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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时桉看了她一眼,垂眸不语。
  “我估计这个人没有想到,穆将军能从药王谷盗取石岚后平安归来;更没有想到,还没等石岚开花,我突然出现将毒给解了!”
  秦舒言抱着手臂,抬高姿态道,“穆二公子,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们云秦皇室那点破事,我也不是非要指望你,只要我稍微打听打听都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你在这儿跟我掖着藏着没有任何意义!你方才说要给我使绊子,反正我这医馆太招摇容易被人盯上,大不了我今日就将医馆关了!偌大的昊都城就凭你手底下那点人想找我可不容易,况且我还会用毒!”
  穆时桉听她这话,稍微蹙了蹙眉,看来之前他兄长安排人埋伏在她医馆周围,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按兵不动罢了。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想与我合作!”
  “那倒也不是!”秦舒言微微一笑,脸变得极快,“我只是想告诉二公子,比起药王谷,你们穆家更危险。我们药王谷的立场素来都是云秦、南越两不相帮,我只是希望穆二公子认清形势,合作的时候有点诚意。”
  她敢这样大放厥词,想必昊都城里不止他们三个人这么简单。
  穆时桉爽快道,“好!既然舒言都这么说了,我自然照做。”
  约定已达成,穆时桉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待他走后,冷溪和霍楠立刻关闭了医馆大门,来后院找秦舒言。
  冷溪看着那株久违的凤涅石岚问,“什么情况?”
  “还能怎样!身份暴露了呗!不过没关系,他不会说的!”秦舒言看向霍楠,“给表哥传消息吧!就说他们云秦朝中有人勾结江湖势力,具体意图尚未明朗,让他加强防范,闲事莫理。”
  霍楠嘟囔着问,“那咱们呢?”
  “当然是留下来看看情况啊!”秦舒言好不容易来昊都一趟,可不想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昨晚仔细盘算了一下得出两个结论,要么是他们云秦朝堂上的人,借着江湖势力内斗,排除异己;要么就是南越安插的奸细,借用江湖势力,意图引发战乱或者借机削弱云秦。”
  冷溪愁眉苦脸的嘟着嘴喃喃道,“小姐,你分析的这两点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左右都是他们云秦和南越的事,就算有江湖中人参与其中那也是段青林的事啊!”
  段青林这个名字一出来,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霍楠咬着牙直朝冷溪瞪眼睛,冷溪自知说错了话,忙咬着唇低头不再多言。
  秦舒言目光看着那株石岚,眸光中带着几分森冷的寒意,嘴角似笑非笑的让人不禁悚然,这个名字,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听到了,感觉都快忘了,没想到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居然还能想起他的音容笑貌。
  “是啊!就因为是他,我们才更应该谨慎重视,不然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说罢,霍楠和冷溪不敢再多言。
  入夜,冷清的街道上寂静无声,清风拂过,偶尔有两声犬吠。
  穆时桉一身夜行衣,拉住前面的秦舒言,面上纠结又排斥的问,“我们真的要去偷尸体啊?”
  “对啊!我想看看他的真正死因!说不定尸体上会有线索!难道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秦舒言挣脱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穆时桉加快脚步,有些打怵,“想是想,但那可是尸体啊!你要怎么检查?扒光了吗?”
  秦舒言像看傻子一样的回头看他,“废话!不扒光了怎么检查?难道你让我给他号脉吗?”
  “你这有辱死者啊!”
  “比起死不瞑目,我觉得他更希望被辱!毕竟我跟他算是同行,相信他的在天之灵能理解!”
  秦舒言见他一脸不情愿,忍不住蹙眉问,“想当年你爹穆骞尧在战场上何等骁勇,现在南越的人提起他仍心有余悸,可你怎么是这样的呢?”
  穆时桉最烦别人拿他爹说事,不乐意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又没上过战场!”
  秦舒言懒得搭理他,飞上墙头踏上屋顶,往医正的府邸飞掠而去。
  刚飞过三条街口,下面的街道上突然人声嘈杂,只见远处火光冲天。
  穆时桉与秦舒言停了下来,并立在屋脊上,望着那片被烧红的天,烈火之中是医正的府邸。
  秦舒言指着那片火光,气的手直抖,“这下手未免也太快了吧!”
  谁知道身旁的穆时桉突然来了兴致,拽了拽秦舒言的衣袖,“走走走!去看看!”
