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她的春衫，抚过她的唇瓣，辗转，流连，一如在平素的梦里一样。
十
　　在身体更多的部分不听话之前，李又明适时掐断了自己的心猿意马。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他张开手掌，把她的手包进掌心，“你很冷？”
　　“没…没。”
　　李少男光顾着控制自己如脱缰野马的思绪，没注意周少女的头都快埋到了胸口。她本就肤白，一脸红根本掩不住。饶是月华不在，暗夜无光，他也能想象出她此刻面赛桃花的模样。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闪过李又明脑海，他哑然失笑，“你…不会以为抱一下就会怀孕吧?”
　　这一场「私会」有些虎头蛇尾，以周晓艳羞赧地甩开了李又明的手佯怒离场告终。
　　每年开学典礼，校长都会老生常谈宣读校规。每每读到第二三条「不许谈恋爱！」，都会声如洪钟着重强调。同学们好像守株待兔般等着这一条被吼出来，然后全场爆笑。
　　但校方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每年都有学生擦枪走火怀孕休学，有的甚至直接退学回家生孩子去了，高中部居多，初中部也不是没有。
　　这几年来，民风逐渐开化。很多女孩吃了亏后，发觉对方不是良人，选择不再继续吃亏，做流产的越来越多。但终究碍于颜面，有的就去了黑诊所，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所以校方训导得更严厉，男女大防捂得也更严实了。
　　我们国人是不谈性的，讲究的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孩子大了自然会懂。至于这懂的代价，反正我警告过你了不能去做，你非要自越雷池，那后果自负。不是有安全的方法吗？不行，太污，你们要纯洁，不能知道，allornone，没有中间地带。
　　所以李又明的这句，也不算是笑话。
　　大清早就亡了，周晓艳很白不太甜但她不傻。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时，怎么可能只讨论精神恋爱法呢，越不让知道的知道得越多。
　　她只是不确定，如果她和李又明的关系从一个拥抱开始，那么接下来该当如何，要怎么走。
　　他们现在充其量只是比普通同学熟悉一些。那种情况下，他想抱她，可能是怕黑，也可能是有点冷，但应该不会是因为喜欢。李又明脑子好，长得好，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气人，但是招人喜欢的地方很多。可她周晓艳有什么，如果李又明喜欢她，那她有什么可让他喜欢的呢？
　　长得漂亮？这可能是目前周晓艳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也是最易碎最靠不住的理由。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万一有一天她不漂亮了呢。
　　可是，骤冷的肩头让她怅然若失tຊ。所以，鬼使神差一般，她握住了他的手。
　　接下来的校园生活还是很积极向上的。李又明讲起题来很凶，从不拿书本开玩笑。周晓艳稍微一走神就会反应慢，那只她牵过的，很有温度的手当下就会给出一记爆栗，无情地敲她的头。
　　几次三番下来，坊间传闻李又明和周晓艳的关系摇摇欲坠，濒临分手，原因是李又明是个家暴男，动不动就要打爆周晓艳的头。
　　花开遍野绿满山时，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周晓艳的成绩虽然根本望不见第一名李又明同学的项背，但已超过了她本人的预期。
　　放学后，她一改平日晃在李又明身后二十米的跟屁虫样，把卷子卷成一卷握在手里，走在李又明前头，时不时回头冲他抿抿嘴，一双眼笑成了月牙弯。那遍布全身的得瑟劲仿佛在说，「你看，我是不是还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