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意把桌上的菜都夹过一遍,又给自己乘了一碗虾米汤,见霍景泽只是吃饭,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霍景泽有点尴尬,这才放心地将那些菜夹到碗里。
不过,他生出一丝好奇,刚才周容意在想什么?
“什么都需要买,这样不好。”周容意说:“院子里最好养两只鸡,一只公一只母,可以吃鸡蛋,卖鸡蛋,养鸡崽,等手头宽裕一些了,再买一只小羊羔。”
羊羔住猪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换房间了,而且这种地方到处都是草,不缺羊吃的。
霍景泽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他打铁,每天也才三十文钱,刚好够一天温饱,现在还添了一张嘴巴,这钱更是紧巴巴的,哪里够买两只鸡,更不用说买羊羔了,买鸡了还要买慷皮,也是日常开销。
他像以前一样没有说话,周容意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的窘迫,有的时候,真的一分钱难倒好汉。
“等腿脚好一些了,我也会去挣点钱,你一个人维持两张嘴巴,想做点别的也不方便。”周容意说。
“你拿什么挣钱?”男人显然不相信她能挣到钱。
都曾经是帝都高门,周容意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有所耳闻的,懒惰不上进,琴棋书画不通,也不会女红,落到这种境地,陆云染还可以靠绣帕子,给衣铺做衣服赚点银子,她周容意走出这道门还能干什么?
不过,周容意的一手厨艺,还是很令他意外。
大概是太贪吃了,自己都忍不住学会了厨艺。
周容意耸耸肩:“到时你就知道了,拭目以待吧。”
她周容意在京城有草包的名声,但她现在不是。
过几天,周容意的小腿差不多没问题了,她从霍景泽的房间翻来笔墨,又抽了他一张宣纸,列下一个清单。
每写下一个常见病,脑子里就涌出药材坐在的方位,这些方位,都是以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为坐标,她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古代的一些疑难杂症,或者不治之症,放在现在就是常见普通疾病,她脑子里的医药系统是现代知识储备,比古代的医药水平要完善齐备得多。
这也是她行医的一大优势。
根据方位,一天能找的药材有限,但日积月累,一定能成气候。
周容意第一次背上背篓找药,翻山越岭,挖到了四味药材,多数药材量都很少,需要多找些地方积累,她看到了霍景泽经常去的那一条河流,河道狭窄,水流湍急,在这种地方能打到鱼虾,还真不容易,难怪每次早上霍景泽出去,都要好一阵子才回得来,甚至两手空空,只带回一小把虾米,做汤都不够。
周容意把满是泥的手爪子洗干净,有心沿着河道走了一段,在一个隐蔽的位置,看到了霍景泽安置的鱼篓子,鱼篓子里只有几个蹦来蹦去的虾米,家里有两个鱼篓子,替换着来,能吃到鱼虾,是鱼篓子等了一天的结果。
现在霍景泽偶尔会带小半斤肉回来,那已经是拼命咬紧牙关剩下的铜板儿了。
只有有钱,才能买到想要的,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霍景泽每天晚上回来,都看到院子里多了不少药材,周容意吃过饭后,要么是碾药,要么是切药,忙得不亦说乎。
她懂医术?
这是霍景泽近日来盘桓在脑子里的疑问,万一她胡乱采药,吃出了人命怎么办?
“嫌日子难过,可以跟陆云染学习一下刺绣,上街卖帕子去,这些药吃出了问题,官府又要找上门来。”
霍景泽忍不住说了一句。
啊呸呸,他以为她是要去害人?
周容意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不会说人话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