  秦舒言见他已飞身到了另一个屋顶,小声嘲讽了一句,“你赶着去救火啊!”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快要到医正府邸的院墙时,却见那上面站着个人,那人察觉到身后有动静。
  穆时桉二话没说,朝那个人直奔而去,秦舒言伸手想要拦住他,可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不禁暗骂他,这傻子平日里看着蹦精蹦灵的,怎么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秦舒言气得咬了咬牙,又怕他吃亏,立刻跟了过去。
  那人回手甩出三枚飞镖,那飞镖破空而来,穆时桉旋身躲过的同时还不忘出声提醒秦舒言躲避。
  秦舒言接住一枚,可惜飞镖上没有任何记号,并不能佐证身份。
  那人转身就逃,丝毫没有犹豫。
  秦舒言从侧面包抄他,顺手捡起几片碎瓦连同手上那枚飞镖一起打了出去,那人躲闪不及,不知道是被瓦片还是飞镖打中,只听他闷哼了一声,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变慢了。
  穆时桉追上他,那人回身就是一掌,掌气诡异无比,绵柔而阴毒,穆时桉没敢跟他对掌,急忙侧身躲开。
  那人再次甩出暗器,直取穆时桉的心脏处,秦舒言见状调转方向飞速上前去拉穆时桉,其中一枚飞镖贴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砸碎了后面房顶上的一片瓦。
  等他们再抬眼时,夜幕中已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秦舒言立即检查他的伤口,发现只是衣服有破损而已,怒视他道,“平日里看你挺稳重的人,怎么这么冒失?”
  穆时桉理直气壮的问,“不抓他吗?这火一看就是他放的呀!再说,他已经发现咱们了,躲也没用啊!”
  “你可真磊落!人家万一不是一个人,而且有诈怎么办?”秦舒言白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往火场的方向飞去。
  他们二人趴在不远处一侧厢房的屋顶,看下面众人手忙脚乱的救火。
  穆时桉望着被大火吞噬的灵堂,喃喃道,“这烧的应该验不成尸了吧!”
  “这回不用动尸体你高兴了?”秦舒言冷冷的问。
  穆时桉立刻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也想知道凶手是谁,只不过一想到要从一具尸体上找答案,有点害怕而已。”
  秦舒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穆时桉顿了顿,蹙眉问,“你不怕吗?”
  秦舒言冷笑了一声,“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站起来杀你不成?这世间最可怕的是活人。”
  他们二人趁乱,无功而返。
  想必那尸体上一定有线索,凶手知道自己被盯上,所以特意在今夜毁尸灭迹。
  “你手底下有多少人?”秦舒言问。
  穆时桉眨了眨眼,面上有些窘迫,半晌才道,“我要是说,我手下没人你信吗?”
  秦舒言惊奇的看向他,“那日围在医馆外的那十几个高手,不是你的人?”
  “是我哥的!”穆时桉老实道,“你应该查过我吧!其实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个庶出,没根没基的,只能仰仗家中主母和长兄过活,哪会有自己的势力!”
  秦舒言看着他委屈清纯的模样,不禁冷笑虑舟了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穆时桉小步追上她问,“你不信啊?”
  “我信!”秦舒言一脸真诚,“所以你上赶着跟我合作的目的是……?”
  “我媳妇还没娶呢!后半辈子还得指着我哥!所以我不能让他有危险啊!”
  秦舒言嘴角噙笑着点了点头,“嗯,这个理由真是合情合理!”
  穆时桉好奇地问,“你需要人吗?”
  “需要你也没有,你问这话岂不是自讨没趣!”
  “正经的人我虽然没有,但不正经的我可有一堆!你说说,万一我能帮上忙呢!”穆时桉人畜无害的朝她笑着挑了挑眉。
  秦舒言抬头望着天边挂着的那轮弯月,仿佛是在讥笑她这辈子总是遇人不淑。
  “好啊!那你就让你的那群不正经们,注意一下昊都城内这两日有没有无名男尸,或者哪家突然有人集体死亡的。”
  穆时桉的表情一僵,眨了眨眼半晌才说出话,“集体死亡?”
  秦舒言漠然道,“我在那个飞镖上下了毒,如果毒素入体,但凡与他接触的有内力的人都会中毒。我给这个毒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一死死一窝’。”
  穆时桉惊讶的张着嘴,听到名字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就不怕误伤了别人?”
  “时也命也,死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穆时桉被怼的哑口无言,只是讪讪道,“你这是什么配方!竟比蜚蠊蟑螂药还管用!”
  秦舒言不在意的问,“你要吗?回头我给你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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