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冬日傍晚天光昏暗,实验室大楼前面,树下站着一道高而匀称的身影,炽红的火光在他唇间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同沈知蒽挂断电话后,闻书砚微微皱着眉头吸了几口烟熄掉,又拨出一通电话。
  那通电话辗转好久,才到净玄法师手上。
  净玄法师原本是一所私立国际中学的老师,当年是闻书砚的数学老师,闻书砚寒暑假惯例会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
  这位老师除了本职的数学,其他物理,化学等比赛老师也会不辞辛苦地全程陪同。
  后来闻书砚因为成绩过分优异,跳级升了高中,再见面,老师已经出家为僧。
  这几年闻书砚每年都会向净玄法师所在寺院捐献修缮费,直到今年,他又捐出五千万作为寺庙扩建费用。
  *
  “闻施主久等了,”净玄法师在电话那头说,“感谢施主无私捐赠,寺庙扩建已经接近尾声。”
  闻书砚穿了一身黑色制服,依然站在叶子落尽的树下,天边隐隐显出几颗亮星,路灯打下他的影子,斜长而清寂。
  “不必客气净玄法师,”闻书砚又开口:“我有件事,还想请法师帮忙指点。”
  净玄法师身披棕黄色袈裟,站在肃清的寺庙院落中,“闻施主尽管说。”
  “我想求一件可以辟邪,逢凶化吉的物件,送给一位非常重要的女性。”
  闻书砚想到沈知蒽的职业特点,不方便戴项链和手串,强调道:“需要随身携带,最好是戴在脚上。”
  闻书砚等了几秒,听见净玄法师在那头说:“寺庙现有一串上好的帝王砂,砂珠大小适宜,择一吉日,加以开光,便是施主想要的东西。”
  佛家讲缘,果然有缘,闻书砚眉梢染笑,“净玄法师,为了表示虔诚,我能参与开光么?”
  净玄法师:“可以,开光那日勿行房,事,清晨到达青沄山,闻施主需要徒步,从山底一阶一阶登上山顶,再进行其他流程。”
  实验室大门被推开,方盛拿了一件黑色大衣走出,近了就要往闻书砚肩上披。
  闻书砚对方盛比了个不用的手势,想也没想地应下净玄法师的话,“好,我会照做。”
  ——
  军总医院,骨科楼层单人病房。
  周望澎上身没穿病号服,敞开着一双长腿,懒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单手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想他越气不顺,用泰语骂了声“ai hia!”
  病房里靠近窗子那侧坐了两个男人,一听老大骂人,赶紧站起身过来,“澎哥。”
  “一边去,离我远点。”
  周望澎不耐烦地抽出头下枕着的手,去拿柜子上的烟。
  病房的门没关,这时李晓禾正从门口经过,周望澎脸色缓和下来,扔下烟朝门口勾勾手指,“李医生!”
  李晓禾停下脚步,看见病床上的帅男人在朝她勾手指,赶忙走了进来,“周先生,哪里不舒服吗?”
  周望澎嘴角一勾,“李医生今天晚班?”
  一眼看去,病床上的人裸着胸膛,肌肉结实,顺着流畅的线条向下,野性的青黑色纹身布满小腹,继续向下面的神秘之处延伸去,让人看了很难不过多想象。
  李晓禾瞬时红了耳垂,温柔地回答:“嗯,我今天晚班,你——你肋骨好多了吧?”
  周望澎笑得野魅,“好多了,李医生,你今天上晚班,明天上什么班?”
  见人这么关心自己,李晓禾脸色分外红润,“明天可能还是晚班,或者明天休息,后天直接来上白班,不过也有可能还是晚班,具体的还要看科室里怎么安排。”
  所以沈知蒽今晚没有继续上晚班,而是明早来上白班,或者还要等到明晚,来上晚班。
  周望澎朝李晓禾摆摆手,“见到你很开心,去忙吧李医生,不耽误你时间了。”
  李晓禾前脚刚走,窗边的男人拿着一部手机走过来汇报:“澎哥,出国那天,追我们车的人全找到了,您看怎么处理?”
  周望澎肋骨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在他从泰国飞中国的那天,路上突然被追杀,整个副驾驶室被撞得凹陷进去,幸好他身手灵敏,只是肋骨骨折。
  周望澎手里把玩着打火机,问道:“一共多少人?”
  “三台车,一共六个人。”
  周望澎勾唇,轻蔑地笑了声,不紧不慢地说:“杀了,给他们老大送回去下酒。”
  “是,澎哥。”男人又问:“我们还要在中国停留几天?”
  “伤是快好了,但那位心高气傲,天上会飞,地上能武的老朋友还没见,急什么?”周望澎勾过柜子上的烟弹出一支,“啪”得一声引着。
  ——
  晚上十一点多,沈知蒽和桑筱麦吃了饭聊了天,洗好澡后,又试了半天沈知蒽自己调的香水和车载香氛。
  桑筱麦两手握了四个精美的瓶子往自己包里装,“一点不输大牌啊我的蒽,香水钱全给我省了,该怎么感激你,我亲爱的朋友?”
  “当然是有时间常来我家,我一个人在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很无聊。“沈知蒽坐在转椅中说。
  桑筱麦又装了两瓶车载香氛,心满意足地把拉链一拉,顶着一张清纯可爱的幼态脸说:“不,以前我不在是你一个人睡觉,以后嘛,你今天上午也算是干了件大事,被闻书砚给破了,以后得和他睡更高级的觉,是吧?”
  “这么说,以后我再来得提前打声招呼了,不然一开门,你俩正在沙发上铿锵作战怎么办?”
  这样听着,沈知蒽脑海里自然地描绘出了现场图……
  “会不会把闻书砚吓得一蹶不振?”桑筱麦喋喋不休。
  不会,他会泰然自若地从沙发上扯过一张毛毯,手臂有力地一挥,柔软的毛毯轻轻落到沈知蒽身上,遮上了两个人贴得最近的地方。
  然后闻书砚那具无可挑剔的身体转向入户门的方向,沉着嗓音说:“请你出去,把门带上。”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