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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巴赫停在科研楼下,方盛已经提前在楼下候着,因为闻书砚通知他把车开去洗了。
  “小叔叔!”闻洛溪恰好抱着一沓报销凭证从楼内出来。
  “嗯。”闻书砚应了声,从驾驶室下来,车门没关,脸上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但是闻洛溪眼尖地看见了他耳后沾的口红,她绕到闻书砚身后打量,发现小叔叔颈后有指甲印,是很新鲜的印子,有两处还冒着血丝。
  “怎么,你上次丢的报销凭证在我身上?”闻书砚早就察觉出闻洛溪上下巡视的目光。
  一提丢凭证的事闻洛溪就发窘,“没,没在你身上,那张单子我自己掏钱给人报销了,找不到了。”
  转瞬,闻洛溪眼睛一亮,神神秘秘地靠近问:“不过小叔叔,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耳朵后面有口红,后脖子也被抠破了。”
  闻书砚不动声色地瞧她一眼,下一秒抬起手开始按手机。
  此时方盛坐进了驾驶室,目光随即被右侧的凌乱惊住,奶茶渍已经干了,当时被沈知蒽简单擦过,现在留下一些不明痕迹的白痕,十分引人遐想。
  老板玩儿得好花,上次好心好意给他准备套子,他假惺惺地不要,现在车里弄成这个样子,还若无其事地叫他去洗车。
  真当他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么,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发生过什么,不过,前面的位置不挤吗?果然老板发起疯来……
  这么想着,方盛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十分丰富且生动。
  闻书砚一边拨电话,一搭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闻洛溪身前响起小叔叔冷沉沉的嗓音,“孙总监,闻洛溪出去多久了?你们部门的管理制度好自由,真让人向往,您看把我也调去财务部如何?”
  财务部一个萝卜一个坑,孙总监心头大慌,闻书砚调过来,那他自己坐哪?革职还是降职?总不能再加个人,给闻书砚安排个出纳的工作吧。
  所以通电话里满满的威胁,老板的亲属最不好管理,管深了不是,不管也不是。
  孙总监握着电话,即使闻书砚没站在面前,他也点头作揖状,“对不起闻工,我这就把闻洛溪叫回来,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电话挂断后,闻书砚视线又落在方盛身上,“你嘴上面长得是什么?”
  “?”方盛摸摸嘴,又摸了摸鼻子,说道:“鼻子。”
  “所以,你闻不到车里的奶茶味是吧?既然闻不到,这鼻子就留给我当靶子用,起码还算有点价值。”闻书砚说完话,大步向科研楼走去。
  “我这几天鼻炎犯了。”方盛看着身形高挑的背影说。
  然而内心:你说是奶茶就是奶茶啊?
  闻洛溪朝方盛一瘪嘴,同他会意小叔叔的坏脾气,然后灰溜溜朝她所在的办公楼小跑去,孙总监的电话她给按了拒接。
  还是她男神好,谦谦有礼的北京人,还是救死扶伤的帅医生,小叔叔除了高,帅,有钱,有才华,他还有什么?
  ——
  傍晚五点多,窗帘遮得厚实,天色已经暗下去。
  沈知蒽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她隐隐约约听见家里阿姨回来了。
  阿姨好像在客厅收拾卫生,嘴里还念叨一句,“这纸巾,沈小姐受伤了?”
  又好像听见桑筱麦来了,在和薯条儿玩,似梦不梦的,就是醒不来。
  直到桑筱麦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蒽蒽,起床了,起来吃晚饭。”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沈知蒽睁开眼睛,“还真是你来了,筱麦。”
  她从床上坐起身,围着一床清新的奶绿色被子,人刚坐实,瞬间拧着眉头“嘶”了声,洗澡时还没多疼,怎么一觉醒来怎么这么疼。
  桑筱麦已经自如地换了套家居服,在床边坐下,上下左右地细细打量着沈知蒽。
  “蒽蒽,你不对劲。”
  沈知蒽睡眼惺忪,长发胡乱地垂在肩膀两侧,“什么不对劲,啊,好困。”她又自由落体似的,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沈知蒽平时眼里冷冷清清,人自然是很漂亮,但是有种让人看了觉得不好靠近的高傲感,但是今天她眼里怎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
  桑筱麦向床头挪了挪,用一根手指挑开沈知蒽脖子里窝着的头发,“我就说嘛蒽蒽,你不对劲。”
  那些暧昧的痕迹说明一切,包括沈知蒽的后背身上都有揉搓过的指痕,她皮肤白净通透,哪能遭受那么大力道的捻揉。
  必然留下蛛丝马迹。
  桑筱麦继续追问:“蒽蒽,你和闻书砚发展太快了吧,今天睡的?”
  “没睡。”沈知蒽窝在被子里懒懒地说。
  桑筱麦想起沈知蒽刚才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明显就是疼,“那你疼什么?”
  一条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懒洋洋地伸出来,沈知蒽先用手势比了一个一,然后二,最后三停住,没说话。
  桑筱麦惊大了眼睛,“你——你自己搞的?下手太重了吧?那你身上怎么弄得?”
  “……”沈知蒽终于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闻书砚今天来过。”
  “好吧,如实招来还是好孩子,不过你这身体耐力属实一般,闻书砚手长得多好看啊,白净修长的,又不粗糙……”桑筱麦看着沈知蒽的后背说。
  沈知蒽羞赧不已,缓缓把被子往上拉去,直到盖住整颗脑袋,在里面闷闷地发声,“我也很意外,第一回能这么交代出去,人家连腰带都没开,我却伤了。”
  桑筱麦想法子安慰人:“那证明你皮肤紧致,细嫩……”
  沈知蒽赶快截断她的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麻烦给我留点面子,我亲爱的桑小姐。”
  换作别人,就是把牙齿给掰下去,沈知蒽也不会吐出一个字。
  桑筱麦把软软的被子给拽到脖子处,“好了不说这事了,今天有人给我爸送去一箱车厘子,又大又脆又甜,还有两瓶白葡萄酒,我下班就给拎来了,赶紧起来吃饭。”
  “真是你爸的好女儿,我的好姐妹。”
  沈知蒽从被子里坐起来,脸上又粉了一层,十点钟左右发生的事,好像就发生在刚才。
  闻书砚口齿中的清香气,灼人有力的身体,试探而后渐渐放肆的手,沈知蒽像朵花苞,在他掌心里盛开又蔫零。
  枕边的手机震了几声,桑筱麦识趣地出了卧室。
  是闻书砚打来的,“宝宝,吃晚饭了吗?今天——身体有没有不适?”
  他今天很忙,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但心里总惦记着沈知蒽有红。
  即便闻书砚这样问太直白,但沈知蒽如实回答:“嗯,有不适,钝痛。”
  闻书砚:“对不起宝宝,我下次小心点,一会儿叫人买药给你送去,我在试验室走不开。”
  后面的话沈知蒽没太在意,只有其中两个字声音被放大,下次???
  “以后每次都小心。”闻书砚补充,“大雪快来了,过几天带你去看雪,宝宝。”他在电话那头说话说得很温柔。
  此时沈知蒽还不知道,那日的大雪,那日的闻书砚,叫她一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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