席廉的问话,席铮暗涌的眸子瞬间恢复一片漆黑。
重新整理好思绪的他,语气平淡,漠不关心:【没看到。】
【那好!】
席廉失望地挂断电话。
“顺着楼梯下去,是展厅的侧门,在席廉没找到你之前离开。”
席铮冷冰冰地搁下这句话后,甩开楼梯间的门离开。
仅剩邹晴一人的楼梯间,一片死寂。
她缓了许久许久,才tຊ红肿着眸眶抬头。
席铮黑压压的身影,还残留着恍惚的影子,晃在她眼前。
傍晚,她来到母亲许蓉的病床前。
瞧见病床上,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上安满仪器。
戴着输氧口罩的呼吸声,沉重哀伤。
邹晴捂着脸,痛哭了好一会。
大概她的哭声有点吵,沉睡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半阖着被病魔浸染的浑浊眼眸,许蓉吃力地抬手,安抚在女儿的头发上。
察觉到压下来的重量,她猛然抬头。
母女在眸光触碰中,都失声地紧紧拥在一起。
无助的泪水,浸湿了两人肩头的衣衫。
自父亲过世后,母女两人一直在邹家寄人篱下。
谁知命运这般爱开玩笑。
邹晴在二十岁那年,拍摄作品在媒体平台上小火了一把后,各家公司找上门来,想让其拍摄旅游宣传片。
年少志远的邹晴欣然答应。
既能朝自己的兴趣爱好发展,又能赚下外快,填补家用,她乐在其中。
在得知邹晴寻找片中模特,堂姐邹冰自荐自己。
平日里邹家夫妇管堂姐严,很是反对拍摄要出门过夜一日。
她不想让堂姐忤逆长辈的意愿,可邹冰不听,非要缠着跟她一块出发。
就在返程的途中,他们的拍摄团队遇到严重的山体滑坡,邹冰遇险其中。
三日后,邹晴便在堂姐的葬礼上,完成了同席铮的第二次见面。
邹晴一直记得当时的情景。
她哭得撕心裂肺,席铮则恨意凛然地揪起她的衣领,强压着情绪出声。
“为什么被埋死的人不是你?”
她呼吸一窒,惊醒地看了看眼前说话的席铮,又望向紧围上来劝阻的亲人。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冷静。”“别这样。”
可他们的眼里,却诚实透露出对他这句话的认同。
邹晴的母亲不敢上前,一直躲在角落里,捂着嘴巴流泪。
大家都一致认为。
邹冰是被邹晴拉去拍摄旅游宣传片,才导致途中遇到山体滑坡,失去生命。
她知道自己再多做解释,只会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可她万般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她只是无望地看向堂姐的遗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时的她才知道,席铮是堂姐这么多年,一直定下的娃娃亲。
邹晴全世界崩塌。
自医院回来,邹晴窝在那张小小的沙发里。
一整个天没吃饭,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饿。
放空近半小时,她才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来。
下午看展,手机调了静音模式,她忘记了。
解锁屏幕后才看到,七通未接来电,都是邹家夫妇的。
二十几条未读信息,里面席廉就占三条。
想着还在病房里等待续费的母亲,邹晴咬牙忍住泪水,给林惠回了通电话。
那边响了两秒,林惠抬头望了下墙上的时钟,是九点。
这么晚才回电话,应该有戏。
她殷勤地接通电话,语气还算温和:【邹晴,今天同席大少爷约会进展如何?】
发问后又停顿了下,【有说让你做他的女朋友吗?】
邹晴听言,紧紧抓着手边的卡通抱枕,圆润的指甲陷了进去。
说没有,妈妈的住院费怎么办?
她缓了一下才说:【席廉只问,能不能叫我名字?】
【名字?就这些?】林惠没好气。
电话里沉默下好几秒,林惠又说:【你不是跟席大少爷互加微信了吗?多发些嘘寒问暖的话,多主动点,你们女大学生不是都很懂手段的吗?】
邹晴心底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知道了。】
林惠要挂电话,邹晴冲动开口:【婶婶,我妈妈的住院费。】
【还有六天,看你表现。】
.....话落,电话挂了。
邹晴惨白的小脸,再次被泪水洗礼。
她点开席廉的微信头像,边哭,边在对话框里回复。
【席先生,下午突然身体不舒服,很抱歉没来得及同你说。】
席廉对她,挺上心的,很快就回复过来:【你人没事就好,不用说抱歉。】
只剩下六天了。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艰难地在下面敲打着:【席先生,我改天请你吃顿饭。】
【很荣幸,等你!】
后面就是简单的互道晚安。
随后两天,邹晴在学校来回穿梭着上课。
放学就和好朋友任炎炎一块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兼职,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下班。
林惠会每天发通信息来提醒着她,其他都很安静。
尤其是关于席铮的一切。
安静的,他好像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到了第三天晚上,兼职的钱凑到三百多了,邹晴一直记得要请席廉吃顿饭。
只是她知道,像席廉这般的豪门公子,出门吃饭一顿都是好几千起步的。
之前堂姐带她出去吃过一顿,一桌四人,吃了快三千多,还只是普通菜肴。
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她把眉眼压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