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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白洲日益煎熬,最后终于找到机会送出信,让将军府务必想办法救他,甚至说到了燕家军,把情况说得很危及。
  二十万燕家军是他的底气,他不会一直坐以待毙,更不想再一直忍受裴渡的折磨。
  信送到的时候,白老夫人已经连续做了八天的施粥布善,花了三万两白银。
  且还看不到尽头,不知道要做多久,到最后将军府都得掏空。
  又听燕白洲求救,顿时反悔不想干了。
  “盛儿,叶晚棠的这办法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燕白盛眸光闪了一下:“那母亲的意思是?”
  “眼下确定只有唐家药铺有药是吧?”
  “是,因为暴雨影响,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正常运送进来。”
  “那就行了!”白老夫人眼底闪过狠意,十天半个月得死多少人,便是皇帝也赌不起。
  就趁着这个时间,逼他们放人吧。
  “我早就受够那群贱民了,将军府日日花钱如流水,还不善待白洲,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们还有二十万燕家军,我就不信皇帝真敢杀了白洲,当初白洲死了我们没有办法,现在白洲还活着,他们做得太过分,二十万燕家军可不会答应!”
  燕白盛听闻,只说了一句话:“唐家药铺是叶晚棠的嫁妆。”
  “那又怎样,她是燕家的儿媳。”
  白老夫人狠狠拍了一下桌,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来人!我连日施粥病了,让叶晚棠来侍疾。”
  当晚,叶晚棠因为不敬婆母不愿意侍疾被关入祠堂,强夺叶晚棠印章,接管药铺。
  贤贞院强行闭院,防止丫鬟小厮出府。
  这便是这时代女子的命运。
  第二天,唐家药铺不再卖药,不再施药,燕家也不再施粥。
  理由是白老夫人因为担心燕白洲,且施粥累了,没时间精力了。
  盛京还有周边的人,多少人听到消息前来,早早排队等吃药救命,却等来一场空。
  当天,盛京差点民乱。
  白老夫人不仅没管,还拍手叫好。
  乱了才好,乱了证明威胁有用。
  官府上门找了白老夫人,白老夫人都找借口没见,摆明放了燕白洲才继续卖药。
  唐家药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解释了又解释,请罪了又请罪。
  百姓和他们磕头,他们无奈只能也跪百姓,磕破了头,和百姓哭诉,他们没有办法,也不敢乱来,怕女主人有危险。
  因为掌柜的态度,唐家药铺这边没人冲进去,哭声震天,官府看了都摇头。
  知道是白老夫人搞的鬼,走投无路的百姓涌去将军府跪求救命,将军府却无动于衷。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宫里,眼看着情况要失控,宫里的人来查看,叶晚棠的人趁此终于见到了皇后的人。
  叶晚棠的人找皇后请罪求助。
  宫中,身体刚恢复的皇后,听到叶晚棠的请罪求助震怒。
  “好一个燕家,好一个白氏,好大胆!”
  “皇室宽容,没有处置燕白洲,他们燕假倒好,不知悔改,现在竟然敢用百姓的命威逼我们放人,还想发这样的国难财,甚至抢占女人的嫁妆,他们反了天了!”
  皇后看向女官:“去通知皇帝,再让裴渡来见我。”
  在白老夫人还洋洋得意等着皇室妥协的时候,皇后直接派出裴渡。
  裴渡带着金吾卫,直接闯入将军府,直奔祠堂。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祠堂外守着不少家丁婆子,严防死守。
  为了惩罚叶晚棠,白老夫人故意没送水也没送饭,裴渡来的时候,叶晚棠已经快一天一夜没碰水碰食物了。
  也幸亏她有所准备,在白老夫人叫她的时候,就在袖子里藏了两块点心。
  但没水,又饿着,已经萎靡不振。
  清冷灰暗的祠堂,让叶晚棠仿佛回到不见天日的上辈子。
  她坐在角落,看着日渐西落。
  “要是过了今晚,明天还没来人,我身体便撑不住了。”
  她上辈子饿得有经验了,也知道自己身体极限。
  她很讨厌渴,讨厌饥寒交迫的滋味。
  “叶晚棠,这必须是最后一次。”
  她对自己要求。
  她定定看着门口,很确信会有人来。
  可当祠堂的门被踹开,看到逆光站立的裴渡,叶晚棠还是愣在了原地。
  她想过会是听雪来,想过皇后娘娘那边的女官来,甚至白老夫人被逼来前来都想到了,却从没想过会是裴渡亲自前来。
  黑暗的祠堂,因为裴渡的到来明亮起来,让叶晚棠又忍不住想到了上辈子。
  她想站起来,却因为坐得时间太久了,有些踉跄。
  和上辈子一样,一双手及时将她扶住。
  扶住她的手依然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还是有些细细的伤疤。
  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裴渡。
  上一次见面,她怀疑自己可能是记忆出现了失误,更不确定裴渡是不是真认识她。
  可这一刻,感觉到手臂上的暖意,她又觉得裴渡还是上辈子那个裴渡。
  “多谢。”
  叶晚棠道谢站稳。
  裴渡后退一步,白老夫人和燕白盛也正好赶到祠堂。
  白老夫人没想到裴渡竟然敢直接闯入将军府,甚至闯入祠堂,她脸色铁青,可还不带她质问,裴渡先发难了。
  “拿下。”
  养尊处优的白老夫人就被金吾卫压着跪下。
  白老夫人挣扎着,头顶传来裴渡冷冽的声音。
  “皇后娘娘让本督转告白老夫人几句话。”
  “当初皇后娘娘被封为皇后时承诺,她既然成为皇后,便会做天下女子表率,团结女子力量,竭力保护天下女子的权益。”
  “当时白老夫人也在场也答应了,为何到了今日却公开违反,皇后娘娘想问白老夫人,你是对她有意见,还是觉得没必要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两句话,让白老夫人面色微变。
  “没有,老身怎么会对皇后娘娘有意见,老身哪有哪个胆量,老身……”
  “本督看白老夫人胆子大着呢。”
  裴渡说完转向叶晚棠,看到叶晚棠憔悴的面容,惨白的嘴唇,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皇后娘娘让本督问叶姑娘,是否是真心施药布善,可还愿意继续掌管唐家药铺?”
  “我当然愿意。”叶晚棠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裴渡点头:“皇后娘娘有令,女子嫁妆,只有本人可以管理做主,不管是婆家娘家人都无法抢夺左右。”
  这话不止是对叶晚棠说的,更是警告燕家的。
  白老夫人和燕白盛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
  还没等他们辩解,金吾卫忽然让开位置,皇后宫中的女官走近,手里赫然是诰书。
  “……叶氏晚棠知书识礼,诚善纯良,解囊相助,济弱扶倾,当是天下女子楷模,着即册封为三品淑人。”
  竟然是封叶晚棠为三品淑人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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