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效年约十九,长得还算俊朗,只是眼距稍宽,看起来不太聪明。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揉弄着一个香囊,点头道:“咱们的事,可不能给他知道。”
“公子放心,”钱友恭打了包票,“叶长庚每日都在书院读书,就算出来吃喝,夜里也必然回去,不会耽误公子的事。”
严从效绽开笑容,把香囊放在唇边,使劲儿嗅闻。
“叶娇也这么香吗?”
他的神情如痴如醉。
自从今年上元节,见叶娇陪同叶柔和钱友恭赏灯,他便对叶娇念念不忘。但先前有宰相府的婚约在,严从效不敢造次。
但如今不一样了,叶娇被人抛弃,钱友恭又愿意帮忙,严从效已经在幻想娶叶娇进门的样子。
这真是个大便宜。
人长得美,又是国公府嫡女。
“香不香,严公子很快便能闻到。”
钱友恭一面说,一面摊开一张纸。
“您看,这件事是这么安排的……”
“好。”严从效认真听着,听完了大加赞赏。
“事情就该这么办!你看前些日子傅明烛和秦白薇,不就这么成了嘛!女人家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叶娇会哭着求着,让我娶她。”
钱友恭唯唯诺诺地点头。
严从效笑着揽住他的脖子。
“到时候,咱们可就是亲戚了,你讨厌京兆府,好说,到户部去!”
他们一起大笑,笑声穿过街巷,和对街喝彩的声音混在一起。
叶娇听了半场书。
《薛仁贵征东》的故事听了一半,丫头水雯便催着她回去。
“出来久了不好,总不能次次翻墙回去吧?”
最主要是,她们今日出门驾着马车。就算人翻进去,车也会被发现。
叶娇虽不乐意,但看看天色,还是抓了一把葵花籽起身。
母亲果然等在家里,但今日似乎很开心,见叶娇溜回来,也没有生气。
“你姐姐怀孕了。”叶夫人轻摇团扇,温声道。
叶娇也拿着蒲扇摇,摇得飞快,闻言站起身:“我要做姨母啦?什么时候的事?”
“早着呢,”叶夫人笑得露出眼角鱼纹,“钱家派了奶娘和丫头来,说是你姐姐要静卧养胎,希望你能去陪陪。你姐夫为了避嫌,已经搬到衙门里去住。”
小姨上门,姐夫当然是要避嫌的。
“成!”叶娇答得爽快,“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回去收拾。”
“急什么?”叶夫人起身道,“我要给你姐姐准备些她爱吃的,再备些养身的药材。最快也要明日,你才能去。”
女儿怀孕的消息冲淡了那日分别时的不快。叶柔怀孕,她的夫家自然欢天喜地,而娘家这边,欢喜中还夹杂着关切担忧。
毕竟是第一胎,要处处小心。
叶夫人说着便去张罗,叶娇也回屋准备。
只不过她想带的东西,奶娘都不让带。
“大小姐正在孕中,怎么能见刀兵之物呢?”
弓箭就别想了,匕首也不可以,几个流星镖总行吧?
“二小姐快放下,”奶娘吓得脸色发白,“万一惊到胎气,咱们可承担不起。”
叶娇只好讪讪地丢下,结果不小心把行李带倒tຊ,包袱里滚落出一把小斧头。
正要离开的奶娘转过身,几步跑过来捡起斧头。
“二小姐,您是去干嘛的啊?”
打家劫舍吗?
“哎呀!我不带了还不行吗?”叶娇气呼呼躺倒在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半截红缨枪,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