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寡不敌众,被五花大绑。
云素清跌跌撞撞去拦,却被木登兰推倒在地。
“木登兰,有本事你冲我来,别动我母亲。”钟灵毓嘶吼出声,嗓音都变了调。
她狼狈的样子,让木登兰心中畅快万分,“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大女儿的债,就由你来还,至于你母亲,我不会动她,反正以她的身子骨,也活不了多久。”
话落,木登兰大手一挥,“把钟灵毓给我带走。”
云素清拼尽全力去抢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被一扇落锁的门,隔绝在屋里。
里面传来剧烈的拍门声,和一个母亲的恸哭,却没能阻止钟灵毓,被木登兰带到窑子。
窑子是最下等的妓院,来光顾的客人,上至豪门贵胄,下至贩夫走卒,被卖到这里的姑娘,生不如死。
钟灵毓心情跌到谷底。
中途三番五次想跑,都未能得逞。
木登兰狞笑道:“我大女儿嫁给糟老头子,而你这种下贱东西,也只配待在这儿。”
说完,她塞给老鸨一些钱,命老鸨好好「关照」钟灵毓,后得意离开。
钟灵毓被带到二楼一间漆黑的屋子。
屋里的墙皮已经受潮脱落,炕头上还有可疑的黏液,苍蝇围着屋子满天飞,气味腥臭腐烂,令人作呕。
从门缝往外看,正有一个壮汉在门口把守。
她身上绳子绑得结实,无论如何都很难逃掉。
努力让自己冷静,钟灵毓突然看到不起眼的墙角处,有一块锋利的碎瓷。
她小心挪动到墙角,拿起碎瓷片,一点点磨断粗糙的麻绳。
鼻尖渐渐渗出细汗,钟灵毓磨得手腕酸痛。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手腕的绳子终于断了。
她迅速挣脱。
一身轻便后,钟灵毓从腰间抽出那支混乱中带出来的勃朗宁,慢慢靠近门边。
她扬声道:“外面有人吗,能不能给我些水喝?”
门外传来狂笑声,“你个小娼妇倒是看得开,还有心情要水……不过也是,估计等会儿你就得被折腾死,提前用水补补,也是聪明做法,哈哈哈!”
声音渐近。
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钟灵毓屏气凝神,找准时机,等看守一进来,她当即抄起勃朗宁,重重砸向看守的头。
看守没有任何防备,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他一倒,钟灵毓刚好跟隐藏在看守身后的老鸨,四目相对。
尴尬对视几秒,老鸨慌张嚎道:“快来人,有人要跑了。”
钟灵毓知道不可能从门口偷跑出去,牙一咬,用力撞向窗户,奋力一跃。
这里是二楼,所幸下面有个小摊支起棚子,她顺着粗糙的布料滑下来,缓冲了些力道,趁着夜色狼狈出逃。
后面一群人紧追不舍,还大骂道:“小娼妇,你等我们抓你回去,扒你一层皮。”
钟灵毓浑身疼得刺骨,却一刻都不敢停下。
不知不觉,夜色笼罩这座繁华,却又充斥着古色古香的城。
眼看就要被追上,钟灵毓心里绝望感顿生……然而下一秒,她便狠狠撞到一个人身上。
头顶传来微讶的声音,“钟小姐,您这是…”
钟灵毓抬眸,撞上李副官诧异的视线,她瞬间看到希望,迅速道:“后面有人要抓我,他们要把我弄进窑子。”
李副官一听,头发都炸了。
到底是哪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连钟灵毓都敢抓。
浑蛋加三级!
他抽出枪,又急又怒,“钟小姐,您先去后面那辆汽车上坐会儿,这里我来解决。”
钟灵毓还惊魂未定,脸色有些白,“多谢你。”
她失魂落魄地坐进汽车,双眸还有些发直。
头顶右上角的牌子忽明忽暗,不知不觉,她竟跑到了和平饭店门口。
和平饭店…
鼻息间传来清洌的雪茄气息。
钟灵毓偏头一瞧,男人黑沉锋利的眸子,在一片青雾中,若隐若现。
沈怀洲掐灭烟,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瞧了眼她脏兮兮的脸蛋,“这么晚,去哪儿玩泥巴,还被狗撵,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玩泥巴?被狗撵?
钟灵毓顿时满腔怒火。
因为木登兰,也因为沈怀洲给她的那支,没有子弹的枪,她险些毁在窑子里。
手指无意识蜷紧,滔天怒意将理智和冷静,寸寸席卷殆尽。
钟灵毓抽出那支勃朗宁,重重砸在他脸上,失控怒道:“你没资格说这些。若非你给的这把没子弹的枪,我怎会一时不察被人抓住,沈怀洲,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天生的机敏,沈怀洲偏头躲了一下,但坚硬的一角,还是划伤他的脸。
他抬手按了按,指腹上暗红的血珠,在夜色中显得刺目。
沈怀洲黑沉的眼睛,仿佛也染上诡异的红。
他将手凑到唇边,伸出舌尖,慢慢舔净指尖上的血迹。
像条蛰伏在密林中的毒蛇,死死盯住钟灵毓。
钟灵毓骤然清醒,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方才因为怒火,失了智,现在才想起沈怀洲的可怕。
被他扯过去的那一瞬间,钟灵毓脑海中闪过七个字:完蛋了,吾命休矣!
一片惊恐间,她耳边响起男人催命一样的声音,“老子活了小半辈子,被人用枪打过,也被人用刀捅过,就是没被枪砸过,钟灵毓,你他妈挺够胆!”
钟灵毓已经被吓得失声。
她的唇被男人重重碾着,舌尖被咬得出血。
疼痛让她理智回笼,钟灵毓奋力挣扎,指甲将沈怀洲的脖子,挠出一道道血痕。
“放开我,变态…”
挣扎和怒骂,没能阻止沈怀洲,反而让他愈发狠厉粗鲁。
他呼吸粗重,怒气与情欲交织,显得很亢奋。
待到钟灵毓吓得哭出声,他才邪肆地舔了舔唇瓣,覆在她耳边,危险而冷冽道:“胆子大的女人好,够烈,老子就爱骑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