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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李策确认着,漆黑的瞳孔中如同点着一把火。
  “鄙人叶长庚。”
  特地溜出书院请妹妹吃饭的叶长庚长出一口气:“人命关天,幸亏阁下舍命相救,才没有伤到别人。鄙人该如何感谢阁下?阁下用饭了吗?走吧!咱们去喝一壶!”
  “真的不必感谢。”
  李策心道。
  你的名字就是最大的谢意。
  叶长庚,不就是叶娇的哥哥吗?
  这一家人不太正常,哪有妹妹十七岁了,哥哥还给擦手的?
占个便宜
  叶长庚热情得很。
  李策出生后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皇陵度过的。
  那里躺着的比站着的多,不说话的比啰嗦的多,没有谁会牵着他的手臂,非要把他扯去酒楼大醉一场。
  等李策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醉春楼的包间里,屏风后琴声悦耳,对面的年轻人起身斟酒。
  “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叶长庚问。
  “鄙人姓李,”被叶长庚的坦荡感染,李策没有隐瞒,“名策,小字慎思。家中排行第九,尊兄唤我李九郎既可。”
  若论年龄,叶长庚年长李策两岁。
  “敬李九郎!”
  微醺的叶长庚完全没有判断出李策的身份,同他把臂言欢,又询问李策家在何处。
  “不瞒九郎,我们家的月饼做得不错,等中秋节到了,吾必登门拜访,亲自送到令尊府上。”
  李策有些犹豫。
  中秋的时候,或许他已经回到皇陵了,那就吃不到国公府的月饼了。但是让父皇尝一尝,也很好。
  “别客气,”叶长庚举着酒杯道,“京都我很熟,哪条坊街?”
  “哦,”李策温和地回答,“家父住在御街尽头,大明宫。”
  “哪儿?”叶长庚的手臂僵硬地离开李策肩头,杯盏微倾,顾不得酒水洒在身上,呆呆地问,“大明……宫?李……九郎?”
  住在大明宫里的男人,除了皇帝,就只剩下宦官了。
  但眼前的男人虽有几分病相,却仪表堂堂举止得体,绝无可能是宦官养子。
  叶长庚立刻丢下酒盏离席,整理衣冠对李策施礼。
  “九皇子殿下,请恕草民无礼。”
  李策咳嗽着起身,示意叶长庚坐下。
  “怎么?”他看着战战兢兢的对方,问道,“尊兄也嫌小弟是从皇陵来,身染邪祟吗?”
  “怎么会?”叶长庚的神情稍稍松弛,“别听他们胡扯。”
  “那就坐下来,”李策道,“难得能交到一位朋友,来,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你还是少喝些,”叶长庚按住他的手,“听说你跟五皇子打了一架,正在养病。”
  叶长庚虽然跟这些皇子不熟,但是消息却很灵通。
  他的眼角眉心,都带着对朋友的关心。
  李策在这种目光中感觉到难得的暖意,他低头笑笑,为叶长庚斟了一杯酒。
  若说今日被对方拉来时,他心里藏着打听叶娇的心思,那么此时此刻,他是真心想交叶长庚这个朋友。
  距离醉春楼不远的茶坊,临窗坐着的男人勾头向外看看,蹙眉道:“刚才好像看到你家大舅哥走过去了。”
  “是吗?”
  坐在下首的钱友恭闻言起身,见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叶长庚的身影。
  “看错了吧?他此时应该在书院读书。”
  钱友恭说着为男人斟酒,神情动作,尽显巴结逢迎。
  这男人便是户部侍郎的外室子,严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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