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泽:“......”
他发现,周容意跟他是越来越硬气了,一开始她还有点怕他,唯唯诺诺的,生怕被一脚踹出去,现在居然敢跟他叫板了。
难道是觉得自己有了谋生的本事,无所谓他这个破院子了?
哼,先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行医治病吧。
第二天吃过午饭,霍景泽照例去镇子上打铁,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周容意跟在后面,背着一个背篓。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干涉。”周容意说。
她还认不得去镇子上的路,但知道今天是街天,就跟着霍景泽去镇子。
镇子距离这里有三十里,也是一段脚程,而且弯路多,一不小心就会走岔。
霍景泽继续走,他大步流星,周容意几乎要小跑着才跟得上,再加上背着一个背篓,不一会儿,浑身就出了一层汗,脸上又蒙着人皮面具,汗水迷糊了她的眼睛。
不过,想到自己要有收入了,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霍景泽是男人,不懂女人需要的东西,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会为她考虑,给她一个屋檐,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镜子,头绳,还有一应衣物,月经带,用在脸上的——要买的提多了。
周容意累得气喘吁吁,往路边一块石头上一坐:“告诉我前面怎么走。”
她走得慢,不想拖累他,她记忆好,方向感准确,只要他没说错,再多的弯子,也没问题。
霍景泽看过去,少女小小的一个,穿着宽大的男人衣服,坐在路边擦汗,那个背篓显得她更瘦小了。
他走过去,将背篓接了过来,稍微掂量了一下,起码有四五十斤,周容意这段时间整个下午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不经意间,药材已经这么沉了。
他还以为只有七八斤。
周容意浑身轻松,男人步子再大,她也能跟上了。
她没有感谢男人,她挣到钱家用,他也受惠,这是他应该做的。
古代的镇子不比现代的,只有现代镇子的三分之一大,虽然是街天,人流也比较稀少。
霍景泽放下背篓,就往打铁铺子去了,周容意将背篓里的一袋一袋药取出来,逐一摆在地上,她都是分门别类好的,虽然不齐全,但最常见的疾病用药是有的,然后她将宣纸打开,放在地上,用石头压着,上面写着一行字: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周容意又将一层草铺好,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开始了一天的等待。
这行医看病,可不像美食,只要有香味,就能够将人吸引过来,治病是看不见的功夫,她这样从未露面的生人,更是需要证明她功底的伯乐患者,然后将口碑积累起来。
果然,大街上的人看到她只是一个小姑娘,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
“才十几岁的丫头,要学医还在药炉医馆打杂吧,咋就给人看上病了,这靠谱吗?”
“是啊,万一吃出了问题,看她也赔不起,还不得坐牢去。”
如果有人关心她这个摊位,一定是怀疑打击。
周容意也不在乎,如果这点都玻璃心,就不要说有什么未来了。
不过,一大早赶了十几里的路,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远处的包子铺散发出一阵阵药香,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要是手里头有两三个铜板儿也好啊。
那家打铁铺子就在不远处,敲打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叮叮叮,霍景泽走出铺子喝水,下意识往周容意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慕言看着包子铺,一副眼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影响了,他的肚子也叫了两声。
看周容意这个样子,大概是一单生意都没有,他还不希望她那里有什么客人,要是出了人命,就是一个大、麻烦。
霍景泽走向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一共六个铜板,他每天打铁只有三十个铜板的收入,还要攒着买米买菜,两个肉包子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一回。
霍景泽两三口就吃掉了一个,走到周容意的摊位前,把肉包子递给她,他脸上带着嫌弃,仿佛自己很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周容意眼睛一亮,把肉包子接过来:“谢谢啊。”
虽然霍景泽发善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似乎每一次都很难得的感觉。
这家的肉包子个还很大,周容意肚子又饿,啃得急了,有些噎,看着霍景泽远去的身影:“那个——”
霍景泽居然也知道是在叫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如果能有一口水喝就好了。”周容意说着,趁着霍景泽脸上升腾起不悦之前,立刻过意不去地低下头。
她走不开啊,这些翻山越岭采来的药金贵着呢。
而且,她也是在补贴家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