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半月之期又要到了。
慕真真必须提前一天找尘不染拿到解药。
明天也不知道毒药什么时候发作,早点拿到药她也安心,她可不想再尝试那种痛苦。
在去尘不染小院的路上,慕真真见月色下路边的花开的正好,顺手采了一束鲜花。
毕竟是要求人,还是大半夜,带点礼物总是好的。
尘不染院落前,慕真真当当当的敲门:“尘不染,睡着了吗?开个门呗。”
“老大,你醒着吗?”
“尘不染~”
幸好尘不染的的院落里弟子院落有段距离,吵不到别人。
慕真真叫了好一会还不见有人开门,也不见里边有灯亮起,她真真猜尘不染一定又是不想给她开门。
那怎么办?
只能继续喊了。
“尘不染~”
终于在慕真真坚持不懈的敲门下,院门“砰”的一下打开了。
慕真真从这“砰”的一声巨响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杀气。
她缓缓放下敲门的手,和站在院子里怒气冲冲的尘不染大眼瞪小眼。
慕真真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冒失行为。
其实她也可以明天早上早早起床等在他门口讨药,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休息呢。
这可是捏着自己命的人呀。
到底谁给她的勇气。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怕他了。
“进来。”
尘不染干净清越的声音带着一股寒意。
慕真真磨磨蹭蹭的进去,来都来了,现在怕也没用了。
尘不染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头发披散在背后,月光照在他身上像落了一身寒霜。
他微微抬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遮盖他眸中的寒意。
自从从禁地出来,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总是会梦到一些小时候的事。
今天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慕真真吵醒。
他本来不想理会,可是她一直在外面喊个不停,那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尘不染唇角微勾,但是慕真真却感觉不到一点笑意。
“再过来点。”
慕真真只能再往前蹭蹭,站到他跟前。
尘不染抬起修长白皙的手,那只手在月光下如白玉无瑕。
眼看它就要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慕真真一把抓住他的手。
抓住的一瞬好像真的握住了一块玉,冰凉细腻。
慕真真却没心思仔细欣赏,她急切开口:
“老大,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尘不染的手被慕真真紧紧的握着。
她的手很温暖,丝丝缕缕的暖意顺着那只手流入血液,驱散了一点尘不染眼中的寒意。
他没有再执着掐上她的脖子。
慕真真感觉到握着的手放松了一点,知道尘不染想捏死她的冲动减弱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慕真真拿出自己刚画的符,卖乖的笑道:“老大,别生气了,我送你个礼物。”
慕真真松开他的手,双手结印施法,符纸上的纹路亮了起来。
接着金光一闪,随着慕真真一声“星星点灯”,手中的符纸瞬间化为点点星光散落开来。
橘黄色的光点散落在院中,像飞舞的萤火虫,又像漫天的繁星落入凡尘。
尘不染呆愣了一瞬,点点星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头发上,温暖了他的轮廓。
慕真真捏住一颗星光在指尖,扬着笑脸。
“怎么样,好看吗?这是我这几天经过研究自己琢磨出来的符。”
一脸的欣喜自得,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尘不染看着她指间的星光,嗤笑道:“星星点灯?什么破名字。”
慕真真不在意的笑嘻嘻道:
“我不会取名字,就随便想了一个,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就说好不好看。”
在橘黄色星光的照耀下,慕真真一双杏眼闪闪发亮。
尘不染微微垂眸看着她的笑脸,微微咬牙。
她总是这样,一惹自己生气,就撒泼打滚,讨巧卖乖让自己消气。
一旦自己消气了,她又顺杆往上爬,各种得寸进尺撒泼打滚,像一只调皮的猫,一旦被捏着后脖颈,就乖顺的喵喵叫,一旦你放开它,就对你张牙舞爪皮的不行,凶巴巴的呼噜噜叫。
她是忘了自己的命还在他手里了吗?
尘不染突然一挥手,落在身上的星光被挥走。
慕真真忘了难道他自己也忘了吗,明明自己拿捏着她的命,说好自己是老大,她是小弟,怎么感觉总是自己帮她做事,她还老是来烦他。
真是不应该。
慕真真见他突然打飞星光,情绪好像也变得低沉了一些,有点莫名其妙。
她赶紧说正事,以免他情绪更不好了。
“老大,明天又到了毒药发作的时候了,还请老大赐药,救我狗命。”
慕真真双手并拢,乖巧的摊在尘不染跟前,虔诚无比。
尘不染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只有在求自己的时候才最乖。
“你还知道自己的命在我手里呀,那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无法无天的啊?”
“我没有我不是,我很乖的。”
慕真真反驳,她明明就很乖,
“是吗?”
尘不染眯眼冷笑。
慕真真只能乖乖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一定的乖乖听老大的话。”
尘不染冷笑,下次不敢,我看你下次还敢。
“老大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
最后尘不染还是把药给了她,并冷声道:“记住你说的话。”
拿到药慕真真瞬间开心,声音都亮了几分,“记住了。”
尘不染:“......”又来,根本一点都没记住。
真烦,当初怎么就轻易放过她了呢。
慕真真突然感觉脊背一凉,不由的看向尘不染,只见他脸色又冷了几分。
这是又咋了?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尤其还是个黑心莲的男人。
拿到药慕真真不敢多呆,转身就想走,忽然想起路上采的花还没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来道:
“刚采的,送给你,别不开心了。”
尘不染没有接,慕真真直接帮他拿进房间插好,然后便伴着夜风跑走了。
尘不染抬头 ,寂寥的月色下,一片橘黄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外。